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殺了我!殺了我!”
錦衣衛大牢裡傳來淒厲的哀嚎,那聲音令人膽寒,隻是聽著便是能夠想象到裡邊正在經曆著什麼樣的酷刑。
“這是第幾關了?”
“第六關,萬蟻蝕心。”
牢外的兩名錦衣衛悠閒的交談著,最開始那人聽到後明顯愣了一下,麵露驚色。
“這倭寇的嘴這麼硬,都能支撐到第六關了?”
自錦衣衛設立以來,能夠堅持到第六關的寥寥無幾,至少每次能到這一關的都會被他們自己記錄下來。
另一人不屑的撇了撇嘴,擺手道:“哪是什麼嘴硬啊,是指揮使大人下了命令,第六關之前哪怕他們說我們都不接受,至少要在第六關之後。”
前者目瞪口呆了下來,他是新來換崗的,對這件事還真不清楚,不禁嘀咕道:“大人也不怕這幾人第六關前就死了。”
“嘿,他們要是死了,我們的好日子就到頭咯……”
談笑間,牢房內的聲音已經是安靜了下去,隻剩下微弱的喘息,隻是那喘息哪怕再微弱,在這空曠的牢房裡也是清晰,這也是令人心生害怕的手段。
很快便是有負責處刑的錦衣衛跑了過來,稟報道:
“大人,有兩名倭寇昏了過去。”
“哦?醒著的是誰?”
“是那個姓鬆藤的頭頭。”
“嘖嘖嘖,不錯嘛,能在第六關下保持清醒,去拿水,潑另外兩人臉上,想昏過去?想得美!”
那小旗官嗤笑道,笑容似乎有些……變態?
也是,長期負責這些刑供工作的人,哪怕心裡不是變態這麼多次下來也肯定會出點問題。
聞言,對麵的錦衣衛連忙低頭,應聲過後趕忙去處理,不是他膽小,這是和這位上司待在一起他總是心中瘮得慌。
就在此時,牢房外傳來腳步引起那小旗注意,再一看便是連忙躬身,口中稱道:“下官參見大人。”
毛驤點了點頭,淡淡的問道:“現在裡邊情況如何?”
那小旗將那三人的表現都說了一遍,毛驤心裡頭便是有數了。
“第六關結束了?”
“結束了。”
“嗯,不用再繼續了,把他們帶到審訊室。”
“諾。”
…………
審訊室內,三人臉色蒼白,眼神渙散,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密密麻麻,已經是不成人樣了。
“砰”
門打開了,三人瞳孔勉強聚焦了一點,看清了來人,瞬間哭喪道:“指揮使大人,我們招,我們全都招……”
這幾天他們算是真正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了,無數次想要自儘都是以失敗告終,不然他們早就自我了斷了,哪能夠受得了這種折磨?
“哦?”
毛驤甚至都還沒得及坐下,便是聽到這番話,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這不是挺老實的麼,怎麼,你們這就怕了?”
“怕了,怕了,指揮使大人高抬貴手,放過我吧,我一定知無不言,隻求指揮使大人能夠賜我死得痛快些……”
鬆藤氣息虛弱道,另外兩人也是這般意思,他們已經是在求死了。
“嘿,聰明的舉動,要知道,你們經曆的才不過是前六關罷了,我這錦衣衛啊,可是有著十八種酷刑呢,不能一一嘗試真的是太可惜了……”
毛驤言語之中仿佛真的帶著惋惜,令三人膽寒,心中是再也生不起反抗和有所隱瞞的心思了。
“把他們三個分開審訊,從他們的證言一一對照,若是有哪裡是不一樣的,隻要有一個人的供詞不一樣,有一處便三人各加體驗一關,以此類推。”
“諾!”
事情的順利程度出乎了毛驤的意料,不過一個多時辰三份供詞便是都已經出現在了毛驤的桌上,當然,其中以鬆藤的供詞最為多,畢竟身份地位不同,他知道的自然更多。
三人都知道的事情供詞都對得上,隻是隻有鬆藤這個地位才知道的東西卻是孤證,難以分辨真假,不過想來他也不敢撒謊。
當然,未經證實隻能做參考,他會如實奏報朝廷,那邊自然會抱有戒心的相信這孤證。
“把他們三個都轉回普通的牢獄吧,這幾天都給他們吃飽喝飽,隻要不超出規格,他們想吃什麼都可以。”
這是恩賜麼?或許吧,畢竟在這之後就是斷頭了,正是那三人希望的,按照夏國的規定,天牢之人斷頭飯會持續一周,而且預算不小,算是真正的飽死鬼了,地方上的牢獄沒這個待遇,基本上斷頭飯也就一天兩天。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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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錦衣衛那邊提交上來的供詞,蕭何神色嚴肅,長信和小野二人地位有限,但是卻也可以從一些細節處與鬆藤所言照應。
而若是根據那鬆藤所言,這對馬島大名的實力也是不弱了。
當然,這不弱隻是不弱,若是放在夏國麵前便是不值一提,但是要知道現在朝廷大軍很大一部分已經是跟隨大王南下了,還有一部分北上遼州了,司隸州能調動的實力有限。
而這是陸上的實力,最主要的水師,對馬島大名手上的水師實力不俗,至少有著北洋水師接近一半的實力,若隻是如此,倒也不足為懼。
水師不是陸上軍隊,有差距就是有差距,難以以弱勝強,他這些日子也是多有拜訪樓船將軍,也明白了些關於水師之事。
但是從鬆藤所說來看,若是夏國當真對對馬島發起攻勢,九州島的那幾個大名必然會插手,當然這種插手不會是表明車馬的,畢竟他們和對馬島大名不同。
對馬島大名名義上還歸屬著倭國,受到征夷大將軍管轄,但是實際上是半遊離之外,而對馬島那幾人卻是不同。
不過哪怕如此,暗地裡借船卻是毫無疑問的,這合起來兵力便不可忽略了……
“古人雲,攻城十而圍之,五而攻之,倍而分之,如今雖然不是攻城,或許也可以……”
蕭何沉思著,心中已經是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