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
就好像老師進了教室,班長喊了起立,所有好漢都不約而同站起來了。
人都有從眾心理,不明所以的韓義雲也下意識站了起來,望向了大門。
隻見一個相貌堂堂不怒自威、高大雄壯霸氣外露的大漢龍行虎步而入!
其實大漢身旁兩人外形要更惹眼些。
一個是身長八尺腰圍也是八尺的胖大和尚。
還一個是身長八尺腿長也是八尺的冰山美女。
但是韓義雲眼中隻看到了蔡福一人:
他就像是一輪烈日驕陽,光芒萬丈!
太耀眼了!
所有梁山好漢全體起立,仿佛齊聲說“老師好”一樣齊聲叫蔡福哥哥……
盧俊義、武鬆這兩個兄弟自不必說,索超、楊誌、孫立他們都迎上去了。
史進、劉唐、張順他們都擠不進第一圈兒,隻能組成了二環。
第三環是宣讚、解珍解寶、楊林他們,把蔡福圍的水泄不通!
這就是宋江的快樂嗎?
蔡福笑得合不攏腿。
隨著他每一次下山,回山之後聲望都會越來越高!
當初宋江的快樂,他終於也享受到了,而且他比當初的宋江還更快樂!
主要是小黑胖子矮了點兒,被圍的水泄不通的時候,好像掉進了井裡……
蔡福就沒有這個困擾了,在場的除了盧俊義以外,沒有比他再高的了。
環顧四周,蔡福一眼瞥到了角落裡形影相吊的韓義雲。
韓義雲也正在看他。
四目相對,韓義雲下意識垂下了目光,不敢與蔡福對視。
慢著!
韓義雲猛然醒覺:
我為什麼不敢與他對視?
這豈不是讓他以為我怕了他,又或是以為我心裡有鬼?
韓義雲一咬牙一瞪眼兒,重新抬起了眼,蔡福卻已經沒有再看他了。
這讓韓義雲感覺有點兒挫敗,不過還好,畢竟白天剛剛被盧俊義打爆……
羞恥心什麼的,已經跟那匹馬一起死了。
望著被眾星捧月一般送到主位上的蔡福,韓義雲忽然覺得有點兒恍惚。
就像他望著的不是一個反賊頭子,而是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最高的……
王者!
這個想法讓韓義雲嚇了一跳:
一個反賊頭子而已,怎麼可能像是王者?
韓義雲一直很敬佩自己的上級劉延慶。
劉延慶乃是龍神衛都指揮使,出身將門,戰功赫赫。
韓義雲常常跟在劉延慶身後,羨慕的望著劉延慶的背影……
這個角度讓他常常幻想有朝一日自己能像劉延慶一樣,手握重兵,揮斥方遒!
但是不知為何,蔡福這個背影,竟是比劉延慶的背影還讓他心生敬畏!
這怎麼可能隻是個反賊頭子?
不行了,一定是自己今日吃了太多酒……
都產生幻覺了!
……
“兄弟,幫楊誌兄弟把金印也消了。”
蔡福趁著安道全來敬酒的時候吩咐他,再看看安道全日漸消瘦的麵頰:
“兄弟,悠著點兒吧!”
安道全一愣:“悠著點兒甚麼?”
蔡福攬著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提醒:
“色字頭上一把刀,石榴裙下命難逃!
“李巧奴雖好,也不能貪玩兒喲!”
“啊這……”
安道全老臉一紅:
“哥哥你不能光盯著我呀,你看看史大郎!
“史大郎——”
安道全一個召喚技,把史進給叫來了。
蔡福一看史進,比安道全還虛!
堂堂九紋龍,走路打閃閃!
史進晃晃悠悠過來笑問:“哥哥叫我?”
“大郎……”
蔡福也是醉了,一把將史進拉過來,同樣攬著他的肩膀,直言不諱:
“色字頭上一把刀,石榴裙下命難逃!
“李瑞蘭雖好,也不能貪玩兒喲!”
史進老臉一紅:“哥哥,小弟這是小彆勝新婚,久旱逢甘霖……”
滿嘴順口溜兒,你想考研啊?
蔡福臉色一沉:“你小彆勝新婚我不管,但是你不能把你的身子毀了!
“再這麼下去,你打得過十歲孩子麼?”
史進不服氣:“哥哥這是說哪裡話來?
“十歲孩子我一指頭戳他一跟頭!”
“元元!”
蔡福直接招呼何元慶過來:
“這孩子今年剛好十歲,你戳一個給我看看!”
史進一臉懵逼的瞅瞅比自己還高大的何元慶:
這踏馬十歲?
史進戳了何元慶一指頭,何元慶紋絲不動。
何元慶也戳了史進一指頭:
“呼——”
史進直接倒飛了出去……
還好蔡福一把將他拉了回來,史進這回老老實實承認錯了:
“哥哥恕罪,小弟再也不敢了……”
打發走了史進和何元慶,蔡福又看向安道全:“你呢?”
“哥哥放心!”
安道全連忙拍著胸脯保證:
“小弟有個方子最是強身健體,補腎壯陽!”
蔡福:
……
蔡福跟兄弟們的互動,韓義雲全都看在眼裡,隻覺蔡福真的很特彆。
劉延慶對他們這些部下也很好,親如兄弟,他一度以為劉延慶是真心。
但是此時和蔡福相比,韓義雲覺得,蔡福才是真心把手下當兄弟的。
這麼多的梁山好漢,哪怕是最不起眼的,跟蔡福在一起也是談笑風生。
韓義雲不理解,現在的反賊都這麼高端了嗎?
原本韓義雲以為宋江就已經很離譜了,一個紋麵小吏能籠絡住這麼多的江湖好漢!
結果在蔡福麵前,宋江的熱情洋溢顯得那麼虛假……
給蔡福敬酒的人絡繹不絕,韓義雲發現乾等著不行了,必須主動出擊。
於是先端著酒碗假裝要去找彆人敬酒,忽然鑽空子閃現到了蔡福麵前。
“蔡福哥哥,小弟敬你!”
韓義雲雙手端著酒碗,迎著蔡福銳利如刀的目光,目光不由自主的躲閃。
蔡福盯了韓義雲,嗬嗬一笑:
“韓兄弟,歡迎來到梁山泊!”
韓義雲吃了一碗酒,蔡福笑嗬嗬的跟他聊了起來,偶然問起:
“東京這時節熱不熱?”
韓義雲下意識回答:“已經熱起來了……”
蔡福點了點頭:“這時節就熱起來了,再過兩個月武舉豈不是熱死了?”
什麼武舉?
韓義雲有點兒懵,不知為何蔡福說起這個,他卻不知蔡福想起了一事。
蔡福一句帶過,又問韓義雲:
“延安府這時節天氣如何?”
韓義雲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說:
“小弟不知,小弟從未去過延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