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元錦萱,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認識麵前的族譜那一般。
“怎麼可能,紀家的族譜怎麼在你的手上?”
元錦萱知道紀家有一座地下寶庫,紀家的族譜就在這座寶庫之中。
被一條蛇壓著。
每當要動這一本族譜,都要曆代的紀家家主,焚香沐浴齋戒多日。
再三跪九叩這條黑蛇,才能夠將紀家的族譜拿出來。
當初紀淮要將元錦萱的名字記在族譜上,還費了很多的周折。
元錦萱記得紀淮當年,沐浴齋戒了好幾次,又三跪九叩了好幾次,才能順利的拿到族譜。
在元錦萱的心目中,這本紀家的族譜,簡直比皇家的玉牒還難上。
甚至元錦萱都沒有機會進入那座寶庫。
她就算與紀淮成了親,也沒有紀家的血緣。
沒有紀家血的人,根本就進不去那座寶庫。
元錦萱渾身顫抖的看著紀長安,她的眼中透著憤恨,伸手就要來撕紀長安手裡的族譜。
紀長安飛快的收回了手,她身邊的青衣輕輕的一推,就將元錦萱給推了回去。
“紀長安,我是你的阿娘,你怎能將我從族譜上除名?”
“我不認!”
元錦萱意識到紀長安身邊的這個青衣武功高強,她氣急敗壞的指著青衣,
“我以前教過你什麼,不要買些不三不四的人放在身邊,你是從哪裡找來的這個丫頭?趕緊的給我打發走!”
幾次三番,元錦萱想要接近紀長安,都被這個青衣擋了下來。
如果沒有這個青衣的話,元錦萱今日就能打到紀長安了。
紀長安緩緩地收起了族譜,
“你非我紀家人,不管你認不認,你都無權做我紀家的主,更無權做我的主。”
“我愛買什麼人便買什麼人,我的身邊愛放什麼樣的丫頭就放什麼樣的丫頭。”
“元錦萱,你當自己是哪根蔥哪根蒜?”
她端正的坐著,麵無表情的垂眸看著元錦萱,左右兩邊都立著丫頭。
山瑤站在紀婆子的身後,手裡捧著的,是大小姐一會兒可能要用到的東西。
聽到大小姐這樣說山瑤微微的點頭。
她可太喜歡神仙一樣漂亮的大小姐了。
要按照這個元錦萱的說法,她與婆婆都沒有資格進入紀家,也不配到大小姐的身邊伺候。
還好大小姐沒有聽元錦萱的。
坐在一旁的聞夜鬆站起身來,臉上帶著不讚同的神色,
“長安,你怎可如此同你母親說話?”
“你母親在外麵受了很多的苦,她如今都是為了你好。”
啞婆的目光落在聞夜鬆的身上,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聞夜鬆。
這一場鬨劇,啞婆從頭看到尾。
如今看著這聞夜鬆,啞婆眼中的恨意,又更灼燒了幾分。
這聞夜鬆眼神躲閃,身形宛若挺不直那般,看著就有一種鬼祟之感。
尤其是他藏在袖子裡頭的那一隻斷手,遮遮掩掩的袖子擋著,既想裝作一點都不在意,又怕彆人的目光落在他的斷手上。
見紀長安的目光看過來,聞夜鬆上前和著稀泥,
“我知道你心中是愛極才生了恨。”
“快快起身同你阿娘道一聲對不起,再給你阿娘磕幾個響頭,從此往後你們母女便摒棄前嫌吧。”
紀長安從小就沒有得過多少來自阿爹阿娘的關愛與嗬護。
所以她心中肯定是極渴望親情的。
元錦萱失蹤了六年,紀長安心中一直以為她死了。
現在元錦萱突然出現在紀長安的麵前。
紀長安一時間接受不了,聞夜鬆也理解。
他原本想等功名下來了,再來紀府向紀長安提親。
可聽說紀家夫人“死而複生”,聞夜鬆便再也忍不住他的相思之情。
他相信隻要他替紀長安解開了心結,元錦萱身為紀夫人,肯定會繼續主持他與紀長安的婚事。
說不定不用等到功名下來,他就已經入贅了紀家,重新回到過去的富貴日子。
紀長安看著聞夜鬆那一副猥瑣的模樣。
不必聞夜鬆將內心的想法說出來。
紀長安都知道聞夜鬆打的是什麼主意。
她不由的笑了起來,
“說起來,聞家的二公子多日不見,我這裡正好有一個故人,想要引薦二公子與元家這位認識。”
她朝著青衣看了一眼。
青衣立即脆生生的應道:“奴婢這就請那位公子出來。”
她一甩袖子,扭著柔軟的腰肢,便從小廳裡頭出去了。
聞夜鬆和元錦萱都不知青衣要去請哪個人。
不過見紀長安並沒有反駁聞夜鬆的話,元錦萱心中大概也有了個底。
她從地上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端正坐在主人位上的紀長安。
“聞公子說的沒有錯,你過來好好的給我認個錯,磕幾個頭,我們以後還是好母女。”
紀長安隨意的瞟了一眼元錦萱,她當元錦萱的話是在放屁。
立春走到山瑤的麵前,從山瑤手裡捧著的托盤上,拿過了玉盞。
她將玉盞捧到大小姐的麵前,
“大小姐,黑玉公子吩咐了,這藥得按時喝。”
紀長安接過立春手裡的玉盞,看了一眼裡頭紅彤彤的靈藥。
黑玉赫說這是他從深山裡頭找出來的萬年靈芝,每日煎一片靈芝水。
他要紀長安一日喝三頓。
說是為了新婚夜給她補點氣……
為何要補氣?紀長安不甚明白。
不過她的蛇君總歸不會害她。
所以紀長安一日三頓的喝這個東西,倒也聽話。
見紀長安慢條斯理的喝完了藥。
元錦萱心中的火氣,已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她指著紀長安剛要罵,聞夜鬆急忙給元錦萱打了一個眼色,示意她現在還是要溫柔一些對待紀長安。
元錦萱按耐了下來,雖然紀長安現在的氣色似乎不錯。
但是她還在服藥,那就證明了紀長安的身子依舊孱弱的很。
這個小蹄子活不長。
這麼一想,元錦萱又覺得沒那麼生氣了。
她一臉高傲的看著紀長安,“藥喝完了,還不快點過來給我磕頭?”
話音剛落,小廳的門口響起了一道儒雅的淡聲,
“某,見過大小姐。”
“大小姐萬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