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似乎沒打算在長沙久居,隻是在一個巷子裡租了個帶院兒的小屋,說起來,這樣亂的年代,房租倒也貴不到哪去。
謝淮安剛回到巷口就意識到不對,他目光落在出門前掩上的門,因為沒有鑰匙謝淮安並沒有上鎖。
但現在門被打開了一半,謝淮安臉上沒什麼表情,有人進去了,大概不是瞎子,如果是他,回自己家的第一件事應該是直接把門關緊,畢竟院子裡放著那麼一大口棺材。
青天白日的,無緣無故放口棺材在院子裡,總歸是會讓人覺得不吉利,黑瞎子不會平白給自己惹麻煩的。
所以裡麵的人是誰呢?
謝淮安:“拿積分給我換個武器。”
【要什麼?】
“刀,長刀。”
謝淮安這些年在空間裡練的身手確實不錯,但沒跟人對打過,他還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所以拿長刀,儘量避免近距離貼身才是最明智的。
【長刀啊】係統懶洋洋的扒開係統商店,在謝淮安期待的眼神下道,【窮鬼,你買不起。】
謝淮安:?
“什麼玩意兒?一把破刀我都買不起?我不是還剩兩積分嗎?”
【我係統商店裡哪有破刀?全都是優良精品好吧?兩積分?你買個把兒都不夠!一把長刀一米一左右,最便宜的還要五十積分呢!
更何況刀是消耗品,你得常換常新,你這兩積分屁都買不了。】
謝淮安:
“接受出租嗎?兩積分能租多久?”
係統:
【媽的,你特麼是真窮啊!能!兩積分租你倆月,損毀另付。】
“那先租一個月,說不定一個月二月紅那邊就結束了。”
係統不語,給他兌換了長刀,然後飛到一邊畫圈詛咒他。
謝淮安單手從旁邊的牆上翻了過去,可院子裡並沒有什麼人,隻是裡麵的屋子似乎有人在嚎嚷著什麼。
突然!謝淮安迅速拿刀一擋,不知何時身後竟繞了個人過去。
少年目光看向對方的軍裝,心底大概對對方的身份有了猜測,下一秒見他毫不猶豫的從腰間把槍拿出來。
“你是什麼人?!”
謝淮安:不知道啊,你來我家,拿槍指著我,問我是什麼人?
屋內的人聽見外麵的聲響,連忙出來查看。
是齊八。
“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張副官,大白天的鬨鬼了!他是住在這兒小子棺材裡躺著的屍體!”
張副官偏眼看了看旁邊掀開的棺槨,他沒見過那棺材裡到底是什麼,也不好奇,隻知道八爺常來看那口棺材。
如今他說,這棺材裡躺著的人活生生的站在這兒?
沒記錯的話,住在這院子裡的是個眼睛不太好的人,三年前來到長沙,那個時候棺材就在他身邊帶著了,所以這少年至少在棺材裡躺了三年?!
謝淮安沉默的看著他手裡的槍,係統在他旁邊笑的抽風。
【哈哈哈哈哈哈,謝淮安,時代變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還想秀自己這幾十年學的咋樣?哈哈哈哈哈,你跟槍比?猜猜誰快?】
謝淮安:
他怒了!
媽的輸人也不能輸陣!
少年單手握著一柄長刀,那刀看起來不像什麼凡品,他麵上沒帶什麼表情,隻見他語氣篤定:“你覺得,你的槍快,還是刀快。”
明明是個詢問的句式,但張日山莫名的從他身上讀出來一股‘刀快’的氣勢。
“哎呦喂,哎呦喂!幾位祖宗啊,你們乾什麼呢這是?我這剛出去了一會兒!這就打上了?”門口傳來聲響。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黑瞎子。
“我嘞個小黑啊,你哥真詐屍了!”齊鐵嘴手抖的像個篩子似的指著謝淮安。
黑瞎子在看見張副官手裡的槍時,表情微微變了變,隨後笑著看他:“張副官,您來我家還拿槍指著我哥?”
張日山看著那少年,他拿刀的手很穩,但手上沒有繭子,從剛才翻牆的幾個動作能看出來是個練家子,他從身後攻上去的時候,那少年也反應極快的接住他的攻擊。
這人的功夫,最起碼不在他之下。
謝苦練四十年淮以死亡為代價訓練安見瞎子來了,也就把刀收了回去,媽耶,差點吃花生米了。
少年神色淡然的把刀收回去,他張日山自然也不可能再拿槍指著一個孩子。
隻是幾人落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氣氛仍然是說不出來的古怪。
黑瞎子看看左邊,又瞧瞧右邊,以後輕咳一聲:“怎麼我這寒舍還挺熱鬨啊今天”
齊鐵嘴一屁股擠開擋在他身前的副官,知道謝淮安是活人他害怕個毛,興奮的抓著他的手想問清自己的疑慮。
被一屁股擠的踉蹌的副官:
“佛爺那邊的事一忙完我就過來了!我就說今天早上看見你哥動了不是錯覺!”
齊鐵嘴扒拉著謝淮安上看下看,最後在那少年平靜的目光裡訕笑幾聲:“小兄弟怎麼醒了?”
謝淮安把另一個手裡的刀往後一扔,不偏不倚剛好落在棺材裡:“我姓謝,謝淮安。”
“是出自鐘芳《清河口》裡的‘昔與淮相安,今溢淮南岸’嗎?好名字!”齊鐵嘴客套的誇了兩句,卻發現那少年神情似乎有些複雜。
“怎怎麼了?”
謝淮安搖頭:“沒,隻是想起了一個文盲。”
遠在天邊的張九日打了個噴嚏,有些莫名的看著天,果真是變天了,他居然感冒了?!
“既然八爺您要在這待著,我就先回佛爺那兒了,您有事再找我。”張副官看出齊鐵嘴似乎有彆的東西想問那少年,但又沒問出口,心知顧慮的大概是自己,反正待著也無事,乾脆開口告辭。
齊鐵嘴擺擺手,不甚在意,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這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躺了四十年居然還能醒?身體也和‘死’之前一樣,沒有變化?
“謝小兄弟,能問問你是怎麼一回事的嗎?這是什麼奇門相術還是彆的什麼?你怎麼做到的?”
謝淮安看著齊八好奇的神色,心道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八爺行卦問天,什麼命數沒算過?自然該清楚有些東西能說,有些東西不能說,如果八爺是想問這個,可能此行無果了。”
齊八自己曾經給這人算過,他沒算出來,先前不知是何原因,如今瞧著這人的態度,莫不是他自己使了什麼法子故意給遮上了?
但無論是不是,齊鐵嘴都知道估計是問不出來的。
他突然想起什麼,轉而問道:
“謝兄,你沒乾什麼不該乾的事吧?”
謝淮安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就聽見係統,【他估計以為你用了什麼邪魔歪道傷天害理的東西掩蓋自己的命數,想來之前應該是給你算過,沒算出來。
你的命數都在另一個世界,齊八就算是算破了天他也不可能算出來,你隨便敷衍敷衍就好。】
好一個隨便敷衍敷衍,他從穿進來都不知道忽悠幾個了。
“我利己,卻也不會害人,家裡規矩嚴,傷天害理的事是斷不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