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黃天義的所有信息。”
聽到這是惡鬼回來報複,狄青天隻當這是無稽之談。
但查案任何線索都不能放過,他必須得去了解黃天義。
“我這就去找黃天義的典籍。”
常興德連忙去找黃天義在牢內的典籍(個人檔案),他希望黃天義的典籍還在。
牢內意外死去、或是因公殉職的普通獄卒,他的典籍會在牢內籍房裡麵保存三個月。
三個月後,就會轉移出去,或被銷毀。
牢頭比普通獄卒就久一點,一年。
黃天義剛好死一年,正好卡在這個檔口,常興德希望還來得及。
籍房
“黃牢頭,冤有頭債有主,你殺死史伯易他們,也是他們活該,你莫來找我。”
“隻要不來找我,我發誓,你生前孝敬我多少銀兩,我都會十倍還給你兒子,以後還會加倍關照他。”
常興德邊找黃天義典籍,邊顫抖嘀咕著。
可能管理典籍的人員怠慢,黃天義的典籍還在。
常興德拿到典籍,立馬帶回給狄青天。
狄青天邊看典籍,邊讓常興德述說黃天義生前是一個怎樣的人。
常興德全往好的方麵說,因為他覺得黃天義肯定在看著他、看著現場的每一個人。
說壞話和評論差,除非他不要命了。
在他的講述下,黃天義已成了義薄雲天、高風亮節的人。
“賀大人,黃天義真是這樣的人?”
狄青天聽完常興德的述說,他表情沒有變化。眼睛都沒有從黃天義典籍上離開過,頭也不抬向賀榮江問道。
“狄大人,我對黃牢頭了解不多,不過常獄曹都這樣說了,那肯定不會有錯。”
賀榮江也覺得黃天義的鬼魂在附近看著,哪怕他知道常興德在誇大其詞和恭維,他也不敢說一個不是。
甚至也得跟著拍馬屁。
狄青天微搖頭,他知道從賀榮江和常興德嘴裡是聽不到真實的。
好在牢內還有幾個比常興德更熟悉黃天義的人在。
事不宜遲,除了黃太初,狄青天再次把任正年他們喚來問話。
一一問完話後,狄青天對黃天義有大概的了解。
人沒有常興德說的那麼好,但有情有義不假,除了對下麵的人特彆好,還是一個老油條。
總結來說,隻是牢裡混口飯吃的人,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
“柳大人,為了方便查案,我能否在天牢住下?”
狄青天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才能破這個詭案,但越有難度,他越興奮,準備耗在這裡,直到把案子破了,才離開。
身旁的尹天英一聽,欲言又止,但大人們談話,他不方便出言。
“可以,你想住多久都行。”
柳一道剛才不是在內視,就是一直用真氣遊走全身經脈,可檢查了幾遍,除了幾處不可逆的暗疾。
愣是什麼都檢查不出來。
隻是越是這樣,他越慌,越自我否定,在這樣極端的思想下,他已經有走火入魔的狀況。
突然聽到狄青天問話,他才驚醒了過來,讓他避免了走火入魔。
感到體內真氣有點紊亂,留下一句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就馬不停蹄去第三層打坐。
狄青天讓賀榮江和常興德該乾嘛就乾嘛去,不用他們跟著,有情況再叫他們。
對於齊洪飛吵著要酒喝,狄青天讓尹天勇帶他回去挖。
送走齊洪飛和尹天勇,狄青天回到史伯易他們躺屍的地方,準備就住在這裡查案。
住的地方可能是史伯易五人的作息單間,也有可能是和牢裡的犯人共度一晚,就看他查案需要。
“大人,儘管我也不相信是惡鬼作祟,但這裡太詭異了。”
“待在這裡,意味待在彆人的主場,幕後之人想要我們死,我們今晚恐怕凶多吉少。”
尹天英不想狄青天如此冒險。
“以前碰到的那些詭案,每次查到關鍵時候,碰到的刺殺還少嘛。”
“更何況我這次就是想要幕後之人對我動手,隻要他對我動手,我就能知道他是怎樣做到這一切的。”
狄青天漫不經心道。
“大人”
尹天英看到狄青天不顧自己安危,這麼癡迷查案,他急了。
不過他知道他勸不動大人,能勸動大人的,隻有大人的妹妹,他現在思考要不要回去找大人的妹妹。
“進出天牢是會被詛咒的,你想讓我妹妹和你的妹妹都中詛咒!?”
狄青天看穿尹天英的想法,不由提醒他。
尹天英一聽,沒主意了。
隻能提高警惕,盯著四周,以防幕後之人用匪夷所思的手段襲擊過來。
“要不逗逗他……算了,要是把他的道心給破了,就不好玩了。”
被單獨關押的黃太初暫時按下玩弄狄青天的心思。
現在守著他的獄卒和在暗處記錄他一舉一動的鎮武司人員,看向他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沒辦法,小道消息傳著傳著,導致牢裡麵大半的人都知道他有一個惡鬼父親。
有一個惡鬼父親看著,誰還不是對他客客氣氣的。
這不,常興德用食盒裝著飯菜一臉和善的走了過來。
看門的獄卒立馬把牢門打開。
“餓了吧,來來,快來嘗嘗,這是我特意讓人去百香樓買來的。”
常興德態度那是一個熱情,他抬頭看了一下牢內。
“怎麼回事,亂糟糟的,不知道收拾一下,被褥不知道換乾淨的。”
外麵幾個獄卒一聽,立馬爭先恐後湧進來。
為的不是在常興德麵前表現自己,為的是不讓黃太初的惡鬼父親盯上自己。
片刻,新被褥換上,牢房裡也變得乾乾淨淨。
“這是我的斷頭飯?”
黃太初看到有魚有肉,酒也是好酒,明知故問道。
“說笑了,這怎麼可能是斷頭飯。”
常興德笑嗬嗬的,儘可能讓黃太初感覺到他的善意。
“這是何意?”
黃太初指著飯菜問道。
“其實我很自責,你父親對誰都有情有義,對我這個上頭,也是儘職儘責,可……”
黃太初不說話,默默看著常興德的表演。
“我真不是一個好上司,放任史伯易他們欺負你這麼久,這讓我日日夜夜回想,都覺得自己不是一個東西。”
“現在我幡然醒悟,決定彌補我的過失,替你父親好好照顧你。”
“這是一百兩,你先拿著用,不夠,你再問我要。”
常興德說著說著,自己都覺得這話是在忽悠小朋友,尬意起,連忙一停,掏出一百兩銀票遞過去。
“說這麼多,你其實不過是怕我父親索命。”
黃太初平靜道。
“你都知道了!?”
常興德表情一僵,好奇黃太初單獨關在這,是誰跟他說這些的。
“犯人半死不活,導致牢裡靜悄悄的,有聲音,也不過是獄卒之間的交流聲和走動的腳步聲。”
“很不巧,獄卒之間討論我父親的話被我聽到了。”
黃太初平靜道。
“所以,真是你父親!”
常興德恍然大悟了。
他知道黃太初的性格為什麼變化這麼大,肯定是因為他父親。
他早猜到他父親的存在,心裡麵有了倚仗,才漸漸沒有以前的膽小內向。
或者說,他能看見他父親,能和他父親溝通,他父親帶他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