好不容易送走了齊八,謝淮安一扭頭看見黑瞎子快鑽他棺材裡去了。
“你在乾嘛?”
瞎子聞聲扭頭,卻腳底一滑,徹底摔了進去。
“哎呦,瞎子我這一把年紀了,老骨頭啊”
謝淮安嘴角微抽,上前兩步把他拉了出來,倒也不至於說是一把年紀了,他今年也不過才44。
“你在看什麼?”
黑瞎子一手揉著腰,另一隻手從棺材裡將謝淮安剛才手裡拿的長刀抄出來。
“看你的刀,這哪來的啊?我走這麼一會兒功夫,你變了把長刀?”
說著還顛了顛,發現還挺重。
“從家裡帶出來的,一並放在棺材夾層裡了,你如果喜歡,以後有機會送你一把一樣的。”
謝淮安麵上鎮定,但腳步一刻也沒猶豫朝棺材蓋走去,不至於這麼好奇吧?非得看看哪有夾層?
那破棺材是隨便在墓裡麵薅的羊毛,上哪有夾層去啊?
瞎子還想看看那棺材,先前謝淮安在裡麵躺著的時候,他一直沒怎麼看過,現在有機會了,多少有些好奇。
但謝淮安會給他這個機會嗎?那顯然不可能啊,他動作利落的將棺材蓋上,轉身瞧他。
“你這兒有多餘能住的地方嗎?”
黑瞎子可惜的掃了一眼棺材,聞言笑了下,一臉勉強的看著謝淮安:“哎呀,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咱家就就那一間屋啊。”
謝淮安:如果你能把你臉上賤兮兮的笑收一下我可能會信。
“沒有的話就算了,我睡棺材也一樣。”
瞎子不逗他了,越瞧著這人越好玩:“好了好了,怎麼能讓咱謝哥睡棺材呢,我剛才出去就是找房東租房去了。
這旁邊的院子也是房東的,本來是說一起租給我,我覺得就我一個人住沒必要,棺材不下雨擺院子裡,下了雨搬回屋裡,最多擠了點,但下雨的日子又不多,所以就沒租。
現在既然你醒了,我就乾脆把旁邊的一並租了下來。”
“最多三個月,我把錢還你。”謝淮安看著那把刀在他手上挽了個漂亮的刀花,想起係統商城裡可以拿積分換貨幣。
黑瞎子把刀遞給他:“哎呦,咱倆這也幾十年了,說這話真傷瞎瞎我的心啊”
謝淮安剛詫異了一瞬,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瞎子做好事不要錢?
“能算利息嗎?”幾乎是謝淮安思緒剛落下,那邊瞎子的話接了上來。
謝淮安:
他咽下嘴裡的吐槽,道:“能,你看著算,最後一並給你。”
行吧,他就知道,太陽不可能從西邊升起。
“對了,還有一件事,你方不方便”
“方便,太方便了。”瞎子從謝淮安不介意加利息的時候嘴角就咧到耳朵根了,現在聽見他似乎還有彆的事,笑意更大。
有事?有事好啊,有事就有錢撈啊,他幫個小忙,撈個大的。
謝淮安看著對方的笑,默默後退了半步,明知道他這個笑是什麼意思,但猶豫片刻還是心裡壓著的事占了上風。
“我當年答應了一個孩子去見他,但食言了,想問問你,這段時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方不方便幫我找個人。”
空間的四十年裡,他也不僅僅隻是刷新死亡,也找係統把整個任務體係了解了個透徹。
凡是在原著故事主線裡沒有提到過的,係統都定位不到任何蹤跡,所以如果謝淮安想要知道什麼,隻能靠他自己去查。
黑瞎子思索了下:“找人啊?你想找誰?長什麼樣?曾經在哪些地方出現過?你確定還活著嗎?”
不怪乎問最後那一句,這樣的年代,可能前一天還活著,後一天就可能被什麼人給弄死了。
謝淮安一一作答了他的問題,等著瞎子給他答案。
“這樣啊行,但你知道的,我”
“價錢會讓你滿意的。”
謝淮安看了商城的兌換率,按照他在現代的貨幣算一積分相當於一百萬的人民幣,那麼換算到民國,瞎子就算要個天價他也給的起。
黑瞎子不懷疑現在這個剛剛醒來的人能不能付得起錢,能睡了四十多年醒來跟沒事人一樣的絕對不會僅僅是個普通人。
“行,那這樣的話我還得再去找一趟房東,告訴他房子不租了,咱倆湊合湊合擠一晚,我明天就收拾收拾幫你去找人。”瞎子算盤打的很好,又省一筆。
“都行。”
梨園
二月紅唱罷回到後台,沒什麼意外的等到了另一位。
“剛才的事,多謝佛爺了。”
方才那場霸王彆姬,不知從哪冒出來個不懂規矩的鬨事,正恰巧叫張啟山碰上了。
也算倒了黴。
張啟山遞給他一樣東西,二月紅看向他:“我和佛爺這麼多年兄弟,你該知道我已經不做這些事了。”
張啟山手裡的正是從那鬼車裡拿下來的一枚戒指。
“二爺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吧?”
二月紅歎氣:“佛爺真是找錯人了,地下的事,我早就不乾了。”
張啟山似乎還想再勸,但看他態度堅決的樣子又不知該說什麼,隻是將那東西放在桌上:“二爺如果改變主意了,或者想起來這是什麼了,讓人來找我。”
二月紅臉上帶著妝,就那麼看著東西不說話,這東西
“二爺。”丫頭剛從外麵進來,迎麵碰上張啟山,以為二爺見到朋友會寒暄一陣,沒想到就聊了這麼一會兒,何況二爺的臉色也不怎麼好。
聽見丫頭擔憂的問詢,二月紅收回思緒,連忙起身扶住她:“外麵風大,不是說讓你先回去了嗎,怎麼又過來了?”
丫頭將手裡端著的麵放在桌上:“看你沒怎麼吃飯,想著下碗麵讓你先墊墊。”
看著丫頭關切的麵容,二月紅心裡的想法更加堅定,既然早就說了不再沾染,如今自然也不必再提。
他夫人的身體一直不太好,想來是不是他紅府祖祖輩輩乾的行當不好,損了陰德,才讓這厄運纏上了他夫人。
所以二月紅早就金盆洗手,不再碰地下的事,隻是想要他的夫人能健康平安。
隻可惜在他原本的生命裡,即便如此也沒能挽回他夫人的性命。
但此時能挽回他夫人性命的人正麵無表情的站在院子裡跟黑瞎子爭論。
“沒事,我睡棺材就行了。”謝淮安看瞎子對那棺材感興趣的勁兒,生怕他看出來那破棺材壓根就沒夾層,到時候他怎麼解釋自己的衣服還有刀。
“嘿,哪能讓老板受委屈呢!你還是去睡床!”
謝淮安一咬牙:“沒事,我就喜歡睡棺材。”
瞎子納悶搖頭:“怎麼看不出來,謝淮安,你還是個客套的人啊。”
謝淮安根本不想睡棺材,硬邦邦的,哪有床舒服,但他真不想讓瞎子碰那棺材。
但黑瞎子似乎想到了什麼,這人雖說按照年歲來說是比他大了個十三四歲,但再怎麼說中間那四十多年是完全空白的啊。
所以其實說起來,這也不過就是個十幾歲的孩子罷了。
如今看起來,莫不是彆扭不好意思?
黑瞎子瞬間覺得自己真相了,一拍大腿:“嘿!你早說是不好意思啊,那客套啥,走走走,咱倆乾脆擠擠睡一塊得了,都大老爺們兒的,讓什麼讓。”
隻是不想讓他打棺材主意的謝淮安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被當成彆扭客套的小屁孩,見瞎子似乎不執著的要去睡棺材鬆了口氣。
隨後反應過來,一開始就不該提睡棺材的事,他倆完全可以擠擠,實在不行還能打地鋪,一個破棺材,壓根就不該提。
謝淮安抬腳就往屋內走,生怕瞎子反悔:“不用了,你那床太小了,我嫌擠,打地鋪也是一樣。”
黑瞎子看著已經進屋的少年張口說要打地鋪,以為是還在客套,嘖嘖兩聲,心道這孩子怎麼就那麼客氣呢。
“害,打地鋪也輪不到你來啊,瞎子我身體好,我打地鋪!”
意料之外的,黑瞎子沒等來謝淮安的再一次客套,那人立馬就點了頭:“那行,你睡地上。”
黑瞎子:?
就這樣?不再客套兩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