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太餓了,隻顧著填飽肚子,沒顧得上多想。
吃飽喝足,我讓德猜繼續去外麵放風,自己和明叔在屋裡守著凶刀打盹。
沒多久我眼皮就開始犯困,頭重得抬不起來,一開始還不停告誡自己千萬不能睡,可沒一會兒就支撐不住開始點頭了。
這一覺把我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過了多久,醒來時天早就黑透,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頓時驚得蹦起來,一拍腦門說,
“靠怎麼睡這麼久,都淩晨了,差點耽誤正事。”
甩了甩頭,我看向明叔,發現他居然跟我一樣靠在桌上沒有醒來,趕緊跑去晃了晃明叔的肩膀,“明叔,快醒醒,天黑了,咱們趕緊走吧,等把凶刀帶出去之後再找個地方睡!”
明叔睡得跟死豬一樣,還不忘砸嘴發出淫笑,“小妞,彆碰了,哥哥身上癢……”我氣得半死,薅住他後腦勺上的頭發, 用力拔下一撮。
“哎呀我次奧!”明叔當時就醒了,一個猛子從椅子上彈起來,抓著後腦勺說,“老弟你特麼有病吧,好好的拔我頭發乾嘛。”
我說你看看這都幾點了,還睡!
明叔一愣,低頭看時間,馬上反應過來,一拍腦門道,“哎呀,這兩天太累了,晚上基本沒喝過眼,德猜呢,都到點了這小子怎麼也不進來叫我們?”
我搖頭說不知道啊,我也剛醒,好像德猜出去了。
“出去了,他大半夜一個人能跑去哪兒?”明叔不愧是老江湖,立馬意識到不對,臉色驟變,趕緊帶我跑向藏匿剝皮凶刀的地方。
很快我們一起驚呼起來,“刀怎麼不見了,難道是德猜趁我們睡覺的時候……”
話說一半明叔已經徹底咂摸過味來,飛快抓起我們白天吃過的食物,湊到鼻尖嗅了嗅,臉色黑得跟墨汁一樣,直接跳腳罵起了娘,
“狗曰的,我說今天則呢麼這麼困,德猜那孫子竟然敢跟我玩心眼,在吃的裡麵下迷藥!”
我也震驚了,環顧四周,不僅是德猜和凶刀不見了,就連我們來時開的那倆麵包車也不翼而飛。
事情很明顯,肯定是德猜動凶刀起了貪念,準備一個人霸占凶刀,所以偷偷在我們食物裡下藥,趁我們睡著自己拿走凶刀,連汽車也被他開走!
“這兔崽子敢這麼陰我,老弟,趕緊追!”
明叔氣得一腳踹開大門,罵罵咧咧帶我跑出村子,揚言逮到德猜之後,非把人打出屎不可!
我苦笑不已,南邦府的村子本來就很貧窮,連條像樣的馬路都沒有,現在又是大半夜,光靠我們兩條腿拿什麼去追?
要怪我隻怪我和明叔識人不明,居然會相信一個賭徒。
明叔氣夠嗆,邊跑邊說,“老弟你也真是,既然早看出德猜不能信,乾嘛不早點提醒我。”
我直接翻起了白眼,說你特麼還有臉怪我,這次的合作對象難道不是你自己找來的?明叔自知理虧,苦兮兮地笑道,“咱們先不要互相埋怨了,早點追回那把凶刀才是正經事。”
我說人已經開車跑遠了,深山老林的怎麼追,遇上這種事隻能自認倒黴。
明叔卻跺腳道,“不行,絕對不能讓剝皮凶刀落到彆人手上,否則會出大事的。”
我不解地看向明叔,說能出什麼大事。明叔拍大腿道,“那凶刀隻是暫時被我們用雞冠血壓製住了,上麵的邪氣並沒有拔除,一旦重見天日,無論誰碰了就會到血黴!”
他問我還記不得記得白天那個商業阿讚的下場,當時是大白天,商業阿讚帶著這麼多人跑去看凶刀,就因為隨手觸碰了一下,馬上就受到強烈的怨念侵蝕,
“現在是深夜,子夜交替正是陰氣最濃鬱的時候,德猜一個人把凶刀帶在身邊,一定會遭遇不好的事。”
經他這一說我也緊張了,我們隻想圖財,並不希望事情被鬨大,尤其德猜還是跟我們一起進的村,如果他出事了,恐怕我和明叔也脫不了乾係!
就在我手足無措知己,明叔忽然指向前麵,“老弟你看,那像不像我們的車?”
我抬頭一看,隻見孤零零的深夜馬路上,一輛破十八手的夏利正橫擺在路中間,車門已經打開了,可車上的人卻不翼而飛。
“哪是像啊,那根本就是!”我急忙加快腳步,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追上去,大喊道,
“德猜,你個老小子竟然甩我們,趕緊把凶刀……咦,這什麼情況?”
吼聲剛持續到一半,我就被迫停下來,隻因為在車窗玻璃上看到了好多黑漆漆的掌紋,好像有無數隻手趴在上麵推車一樣。
沒一會明叔也趕到了這裡,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臉驚駭地指著車窗上的手印說,
“糟糕,德猜肯定打開了裹在凶刀上麵的雞血布,淩晨後陰氣加重,凶刀裡麵的陰靈也趁機跑出來搞事,看樣子它們並不想被德猜帶出去!”
我打了個哆嗦,聲音都有點變形了,“那德猜他……”
“快找找看,一點要儘快找到這個家夥。”明叔急得不行,圍繞汽車轉了一圈。
很快我們在地上發現一串腳印,看腳印的前進方向,似乎是奔著後山刑場去的。
明叔拍腦門說,“不好,我們趕緊回刑場去看看!”
說完他撒腿就跑,沒看出明叔嘴上嚷嚷著要把德猜打出屎,心裡還蠻關心這家夥。
我們開足馬力衝到刑場附近,果然遠遠的看見一道身影正跪坐在地上,身體保持著蛤蟆一樣的匍匐姿勢,似乎對著刑場方向磕頭。
“德猜在那兒!”激動不已,正要衝上去把人拽回來,明叔卻拉著我的胳膊說,“先彆去,德猜的樣子很不對勁!”
其實根本就不用明叔提醒,我已經看出德猜不太對了。
此時的他雙眼緊閉,五官呆滯猶如石雕,身體保持僵立的跪姿,正不斷對著刑場方向磕頭。
那把凶刀赫然就插在他對麵,黑色刀鋒在夜幕下散發著詭異的血色,似乎比白天更亮了。
我和明叔震驚地停下腳步,隔著一段距離,呼喊德猜的名字。
這小子明明可以聽見,卻沒有理會我們,隻是機械般地把頭抬起來,臉上流露出一抹陰邪的冷笑。
他額頭早就磕得青腫,鼓起一個大包,血汙橫流占據了大半張臉,可那種怪誕的笑容卻一直在持續,冰冷又麻木。
明叔忽然指著德猜的肩膀,帶著顫音說道,“老弟你快看,他肩上好像壓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