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又是三個月過去。
在這期間，楚秋去鬼市買過五次大藥。
邊給陳新年用，邊研究大藥的配方。
等到第五次時。
楚秋雖沒有完全破解藥方，但已知曉原理。
加上自己這段時間用奪魂帖‘氪命’，觸類旁通，搞出了不少經驗。
便親手調配出一副更加柔和的大藥。
新的大藥，他給陳新年試過一次，效果確實大打折扣。
不過，痛苦也變得沒那麼難以承受。
陳新年對此震驚不已。
他沒想到，楚秋真的能搞到大藥配方。
有這東西在手，就等於能夠不斷培養八品武夫。
江湖一流門派的基石，一是絕學傳承，二就是大藥秘方。
新的配方一經驗證，楚秋就叫來了燕北，向她闡明利害。
燕北當然沒有任何意見，她也想快點邁入八品境界。
隻是當她聽說陳新年先用過幾副藥的時候，看向楚秋的眼神有些複雜。
楚秋說道：“陳新年那是替你以身試毒去了。”
燕北歎息道：“我明白，我隻是想快點突破。”
楚秋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麼，將調配好的大藥交給她，“這藥你可以給荀初靈一起用，看你自己。”
那丫頭大大咧咧，嘴巴卻很嚴，除了是個大俠腦袋，人還是挺不錯的。
而且這近兩年的相處下來，荀初靈也算半個自己人了。
這種白來的好處，自然可以拉她一把。
將選擇權丟給燕北以後，楚秋總算是迎來了清閒的時光。
荀初靈因為加入衙門，公務日漸繁忙，白天基本沒空過來武館。
陳新年的大雪龍拳也正式入門，剩下就是慢慢打熬到八品境界。
燕北那個天賦，也用不著楚秋教導。
甚至於，她偶爾還得故意在楚秋麵前演練霸勢九斬，反過來給楚秋開小灶。
日子一天天過去。
楚秋每天用奪魂帖練半個時辰的功，其他時候徹底閒了下來。
這一日。
楚秋運功完畢，發現奪魂帖已經快要見底，不禁皺住眉頭：“氪命雖然好用，就是這毒藥消耗得太快。”
“隻可惜，比奪魂帖差的毒藥沒有刺激作用，比它更強的毒藥風險又太高，容易直接暴斃。”
這段時間的氪命經曆，讓楚秋漸漸摸索出了規律。
就算服下毒藥，隻要真氣還能反應過來，他就能壓榨潛能驅逐毒素。
簡單來說，就是那種並非立刻致死的毒素，都能拿來練功。
但這也有一定的門檻。
奪魂帖就是門檻。
能威脅到六品的毒藥，他服下才有用。
不然的話，剛吃下去就被真氣乾翻了，什麼用都沒有。
而且長期練下來，儘管還沒到六品，霸道無比的麒麟真氣已經對‘奪魂帖’這種猛毒產生了抗性，受到的刺激與日遞減。
隨著實力提升，這種毒藥遲早會徹底無效，但想來幫助自己邁入六品還是夠用的。
“奪魂帖的配置倒不麻煩，就是材料比較難搞。”楚秋歎了一聲：“還是得去鬼市走一趟。”
鬼市從建立到今天，經過半年多的發展，早已成了餘州外城鼎鼎有名的交易場所。
規模擴大了幾次。
將周圍兩條街都給盤了下來。
甚至還起到了穩定外城的作用。
就連郡衙都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要彆擾亂餘州城好不容易重新恢複的安定秩序，那位周文周大人還是很好說話的。
是夜。
楚秋依舊頂著那張凶神惡煞的臉來到鬼市。
如今的鬼市已經不需要詭異昏暗的氛圍撐場麵。
整條街燈火通明。
大部分人也不再藏頭露尾，而是大大方方行走在街上。
就連兩旁的攤位，都經過了一番修葺，徹底改頭換麵。
楚秋算是鬼市發展的親曆者，對此也頗為感慨，這平台算是讓他們做起來了。
背後不知肥了多少人，不過他對這些並不感興趣，雙方井水不犯河水，沒必要打交道。
一路來到販賣大藥的攤位前。
那攤主還是以木製麵具遮住臉，穿著一身罩袍。
就連攤位都還是最初的模樣，破破爛爛，看起來很不靠譜。
用他的說法就是，自己的貨夠硬，不需要這些東西充門麵。
事實證明他的話沒說錯。
賣了三個多月的大藥，他確實賺了不少錢，回頭客非常多。
楚秋排了會兒隊。
輪到他的時候，攤主抬起頭看了看，淡淡道：“你才剛買完一副藥，這麼快就又來了？”
楚秋在這裡買過幾次大藥，也算是老熟客。
更何況，他那張凶神惡煞的臉實在太有辨識度，見過一次就很難忘記。
“這次不是來買大藥的。”楚秋露出吃小孩不擦嘴的笑容，從懷裡抽出一張紙條遞給攤主，“今天買這些。”
攤主打開看了開。
立刻用手壓住紙條，聲音冷漠道：“你想找事？”
裡麵寫的東西，有兩種與大藥配方吻合，攤主以為楚秋是在威脅他。
楚秋卻是微微搖頭，將半副沒用完的奪魂帖遞過去：“彆誤會，我有自己的用處。”
攤主沒有接那副奪魂帖，麵具下傳來鼻子抽動的聲音，“這毒很厲害，你自己配的？”
楚秋笑而不語。
攤主則是盯著楚秋看了幾秒，緩緩道：“那些藥材不是很好找，大部分要拿來配置大藥，可以勻給你一部分，但我有一個條件。”
楚秋反問道：“想加錢？報個價，都可以商量。”
“不加錢，我成本價賣給你。”攤主看了眼周圍，見這會兒沒有客人上門，便是淡淡道：“未來如果我有事找你幫忙，你要幫我一次。”
這句話，令楚秋的眼睛眯起，釋放出很難察覺的殺意，‘猙獰’笑道：“我一個買大藥的，還沒到八品，能幫你什麼？”
攤主平靜道：“我既然敢出來賣大藥，也得有點眼力，每天來往客人這麼多，隻有你的氣機是我看不穿的。所以，你若不是普通人，就是七品以上的高手。”
頓了頓後，他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你會是普通人麼？”
楚秋打量攤主兩眼，也露出笑容：“每個月至少兩份藥材。”
攤主點點頭：“成交。”
說完，就轉身鑽進破屋子。
很快拿出兩份配置奪魂帖的關鍵藥材。
楚秋交錢拿貨，然後問道：“未來你遇見麻煩，我幫了是情分，不幫是本分，你就不怕我食言？”
攤主看著楚秋，說道：“我是個生意人，做生意是有風險的。況且，隻要你對我還有所求，就不會眼睜睜見我遭殃。”
這話讓楚秋微微一怔。
想起了十多年前，自己初次見到方老頭那一幕。
那時候，老頭子也自稱是個生意人。
回想起那時的情景，楚秋笑了一聲，轉身就走。
攤主望向他的背影，提醒道：“若哪天我不在攤位，便是遇到麻煩了。”
楚秋沒有回頭，背對著他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