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們聊天的時候,我已經抓緊時間觀察起了這棟屋子,當時就感覺這屋子不對勁,除了一些臭魚爛蝦的腥氣,我還隱約感受到一些特殊的黴穢氣息。
尤其是東邊那個房間,下麵有一股淡淡的屍氣,好像埋過屍體似的。
黃老頭給我們端來一碗油茶,笑著說家裡窮,沒什麼好招待客人的,張警官剛要伸手去接,我就擋在前麵說,“不麻煩你了,我們還要查案,你忙你的。”
走出他家,張警官問我看出什麼問題沒有。我點了下頭,“確實有問題,這老頭家裡有一股陰氣,味道特彆奇怪,我總感覺把他那些魚獲帶回家並不是為了做買賣,隻是想用這些魚腥氣壓住家裡那些味道。”
張警官馬上說,“那我們要不要馬上找人會衝進去調查?”
我搖頭說不用了,人家已經看到了我們,肯定會做好準備,現在衝進去不僅什麼都查不到,反倒有可能打草驚蛇。
張警官有點著急,說難道要一直耗下去?我笑了笑,對他說,“彆急,我有辦法,過了今天晚上,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走出村子後,我們跑去村口一棟閒置的老宅暫時住下,決定今天晚上在這裡落腳。
張警官一直追問我葫蘆裡賣什麼藥,我沒有明說,背過身給明叔打去了電話,把剛才看到的,以及心裡的懷疑全都說出來。
明叔說,“這麼看來,問題多半就在這個姓黃的老頭身上了,人家已經發現你們正在調查自己,搞不好今天晚上就會對你們展開行動。”
我說自己已經猜到了,打這個電話是為了讓明叔告訴我對付水猴子的辦法。
明叔說,“水猴子雖然很凶,但平時基本都在水下生活,到了岸上行動就不怎麼方便了,離水邊越遠,它們能力就越弱,這點倒是可以利用上,還有,水猴子和其他陰物一樣,天生懼怕陽氣重的東西……”
等明叔把話說完,我馬上點頭表示懂了,剛要掛電話的時候,老小子又賤兮兮地笑著說,“老弟,感覺你這麼做挺危險的,還是考慮下我的建議,聯係個法師過去幫忙好了,看在咱倆關係好的份上,這次給你打六折,這屬於親爹價了!”
我撇嘴說,“沒想到你這麼孝順,可惜我沒你這麼大的兒子。”
不等明叔問候我家女性,我已經果斷掛了電話,走到張警官麵前說,“你幫我找幾副豬肚,蛇膽、雞冠血和糯米,要是有黑狗血就更好了,沒有的話可以用朱砂代替。”
豬肚的腥味很重,我特彆交代張警官,必須找那種賣了好幾天,已經有些腐爛變質的那種,把它掛在牆上,是為了吸引水猴子。
蛇膽、雞冠血和糯米是用來對付水猴子的,加上黑狗血,這次必須給它來點狠的。
完事後我整理了一下床鋪,在枕頭下麵墊了一把殺豬刀,這把殺豬刀是我花兩千多塊錢,從一個客戶家裡收的,他老爸是殺豬匠,殺了五十年的豬,去年病逝後留下這把殺豬刀。
殺豬刀看似已經生鏽,但死在上麵的生豬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由於經常喝牲畜的血,殺豬刀上的煞氣很重,把它壓在床下麵,一般的邪物根本不敢靠近,對付水猴子的殺傷力也很強。
萬事俱備,就等著水猴子自己送上門了,我讓張警官帶著其他警察找地方守著,在身上塗滿鍋灰,可以避免身上的陽氣走漏,這樣一來水猴子就發現不了他們。
張警官有點懷疑,問我這個辦法到底靠不靠譜,感覺好像在拍電影似的。
我知道他身為警察,對我這套“迷信”說法存在很大的顧慮,便直接了當地說,“你要想早點破案就聽我的,反正對你們也沒有損失,大不了就是白守一個晚上,多大點事?”
張警官隻好同意了,馬上帶著同事們去外麵準備。
目送他們離開,我一個人躺在剛收拾好的木板床上,假裝用外套遮住身體,手裡卻拿著下午準備好的各種物品。
山裡天黑得比較快,一開始沒什麼感覺,我玩了一會兒手機,漸漸有點犯困了,就把手機擱在床邊,閉上眼睛假裝睡熟。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直到淩晨兩點多,我眼皮困得都快打架了,想象中的東西還是沒有出現,搞得我心裡很疑惑,難不成是我猜錯了?
又過了半小時,破屋依舊很平靜,我實在熬不住,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不知道隔了多久,冷不丁聽到頭頂瓦片被踩動的聲音。
我本來就沒睡熟,一下就把眼睛睜開了,看向破爛的屋頂瓦片,果然那裡貓著一團黑色的影子,正隔著瓦片在偷窺我。
來了。
我心裡很緊張,卻裝作睡著的樣子一動不動。水猴子一直蹲在上麵看我,足足過了五六分鐘,確定我沒醒,才順著房梁滑下來。
它剛落地,就被掛在牆上的豬肚吸引了,這玩意屬於食腐動物,特彆喜歡水底的死魚死蝦,尤其是豬下水這種快要腐爛變質的食物,對水猴子特彆有吸引力。
隻見水猴子使勁抽了抽鼻孔,露出貪婪之色,馬上靠近了那副豬下水。
我把身體蜷縮在外套裡麵,默默觀察它的一舉一動,心裡冷笑,畜牲到底是畜牲,一有吃的就什麼都忘乾淨了。
趁著水猴子去品嘗食物的時候,我抽冷子把外套掀開,拿出白天準備好的東西,用力朝它丟過去。
一大片黑狗血和糯米全都淋在水猴子腦袋上,像極了一鍋熱油,頓時水猴子腦門滋滋冒煙,好像被燙到了似的,嗷一聲蹦起來,一瘸一拐往窗戶外麵跑。
我早就預判了它的路線,抽出殺豬刀,掄圓了往它腿上剁去。
水猴子來不及躲開,大腿被切出一道傷口,鮮血飆射一地,散發出很濃鬱的腥臭氣。
同時屋子外麵也亮起了手電筒光束,張警官帶著埋伏好的同事們衝出來,在外麵到處撒漁網,把水猴子帶來的同類也一起抓起來。
房間裡的水猴子雖然受了傷,卻動作飛快地躲避漁網,跳到房梁上對我齜牙咧嘴,目光滿是仇恨。
我直接抓起一把糯米丟過去,心說可算守到你了,就知道黃老頭肯定會故技重施,派你們來對付我。
水猴子害怕糯米,哧溜一聲從房頂破洞鑽出去。我跟著跑出室外,張警官和他幾個同事拎著剛用漁網套住的水猴子同夥,急匆匆跑來說,
“林峰,可真有你的,接下來怎麼辦?”
我看向那頭受傷的水猴子逃走的方向,咬牙說,“追,水猴子一受傷就往主人身邊跑,看這老頭打算怎麼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