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塚次郎用他那黃豆大的眼睛死死盯著程時,攥緊了拳。
程時說:“他們說,你們的機床是‘會跳舞的鐵棺材’。因為你們機床在高頻切削時會產生三階共振。振動幅度大到整個機床像在跳舞。”
鬼塚次郎的臉又紅了。
這個他反駁不了。而且剛才聽程時說了那麼多,他早就意識到程時是個絕對的技術強者。
程時忽然提這個肯定還有後話。
程時說:“而我結合旋轉軸動態特性、刀具姿態及切削參數進行綜合優化之後,研發的四軸機床已經完全避開了所有危險頻段。”
鬼塚次郎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程時拿出幾個螺絲說:“你們做高精度數顯千分尺的螺絲,合格率才百分之五十。我可以達到百分之七十。鬼塚先生,醒醒吧。這個世界不止霓虹有拚命搞研發的技術人員。中國追上你們隻是時間問題。”
鬼塚次郎接過螺絲,從口袋裡拿出放大鏡細看。
以他做機床幾十年經驗,不需要儀器就能看出精密機床跟普通機床加工出來東西細微區彆。
比如這幾個螺絲,細節堪稱完美。
螺紋起始端平滑過渡,深淺一致,間距均勻,無肉眼可見的歪斜或錯位。
哪怕是螺紋深的坑裡也無明顯刀痕或毛刺,光滑如鏡,幾個螺絲放在一起,頭部高度螺紋直徑完全一致,排列整齊。
這絕不是普通機床能做出來的。
其實他進來之前還對這個中國人能自製出精密數控機床持懷疑態度,聽程時指出他們的致命缺點之後,又看到這些螺絲,才徹底服了。
中國人的前進腳步,是擋不住的。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亦或是將來。
他麵如死灰,站起來,衝程時畢恭畢敬地鞠了個躬,說:“抱歉,程先生,我們將撤回投訴。”
程時沒有起身,隻微微點了個頭,心裡暗暗好笑:你這就認輸了?你要是再強硬一點,非要拆開我的機床看,說不定還能看到幾個小元件是霓虹的,還能找補回一點自尊呢。
鬼塚次郎離開的時候,步伐沉重,眼底含著屈辱的淚,已經徹底沒有了剛才進來時的趾高氣昂。
那個苟代表壓根不敢看程時他們,低著頭灰溜溜地走了。
wio的專家裝模作樣跟程時和蔣鬱東他們說了幾句話,大意就是,回去一定會好好處理這件事。
程時不置可否。
本來這鬼玩意就是西方設置來限製發展中國家的。
什麼公平正義都是哄人的屁話。
等對方的人全都走了。
會議室裡才忽然爆發出歡呼聲。
蔣鬱東請來的律師驚歎:“程時同誌是不是學過法律專業。找他們的漏洞,真是一找一個準。”
程時微笑:“我也就能在這樣非正式場合耍耍嘴皮子,如果真的到了法庭上,肯定隻能仰仗兩位大律師幫忙。”
律師:“哈哈哈。程時同誌過謙了,要是個個都像你這麼強,壓根就到不了法庭。我們也要失業了。”
蔣鬱東一言不發隻用力握了握程時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遠處傳來悶雷,程時知道這場技術戰才剛剛開始。
在不久的未來,中國高精機械和武器的轟鳴聲將蓋過所有質疑。
技術才是最誠實最有力的語言!
今天這場談判讓霓虹人憋氣無比。
鬼塚次郎把自己鎖在房間。西地公司的其他人也不敢出去。
那幾個記者雖然沒拍到想拍的照片,有些失望,卻絲毫不影響他們出去獵豔的心情。
聽說賓館附近有條街全是歌舞廳,想必跟新宿歌舞伎町一樣是風月街區,他們決定今晚去見識一下。
結果門口的守衛一聽他們是霓虹人,都變了臉色,衝他們揮著拳頭叫嚷,推搡著他們。
雖然聽不懂,但肯定不是好話。
霓虹人們很生氣,買了幾瓶酒,灌下去之後就在大街上摔瓶子叫罵。
“可惡,中國人怎麼敢拒絕我們。”
“這幫鄉巴佬,第三世界窮人。”
刺耳的霓虹語在大街上回響。
大家看到他們都躲開。
山崎亢奮到了極點,說:“原來當年我的爺爺就是這種感覺。要是能來幾個中國人,讓我用武士刀感受一下砍人的滋味就更好了。”
遠遠看到有年輕女人走過來。
他們興奮起來,嘴裡叫嚷著,跑過去:“花姑娘。我有大把美刀,陪我玩玩。”
“來感受一下霓虹人的雄壯。”
那女人嚇得尖叫,轉身就跑。
他們搖搖晃晃去追,卻被人一腳踹在後背,撲倒在地。
這兩人開始還叫罵,胡亂揮動手腳反抗。
肚子和腰上紮紮實實挨了幾下狠踹後徹底老實了,隻顧抱著頭縮成一團。
本以為結束了,結果這些人還把他們往黑的地方拖。
那些人把他們拖到黑的地方,劈頭蓋臉地繼續暴揍。
招招見血,拳拳到肉。
這是要殺了他們嗎?
這兩人嚇傻了,一會用日語叫“饒命”,一會兒用英語說“hel”,一會兒用蹩腳的中文叫“我錯了”。
被打到發不出聲,才被拎起來跪著。
山崎害怕至極,開始抽泣:“求求你們彆殺我,我上麵還有個媽媽癱瘓在床,等著我回去照顧。”
另外一個直接嚇得尿褲子,哆哆嗦嗦抖得像篩糠。
中國人在笑:“媽的,這麼沒用,這就嚇尿了。”
“臥槽,臭死了,這個霓虹人上火啊。”
“我們還沒叫你們剖腹自殺,你哭個毛線啊。”
“老子想揍他們很久了,要不是不能弄出人命,特麼現在就想把他們活剮了。”
有人拿出電動剃刀,“滋滋滋”地把兩個霓虹人的頭發給剃光了,說:“讓你們長個記性。”
為首那個拍著山崎的臉,在他耳邊冷冷用霓虹語說:“山崎,你以後來中國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我看你一次打你一次。還有下次再這麼嘴裡不乾不淨的,我就把你的舌頭給割了。”
山崎驚訝地瞪著對方,可惜在黑暗裡,什麼都看不見。
那人直起身,對身邊的人揮揮手。
有人衝他們身上吐了口唾沫。
這群人才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