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阿讚明這麼說我很高興,不過看他那副蒼白的臉色,我就知道這次隔空鬥法贏的很不輕鬆。
在外人看來,降頭師鬥法時隻是盤腿坐在地上隔空念幾遍咒語,搞得好像很輕鬆似的,隻有真正了解內幕的人才知道念力的比拚究竟有多危險,一個不慎就被陰法反噬了,受傷吐血還算好的,就怕一不小心變成癡呆,甚至當場暴斃都有可能。
我扶起了阿讚明,又看向那些墳頭上繃斷的經線,隨著陰法念力的消失,那幾座墳頭上的陰氣也沒了,我猜可能陰靈也在這場鬥法中魂飛魄散了吧。
這點讓我很自責,原本隻想借助那幾個陰靈的法力來完成解降,沒想到對方這麼凶,反倒害了這幾個女陰靈。
阿讚明看出我的心思,搖頭說這些都是無主孤魂,常年得不到供奉,早晚會煙消雲散的,沒必要太上心。
完事後我們收拾東西,飛快趕回了頌泰家。此時頌泰已經平靜下來了,可家裡卻被搞得異常狼狽,到處是被撞倒的桌椅板凳。
頌泰老婆正坐在牆角嗚嗚抽泣,明叔和武巴則站在旁邊抽煙,兩個人都鼻青臉腫的,看來為了阻止發狂的頌泰,都沒少出力。
好在頌泰已經恢複平靜,仍舊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臉上和肩膀全是鮮血,有部分傷勢是他自己造成的,也有很多鮮血實在從嘴巴裡嘔出來的。
阿讚明走向病床,掀開被套一看,隻見床上流滿了更多鮮血,大部分都滴在床單上,頌泰渾身上下都是潰爛的口子,散發著惡心的汙濁味道。
我不由緊張了,剛才鬥法這麼激烈,也不知道頌泰能不能抗住。
阿讚明則搖頭示意我不用太緊張,還說溜了這麼多血是好事。因為這些血都是從腫包裡麵滲出來的,當腫包裡的血流得差不多之後,頌泰自然就會好起來。
當然一個人要是失血過多,還是有可能隨時死掉,阿讚明建議我們儘快把人送去醫院,給他補血。
我們急忙照做,讓頌泰老婆聯係救護車。在前往醫院的路上頌泰蘇醒了,雖然感覺渾身沒力氣,但神情卻變得鬆快了許多的。
我急忙抓住頌泰的手,詢問他感覺如何。頌泰十分感激地看著我們,連聲說謝謝,雖然他現在感覺渾身疲憊,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但腫包已經消失了,身體也變得莫名舒暢,好像卸下了一兩百斤的擔子,呼吸也變輕鬆了。
我說那就好,接下來那就好好待在醫院養傷吧,失血這麼多也很危險,估計少說也要幾個月才能恢複下床行走的能力了。
明叔則擠開了我,詢問頌泰能不能想起來,自己中降頭之前究竟和什麼奇怪的人有過接觸。
這個問題已經不是一次詢問了,隻是當時的頌泰受到病痛折磨,意識不清,他老婆則是什麼都不知道,如今頌泰的意識好不容易清醒,我們打算順騰摸瓜,把這個背後下咒的人一起挖出來。
頌泰躺在擔架上思考了很久,才用不確定的語氣說,
“我不確定是不是她,不過在中降的兩天前,我曾經參加過一次酒會,在酒會上認識了一個華裔女人,這女人提出想要購買我工廠的股份,給出的價格蠻優厚,但我並沒有同意。”
頌泰名下的工廠是他經過多年打拚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看待工廠就跟麵對自己的孩子一樣,無論對方開價多少,他都不肯把賣。
對方有些生氣了,就當麵威脅頌泰,說你不把工廠賣給我,早晚會後悔的!
當時頌泰並沒有在意,他好歹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怎麼可能被一個女人三言兩語就唬住,隻是沒想到回來兩天後就開始生病了,還病得這麼重,差點搞得自己一命嗚呼。
我和明叔均感意外,這麼說來,對方很有可能是因為收購不成,繼而惱羞成怒才對頌泰下的手。
武巴驚訝道,“這女人什麼來頭啊,居然這麼狠,簡直就跟個毒蠍一樣。”
頌泰疲憊地說,“我隻知道這個女人是華裔,好像跟林峰是同一個姓,叫……沒記錯的話應該叫林夕吧。”
什麼?!
這話簡直像炸雷一樣,瞬間就狠狠擊中了我的內心,害我渾身都發起了抖來。
明叔也是一臉震驚,急忙抓住頌泰的胳膊,“你確認害你的女人叫林夕,她多大了?具體長什麼樣,高還是矮、胖還是瘦?”
見我們這幅緊張得樣子,武巴反倒不解了,忙說你們這麼激動乾什麼。
我麵如鐵石沒有說話,隻是惡狠狠地咬緊後槽牙,恨不得把牙齒都咬出血。明叔則是長歎一聲,說你有所不知,林峰之所以入這行,是因為一年之前曾經遭到初戀女友的背叛和算計,
“他初戀女友的名字就叫林夕,同樣來過泰國,同名同姓又都是華裔,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他繼續幫我追問對方的情況,頌泰腦子比較迷糊,苦思冥想了好久,才吃力地苦笑道,
“我和這個女人並不認識,是經過商會的朋友介紹的,之前從來沒有打過交道,那次參加完酒會之後,大家都各自離開了,我也不確定這個女人究竟去了哪裡。”
聽完我大腦空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在偶然間得到了林夕的下落,實在不甘心就這麼放棄了,隻是頌泰病情過於嚴重,沒辦法逼著他繼續幫我回憶。
等到了醫院之後,我灰心喪氣蹲在台階上抽悶煙,武巴和阿讚明已經通過明叔了解到我的事,一起走上來說,
“其實還有個辦法,或許可以找到這次暗算頌泰的女人。”
我馬上把頭抬起來,詢問是什麼辦法。武巴指了指阿讚明,說之前鬥法的時候,阿讚明已經熟悉了對方的陰法氣息,隻要對方還沒有離開這座城市,阿讚明就可以追蹤到對方的蹤跡。
如果算計頌泰的人,真是我的前女友林夕,那她多半會跟這個降頭師存在聯係,隻要我們抓住對麵的降頭師,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出這個女人了。
我頓時蹦起來,用充滿希冀的目光看向阿讚明。
阿讚明點了下頭,說,雖然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但可以試一試,不過這個降頭師很危險,哪怕在鬥法中受了嚴重反噬,仍舊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我什麼都顧不上了,隻要能找到林夕,哪怕冒再大的風險我也願意,說什麼都要抓住這個女人,當麵問一問她當初為什麼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