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運生說道:“把衣服脫了。”
“乾……乾嘛?”
周傾城聲音顫抖的問道,她這次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她下意識的把手伸進了運動服的口袋裡,雖然一片濕漉漉的,但確定那個安全套沒有跑丟,依然乖乖的躺在那裡。
“還能乾嘛?把衣服擰乾,不然這樣濕漉漉的,我們的體能會消耗得太快,而且也很容易感冒。
現在我們還不知道多久才能下山,如果感冒發燒的話那會很麻煩。”
王運生說完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用力擰著,很快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周傾城這才明白了王運生的意思,原來是要她脫下衣服擰乾。
此時的山洞內一片黑暗,不同於城市的夜裡,影影綽綽的總是有一些光線,山洞外麵依舊是狂風和暴雨的世界,也沒有半點星光。
所以這是一種純粹的黑暗,不要說伸手不見五指了,王運生和周傾城兩個人近在咫尺,但如果不是感受到對方呼吸的話,根本看不到對麵還有一個人。
所以王運生也不在乎身邊的周傾城,很快將自己的衣服從裡到外拖了下來,重新擰乾後再次穿好。
“脫下來沒有?”自己忙完之後,王運生對周傾城說道,“你的力氣太小,並不能完全擰乾,你脫下來給我,我幫你擰。”
“哦,馬上就好。”周傾城答應著,將上身的運動服脫下來,摸索著送到了王運生的手裡。
很快,王運生擰乾後給她送了回來。
雖然彼此都看不見對方,但周傾城還是感覺自己的臉上熱熱的,仿佛身上的寒冷都有了一絲緩解。
上衣之後,她又脫下了褲子。
擰乾之後,王運生又說道:“把內衣也給我。”
“這……內衣還是我自己來吧。”
周傾城終究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王運生聲音冰冷的說道:“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婆婆媽媽的了好不好!衣服濕塌塌的會生病的,如果你真發起燒來荒山野嶺的讓我去哪裡給你找醫生,難道要我背你下山嗎?”
“哦!”周傾城低低的答應了一聲,然後將內衣也脫了下來,送到了王運生的手裡。
內衣的布料很小,王運生三下兩下就擰了個半乾,重新給她送了回來。
重新把衣服穿好之後,雖然也還潮乎乎的,但比剛才算是舒服多了。
“衣服都穿好了嗎?”王運生問道。
“穿好了。”周傾城第一聲回答著,如果能夠看到的話,她的臉頰上已經有了一絲紅暈。
“穿好了我們吃一些東西,抓緊補充能量。”
王運生再次打開手電筒,開始檢查背包裡麵的食物。
這背包是周傾城從美國帶來的高檔貨,防水性能極好,所以背包裡麵的麵包和餅乾等都保存的非常完好,並沒有泡水。
上山前周傾城準備的非常充分,食物比較充足,王運生把背包放在兩個人的中間,用手電筒照著兩個人吃了起來。
吃完東西之後王運生將背包放好,兩個人靜靜的坐在一起,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運生哥,對不起,如果不是我把你帶到山上來也不會遇到這種事。”
周傾城確實感到一陣內疚,因為她自己的任性才造成這種局麵,如果不是王運生處置得當的話,兩個人真的很有可能都會死在山上。
王運生說道:“算了,過去的事就彆說了,咱們還是想想怎麼熬到天亮吧。”
兩個人再次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之後,周傾城聲音顫抖的說道:“運生哥,我好冷。”
山洞裡麵雖然可以遮風擋雨,但是溫度很低,尤其是山頂上的溫度跟山下相差很大,此時兩個人身上的衣服又是濕的,周傾城冷的說話時牙齒都開始打架了。
王運生雖然也冷,但是他的體質比較好,自然比周傾城更耐凍一些。
“你靠過來了,兩個人在一起能暖和一些。”
王運生實在想不到其他辦法,隻能把周傾城摟在懷裡,兩個人通過體溫相互取暖。
周傾城把頭埋在王運生的懷裡,感受著他強壯的身體和砰砰的心跳,身上仿佛有了一絲暖意。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風聲漸漸小了下來,雨也慢慢停了。
“運生哥,太好了,雨終於不下了。”
周傾城抬頭看著洞口外麵說道。
雖然外麵依舊是黑乎乎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但是風雨停了總是讓她看到了希望。
“是啊,雨終於停了,真是太好了。”
王運生也長出一口氣,剛剛他最擔心的就是天亮之後風雨還這樣下著,那他們依舊下不了山,如果再在山上困一晚的話那食物都不夠吃了,兩個人所麵臨的困境就更加麻煩了。
“運生哥,晴天了,我都看到星星了。”
周傾城指著山洞外麵興奮地叫道。
王運生順著周傾城的手指看去,身體卻瞬間緊繃起來,他聲音低沉地說道:“那不是星星,是狼的眼睛。”
“什麼?真的會有狼嗎?”
心情剛剛有些好轉的周傾城再次緊張起來,兩隻手緊緊抓住王運生的胳膊,指甲都要掐進他的肉裡了。
“彆怕,彆出聲,希望它們沒有發現我們。”
王運生已經看到,在遠處隱隱約約的有四點綠幽幽的光芒,這應該是兩隻野狼的眼睛。
周傾城趕忙捂住了嘴巴,緊張的把頭再次埋進了王運生的懷裡,相比於暴風雨,一個女孩子更怕的是餓狼。
王運生抱著周傾城,兩隻眼睛緊盯著山洞外的野狼,現在判斷那兩隻野狼距離,他們應該能有三四百米的距離,希望不要發現他們才好。
可是事實證明,他低估了兩隻正在覓食野狼的嗅覺,大約半個小時後,黑夜中綠油油的四個光點慢慢向他們這邊靠了過來。
很明顯,他們被野狼發現了。
“運生哥,怎麼辦?它們過來了。”
周傾城看著四隻發著綠光的狼眼,越發的緊張起來。
王運生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彆怕,有你運生哥在呢,還怕這兩隻大狗不成。”
說完之後他讓周傾城坐起身子,這時候他要站起來麵對這兩隻野狼了。
兩隻野狼越來越近,在距離山口大約七八米的地方停住了身子,瞪著四隻發光的眼睛,觀察著山洞裡麵的兩個人。
“運生哥,怎麼辦?我真的好怕。”
周傾城緊緊抓著王運生的手臂說道。
“彆怕,當年前線的鬼子運生哥都能乾掉,還怕這兩隻畜生。”為了緩解周傾城的緊張,王運生笑了笑,又對她說道,“就是我打不過他們,你運生哥這一身肉也夠這兩個家夥吃的了,它們不會傷害你。”
他原本是想開個玩笑,誰知這下卻刺激到了周傾城的神經。
“運生哥,我不要你死,你千萬不能死,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王運生一時氣結,不過心中也升起一絲微微的感動。
他推開周傾城的手說道:“放心吧,就這兩個家夥根本不放在我的眼裡。快找找看你的包裡有沒有刀具什麼的東西,給我找件趁手的武器。”
“有刀,有刀,我帶刀了。”
“那快給我找出來。”
王運生說完打開手電幫周傾城照明,讓她到背包裡麵去找刀。
這個時候如果能有一把趁手的家夥,他還真不把這兩隻野狼放在眼裡。
周傾城雙手顫抖的在背包裡麵翻找起來,很快她從背包裡麵摸出一把帶上來準備切午餐肉用的水果刀。
“運生哥,我找到了。”
周傾城神色激動地把刀送到了王運生的手裡。
王運生接過這把刀來心中一陣泄氣,就這種又薄又短的水果刀,恐怕連野狼的皮都刺不穿。
“這把不行,就沒有彆的了嗎?”
王運生問道。
“沒有了,我怕東西帶多了,背包太重,所以選了一把最小的刀帶上來的。”
周傾城歉意地說道。
看來隻能想彆的辦法了,王運生把那把水果刀又丟回了背包裡麵,用手電筒再一次在山洞裡麵巡視起來,這時候如果能找到一根木棒也是好的。
可現實再次讓他失望了,山洞裡麵光溜溜的一片,彆說木棍,就連一塊趁手的石頭都沒有。
“嗚……嗷……嗚……”
這時兩個野狼越走越近,已經來到山洞前麵一兩米的地方,它們一同仰天嚎叫著,仿佛在給山洞裡的兩個人施加心理壓力。
“吼什麼吼?老子就是赤手空拳,也不怕你們。”
王運生一聲大吼,將周傾城擋在山洞裡麵後,整個人就站在了山洞的洞口。
他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沒有後顧之憂,這個山洞的洞口不大,他一個人守在這兒就足以把兩隻野狼擋在外麵了。
如果是在野地裡,兩隻野狼一前一後的打配合,那樣就麻煩了。
兩隻野狼,仿佛感受到了王運生的強大氣勢,不由微微向後退了兩步。但是它們並沒有退走,隻是站在那裡跟王運生對峙著。
過了一會兒之後,兩隻野狼仿佛沒有進攻的欲望,慢慢在地上趴了下來。
此時周傾城也不再像剛開始那樣恐懼了,她在王運生身後低聲說道:“運生哥,這兩隻狼看著好像不太凶,它們是不是怕你了?”
王運生說道:“你們美國的大學,沒學過蒲鬆齡寫的《聊齋誌異》吧?”
周傾城很奇怪他這時候怎麼問起這個,說道:“沒有啊,我接受的是全美式的教育,沒有學過中國的文化。”
王運生一邊緊盯著眼前的兩隻狼,一邊說道:“如果你學過蒲鬆齡寫的《狼三則》,就會知道狼這種動物是非常狡猾的,它們現在正在麻痹我,想降低我的警覺性,估計很快就要進攻了。”
他說的沒錯,如果周傾城是在華夏上的大學,一定會對“前狼假寐,蓋以誘敵”這句文言文耳熟能祥了?
王運生猜的沒錯,他話音剛落,距離他最近的那隻野狼呼的一下驟然跳起,對著他的麵門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