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錯了!”
蔡福一拍腦袋:“我問的是興仁府。”
從東京到濟州中間要過興仁府,韓義雲驚疑不定的回答:
“一直是晴天……”
蔡福點了點頭:“最好。
“過兩日我要走一趟東京,去見一個江湖故人。”
韓義雲又是心裡咯噔一下:
“不知哥哥說的這位江湖故人如何稱呼?
“小弟從東京來,或許認識。”
蔡福嗬嗬一笑,擺了擺手:
“你認識就壞了,我說的是一個紅顏知己。”
“啊這……”
韓義雲一呆,旋即也笑了起來:
英雄難過美人關,溫柔鄉是英雄塚!
原來“賽玄德”的弱點是好色!
韓義雲早就聽說蔡福有幾個紅顏知己。
除了南國的金芝公主以外還有盧俊義的義妹仇瓊英。
對了,蔡福的女弟子扈三娘也是天姿國色。
現在蔡福又說了在東京有一個紅顏知己,若是能利用好蔡福的弱點……
韓義雲很開心,推說不勝酒力回去休息,到家裡就寫了一個小紙條兒。
把小紙條兒卷好了塞進一根竹管兒裡,韓義雲鬼鬼祟祟的走出了家門。
韓義雲的家門外一左一右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
趁著夜黑風高,四下無人,韓義雲“嗖嗖嗖”爬到了左邊那棵棗樹上。
這棵棗樹在離地大約兩丈高的樹杈子上有一個廢鳥窩。
韓義雲把竹管兒塞進了鳥窩裡,又爬下了棗樹,鬼鬼祟祟的鑽回了家裡。
等到韓義雲進去了,一隻大黑耗子從牆角陰影處鑽出來也爬上了棗樹。
這隻大黑耗子上樹可比韓義雲快多了,像隻大黑猴子一下就竄了上去。
從鳥窩裡摸出了一根竹管兒,大黑猴子輕輕跳了下來,落地無聲無息。
大黑猴子又變回了大黑耗子,借著夜色的掩護,往蔡福居的方向竄去。
蔡福左手摟著盧俊義,右手摟著武鬆,哥仨兒勾肩搭背說說笑笑回家。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忽然從門洞子裡躥出一隻大黑耗子!
好在蔡福他們都已經習以為常了,武鬆笑問:
“遷兒,莫非有好消息?”
時遷嘿嘿一笑,把一根竹管兒上交蔡福。
蔡福推開院門:“進來說話。”
於是四人進了家裡把門一關,到臥室裡點起蠟燭,蔡福閱讀小紙條兒。
一眼看去,蔡福原本很正經的臉色,就變得不正經起來:
“他毀謗我!他在毀謗我呀!”
誹謗你啥玩意兒?
盧俊義興致勃勃的接過來一看,一臉古怪的遞給武鬆。
武鬆接過來一看,直接噴了:
“竟然說我大哥好色?
“這廝調查了個什麼玩意兒?”
盧俊義攤手:“大哥夜夜都是跟我們這些兄弟抵足而眠,何來好色?”
這可不行說啊!
蔡福剛要糾正盧俊義,時遷又在抖機靈:
“哥哥,要不小弟給他改改?”
“彆了吧!”
蔡福擺了擺手:“就這樣挺好,反正也沒暴露什麼重要信息。
“你給人家送回去,盯好了,看是誰把消息傳出去的。”
時遷把小紙條兒塞回了竹管兒,跟蔡福他們知會一聲,溜出了蔡福家。
沒辦法,幾十年的職業習慣了,時遷連回自己家都跟做賊似的。
不多時時遷把竹管兒又塞回了韓義雲家門左邊那棵棗樹上的鳥窩裡。
然後時遷就不走了,往上爬了三尺,仿佛化身貓頭鷹,蹲在枝頭盯梢。
到了半夜三更之時,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來了,爬上棗樹來掏鳥窩。
時遷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記住了他的樣子,並目送他離去了。
與此同時,蔡福和盧俊義、武鬆也上床了,說的還是韓義雲的事兒。
武鬆好奇的問:“大哥,那頭下山虎既然敢作怪,何不教小弟打死他?”
蔡福嗬嗬一笑:“不急,跟他耍耍。”
“六弟不必擔心!”
盧俊義摳著腳丫子說:
“那廝逃不出大哥的五指山!”
蔡福隨手從竹席子上拔出一根細細的竹篾,想叼在嘴裡的但還是扔了。
之前是叼過一根,但那時候竹席子是新的,現在都這麼多大漢睡過了……
“放心,我心裡有數兒。”
蔡福想了想:“過兩日我們去龍頭市探望一下周老先生和五弟、七弟。
“好久沒去了,也不知龍頭市如何了。”
盧俊義和武鬆都說好,於是話題就岔開了,三兄弟聊到後半夜才睡……
……
龍頭市。
一條麵相猙獰的大漢騎著馬走在前麵,後麵跟著一個鷹眼漢子。
鷹眼漢子騎著高頭大馬,目光低垂,似是在趕路的同時陷入了沉思。
鷹眼漢子身後又是兩條彪形大漢,一左一右的拱衛著鷹眼漢子。
走在前麵的猙獰大漢看到了三岔河港,便回身提醒鷹眼漢子:
“軍師,曾頭市到了!”
鷹眼漢子哦了一聲,從思緒中抽離出來望向前方。
當年老主人下的一步閒棋,也不知現在如何了,或許能派上大用場呢。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河邊沒有村婦漿洗衣裳,卻有兩條大漢在河中赤條條的洗澡。
鷹眼漢子目光一凜:“不對!曾頭市出事了!”
猙獰大漢盯著那兩條大漢說:“軍師,我去把那兩個抓回來審問一番?”
“不要打草驚蛇。”
鷹眼漢子略一沉吟:
“我們過去問問,隨機應變,你們看我眼色行事。”
三條彪形大漢齊聲應是,然後一行四人不慌不忙的走到了三岔河港。
鷹眼漢子身後兩條大漢,一個濃眉小眼兒,眉如墨染,眼卻小如綠豆。
另一個沒有眉毛,眼睛上邊兒光禿禿的,卻生了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
無眉大漢覺得自己比較有親和力,主動去河邊問那兩條洗澡的大漢:
“小哥兒,請問買馬怎麼走?”
兩條洗澡的大漢指著三條岔路中間那條路說:
“一直走到底便是馬市。”
還是馬市?
鷹眼漢子眉頭一皺,插了一嘴:
“我們第一次來,這裡還是曾頭市麼?”
兩條洗澡的大漢異口同聲的說:“是鴨是鴨。”
“兩位小哥兒,我們初來乍到,也不知道怎麼買馬。”
鷹眼漢子掏出一把銅錢:
“若是你們能幫我們帶路,這些錢就是對你們的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