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的密信?”
襄陽都尉董雲看著手中密信,目光閃爍,他雖說曾是劉家門客,但是自從離開劉家之後便很少在與劉家有什麼書信來往了,甚至於雙方都在隱瞞這段過往,因此世間知道的人不多。
但是,這不代表他和劉家便是沒什麼關係了,彆的不說,他這個襄陽都尉的位置,若非劉家運作,恐怕真輪不到他,很多巧合和功績都是劉家送給他的。
當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為什麼要這樣雙方心照不宣。
哪怕不打開這封密信,他或許都能猜到信裡麵的內容。
隻是等他真正看上一眼之後卻是瞳孔緊縮了起來,這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恐怖。
良久後,他才是把密信放下,臉上晦澀難明,調兵進駐長安?甚至裡麵還有著一份東宮的大印,能夠讓他一路上暢通無阻。
劉煜想要做什麼?
董雲覺得有些心驚肉跳,劉家謀劃得比他想得要龐大,這是一般的外戚乃至於世家大族的身份都未必能滿足他們了,而且……現在的天子可是春秋鼎盛的歲月啊!
“也罷,既然魏國公已經是決定一搏了,我跟從便是了。”
又是沉思許久,心中反複掙紮後董雲這才吐了口氣,歎道。
他早已經是和劉家綁在了同一條戰船上了,不可能獨善其身,劉家垮台了,他也必死無疑,他那些個對頭沒了劉家壓著,他都已經能想到那個局麵了。
“來人,取文房四寶來,我要書信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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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外的某個角落,一名中年男子被幾名遮蓋著麵容之人堵截住,進退不得。
“你做得非常好。”
為首之人輕笑著,輕輕拍了拍手表示讚譽。
那中年人臉色難看,卻也鬆了口氣。
“既然我已經按照你們說的做了,那麼你們也該放出我的父母了吧?”
那中年人沉聲道,心中帶著後怕,他發誓隻要接回父母第一時間便是跑,跑得越遠越好,哪怕是跑出大梁!
作為一名在編在冊的信使,卻是敢去傳一份壓根不知道是什麼的“聖旨”,這是什麼罪責他心裡和明鏡似的,一個不好事情敗露便是誅九族的大罪,他可承受不起,但是受製於人,實在沒有辦法罷了。
“不用著急,我們說到做到的,甚至於一萬錢也會給你。”
為首之人也不在意,輕聲說道,他的聲音經過處理,沙啞,完全聽不出是什麼人,連年齡都難以分辨。
信使鬆了口氣,不管如何,這些人還講信用便好,至於一萬錢……若是真能收到,當然是最好了,隻是這個他倒是不怎麼抱希望。
“其他人已經傳回了情報,有密函從魏國公府發往了襄陽,而且根據調查,這封信還很有可能經過了東宮。”
“襄陽麼?襄陽都尉董雲……沒想到他們還有這一手,襄陽都尉軍便有兩萬人之餘,倒是個可觀的數目,那襄陽都尉居然是他們的人麼?”
“不過也好,越是強大,便越能把水攪渾了!”
“你們的人沒有被發現吧?”
“不可能,以我們的能力,長安那些家夥還發現不了是我們,不然那魏國公府怎麼可能儘信那些情報?嘿嘿……”
“這種事情做一次就夠了,明日全部撤出長安,免得被發現了,再有人留在這裡隻會是節外生枝。”
“諾。”
幾人低聲談論了幾句,一旁的信使卻是心中巨震,這些……到底是什麼人?他們口中這些話傳出去,哪一個不是驚天動地的?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到底是沒忍住好奇,鬼使神差的竟然問出來這麼一句話。事實上他話一出口便已經是後悔了,自己怎麼就那麼嘴賤呢?他們是什麼人關他什麼事?
為首那人身形一頓,哪怕隔著麵容,信使都能察覺到對方的譏諷。
“我們是錦衣衛……”
信使愣住了,錦衣衛?好熟悉的名字……等等,他想起來了,錦衣衛不就是夏王設立的那個組織麼?聽說那裡十分神秘,令夏國的文武百官害怕不已。
但是對於錦衣衛他知道的也僅限於此來,再多便是不可能知道了。
錦衣衛出現在長安?也就是說夏王的勢力到了長安了?
冷汗一瞬間就流了下來,這是什麼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怎麼這件事情就牽扯到他了?
為首之人輕輕得揉著自己的扳指,開口道:“你快回去吧,免得知道的太多了。”
信使連連點頭,便是轉過身想要跑,隻是下一刻一支箭矢便是洞穿了他的心臟。
顫顫巍巍地轉過身,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錦衣衛,眼神中帶著不甘。
“唉,本來沒想過殺你的,你確實做得不錯,之前也很聰明,不該問的你一句都沒問,但是怎麼最後你確實犯渾了?”
為首之人嗬嗬笑道,若不是他手中的弓弦還在輕顫,這笑聲算得上溫和,而現在隻剩下驚悚。
“在你知道我們身份的時候,你就已經是死了,下輩子注意吧,對了,我答應你的是讓你們一家子團聚,我沒有食言,你們一家子可以在下麵團聚。”
那信使迷迷糊糊之間聽到這句話,極致的憤怒噴湧,隻是眼皮卻是越來越沉重。
“你……們……好……狠……”
說完便是斷了氣。
幾名錦衣衛神色古井無波,夏國錦衣衛分為內外兩司,內司主夏國上下,上至文武百官,下至百姓黎庶,都在他們監視範圍之內,至於外司,那便是刺探四周,分布國外各地,臟活基本上都由他們做。
做的多了,便成習慣了……難不成還要做個好人等待機會?
“把這裡收拾一下,弄成是山匪殺的,弄仔細了,必須要騙的住人!”
幾人點了點頭,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簡直是手到擒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能進外司的,哪一個不是這方麵的佼佼者?
一名信使死在山賊手上,沒有引起什麼波瀾,畢竟這信此刻沒有任務在身,隻是自己走出城外遭了賊罷了,沒人關注,更何況有心之人正忙碌著些許見不得光的事情,更是無有精力去關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