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早餐時間高默拿了份報紙翻看。
霧天狗的新聞果然上了頭版，山泥寺與瀑布的照片幾乎占據一整頁，隻剩下一位光頭老伯的報道勉強縮在角落。
這個世界案件本身就很受關注，更彆說還涉及到妖怪傳說。
警方調查的結果是老和尚在搬動木板的時候不小心失誤滑落，媒體記者則圍繞霧天狗大肆報道。
“2年前遇害的年輕和尚，靈魂化作了霧天狗……這些記者還真是會胡扯。”
“也不是不可能，”小哀同樣看了報紙，“我看到的霧天狗說不定就是那個忠念，為什麼會變成惡靈鬼怪襲擊我就不知道了。”
“或許不是襲擊你？隻是想尋求幫助？”高默放下報紙。
“哪有那樣尋求幫助的？”
小哀和黑貓同步搖頭。
“那些東西和活人完全不一樣，好像把看得到自己的人當成了獵物。”
“所以說，命案現場對你來說還是太危險了，沒必要勉強自己。”高默適時勸道。
從昨天開始小哀就總是記掛著和他一起查案。
“果然，你還是覺得我會添麻煩，”小哀平靜直視高默，“明明之前還說‘一切有我’。”
“那個不一樣……”
“我好像可以幫你找到一些陳年舊案不是嗎？”
小哀直覺敏銳。
“還是說……你其實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怎麼回事？”
“怎麼可能？我都看不到鬼怪。”
高默心頭微緊。
小哀知道得太多了，總感覺不是好事。
看到鬼怪還不算什麼，如果試圖探索死神秘密……不是每一次都能像之前那樣被他救下來。
“不管怎樣，”高默頓了頓，繼續說道，“小哀，彆太過接近死亡，你和我不一樣。”
“你要躲到什麼時候？”
小哀抓著筷子低下頭。
“已經不是一次了，暗夜公爵旅行團的江原時男還有這回的天永住持……那家夥一直追著你，不會放過你，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你也會……”
“不是說了要相信我嗎？”
高默輕輕笑道。
“其他我不能保證，但想殺我……就算是死神也做不到。”
吹牛也要有個限度。
小哀醞釀的情感全部化作無語。
這種話反倒讓她更不放心。
“所有研究死神規則的人都因為各種事情死亡，包括我自己也差點……”
小哀似乎下定了決心。
“可是這次不一樣，鬼怪沒有那麼危險。”
一頓早餐吃完，高默還是與小哀達成了約定。
可以不帶著小哀查案，但要增加帶小哀旅遊的次數——這女人似乎認定了旅遊就能遇到案件。
決心非常堅定。
眼裡像是有了自己的使命之光。
算了，就當是給小哀一點盼頭——在他身邊研究也能看著點。
高默搖搖頭，想要幫忙收拾碗筷，卻被小哀趕出廚房，隻能悻悻打開電視。
“一流魔術團——幻想魔術團，暑期將從海外返回，持續一月的日本巡演……成立於5年前……天才魔術師近宮玲子的四位徒弟……”
魔術……
自從得到黑羽快鬥魔術指南，擁有了魔術之手天賦，原本對魔術興趣不大的他也漸漸有些著迷。
作為偵探而言，對於輕易就能看穿的魔術很難喜歡起來，但自己表演魔術卻又是另一番感受。
比起解謎，布置謎題同樣是一大樂趣。
高默拿起一本載體工具書，準備繼續研讀《魔術指南》與《化妝指南》。
差不多也該理論結合實踐了。
或許可以去看看魔術表演……
順勢躺下，腰間忽然傳來硬物感，高默伸手一掏，發現是一個牛皮紙信封，信封表麵還留著不少抓握折痕與乾掉的汗漬。
拆開後，裡麵放著一迭紙鈔。
大概20萬円。
“小哀，”高默轉頭喊話道，“沙發上怎麼有20萬？”
“可能是那個西穀小姐準備的委托費，沒有帶走。”小哀出來看了一眼，對前天來事務所的年輕女人印象深刻。
“委托費？”
高默也記起了年輕女人。
看穿著打扮還有信封痕跡，女人經濟很緊張，對20萬也格外重視，丟了錢估計馬上就回來找。
隻是他們正好出門去看櫻花……
“你有她聯係方式嗎？”高默繼續問道。
“沒有，”小哀搖頭道，“我給她倒了一杯茶水就去找你了……才兩天時間，應該還會過來吧？”
高默腦中浮現女人不安模樣。
感覺對方和他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很像，不隻是有著被跟蹤的苦惱。
他不太擅長分析情感狀態，不過對那個女人來說，20萬肯定不是一筆小錢。
回到書房，高默打開電腦，快速查看起監控錄像。
本來是想截取一張照片找人，手指卻驟然一頓。
沒有。
居然沒有回來過。
這麼一筆錢落下，不可能沒考慮過事務所這邊——除非根本就沒有找。
“呼！”
高默閉上眼睛，思維殿堂展開，仔細回想女人當時神態動作。
頭發隻經過簡單梳洗，穿著整潔卻有細微地方沒有打理……
麵容苦澀……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不在焉……抑鬱……
手腕部位遮掩，疑似有過擦傷……
提及報警時，失望中又帶著細微恐懼……
對方來事務所之前就已經報過警？
但事情沒有解決，甚至可能更加糟糕……不得不出來尋求幫助，甚至硬湊出了20萬……
“怎麼了？”小哀跟著來到書房。
“那位西穀小姐可能出了事……”
高默退出分析狀態，感覺信封裡的20萬委托費有些燙手。
他很少會多管閒事，出手也都是順手為之。
但這20萬委托費……
“你在事務所看著，如果西穀小姐來就還給她，”高默把信封塞給小哀，“我去外麵找找看。”
“你知道她在哪？”小哀挑起眉頭。
“這種牛皮紙信封隻有車站那邊在賣，西穀小姐應該是在出站後找銀行取錢，然後直接就走了過來。”
高默繼續推理分析。
“頭發還沒乾，鞋底有踩到施工地油漆……住的地方應該不是太遠，而且大概率是廉價公寓或者租金不是太高的普通公寓，直接走路……說明距離車站也很近。
結合起來沒幾處地方，有道路施工的話，就隻剩下一個區域，去那邊的商店問一問應該就能有結果……”
“是嗎？”小哀嗬嗬塌下眼皮，“你知道得還真多，觀察得很仔細嘛。”
“咳，職業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