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大小姐要出門的命令,很快傳了下去。
立春紅著臉頰正在穿衣,回了外頭的綠衣一聲,
“哎,我就來。”
她的背後,雨水伸手抱住了她的身子,蹭著她撒嬌,
“姐姐。”
立春攏了攏發,“快些吧,大小姐那邊等著伺候。”
她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正躺在雨水的懷裡。
但兩人的衣衫都是完好的。
雨水昨晚並沒有對她做什麼。
除了她的脖子上,多了一個圓形的紅點外。
立春身上也並沒有被輕薄的痕跡。
這讓她對雨水的人品又放心了很多。
不過昨天她是怎麼暈了的?
立春的身體一向很好,自從來到了大小姐的身邊伺候。
她每天也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
身子骨比起以前來,更是好了不少。
所以她會突然暈倒,立春真的很莫名。
但是時間緊迫,她也沒這個時間想那麼多,甚至一清醒就得穿衣洗漱。
同雨水都沒時間多說幾句話。
雨水貼著她蹭,恨不得纏在立春的身上。
她不由失笑,伸手牽過雨水的手,把他帶出了門,
“你快些去趕車,我去大小姐那邊,我們好好兒辦差,將來的日子定能越過越好。”
剛出門,就看到兩個小門童跪在他們的門口,小手手裡舉著兩個大金元寶。
“阿爹!”
“阿娘!”
“祝你們與天同壽,戰無不勝。”
立春:“啊?”
什麼跟什麼?就算是要祝福她跟雨水,也不能與天同壽吧。
戰,戰什麼戰?
這倆小門童是不是有點兒傻?
立春震驚的看著兩個小門童手裡,捧著的那兩個比他們臉還要大的金元寶。
看成色,有點兒像真金。
雨水看都不看那兩個大元寶,拉著娘子就走,
“去去去,不值錢的玩意兒。”
“彆磕磣你阿爹阿娘了。”
金子,就算再大,也沒有一個雞蛋貴。
這倆小崽子看樣子沒被打服,一點兒祝福的誠意都沒有。
立春放心了,看雨水的態度,兩個小門童手裡捧著的,果然是假元寶。
不過看成色,應該也是很貴的裝飾品。
她被雨水拉著往前走,趁機回頭對兩個小門童說,
“你們乖,把東西放在屋子裡就行,我與你們阿爹去上值了。”
沒辦法,倆小孩兒的心意,她總不能拒絕。
回頭她用月錢給倆小孩兒多買幾個雞蛋,讓他們高興高興。
一群丫頭簇擁著大小姐,跟在田怡萱身後出了門。
田怡萱昨兒晚上,吃了神醫三崔子的一副藥。
當即肚子就不疼了。
隻是全身有點兒麻。
她戰戰兢兢的獨自走向皇宮外,深吸口氣,拿起了登聞鼓的鼓槌。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陛下,小人冤枉,小人乃京兆府元功曹參軍的丫頭,小人被他強了身子,如今身有六月。”
“元大人卻不認小人肚子裡的孩子,非要趕小人出府,小人無路可去陛下,下人也是人,求陛下給小人一條生路。”
她一邊敲鼓,一邊大聲的哭喊。
話術,都是紀長安教給她的。
她的背後不遠處,還站著雨水。
那個一臉白淨俊俏的小廝,正用著一雙充滿了清澈的眼睛,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如果她不按照紀長安說的敲鼓。
雨水就會剖開她的肚子,拿她肚子裡的孩子去滴血認親。
田怡萱被逼的沒有辦法。
她是被迫的。
皇宮中,老態龍鐘的皇帝,頭頂著冠冕。
冠冕上的大洞還沒補起來。
他眯著眼睛,聽著登聞鼓,心中咯噔一下。
昨天晚上他做夢,夢見天上有一條巨大的蟒蛟對他說。
今天會有一個懷孕的女子來敲登聞鼓。
吩咐他務必查個清楚。
否則大盛朝根基不保。
老皇帝不敢耽擱,今日上朝果然聽到了登聞鼓。
他立即讓禁軍出去,把敲鼓的田怡萱帶入了朝堂。
田怡萱還沒有入宮之前,她的身後就聚集了一大片的百姓。
自古敢敲登聞鼓者寥寥無幾。
那麵登聞鼓設置在皇宮外麵,若非血海深仇,怨氣衝天者,有幾個人敢掀動大盛朝的風雨?
所以來了一個田怡萱,整個帝都城都轟動了。
大家低聲且興奮的說,
“元家?那個元功曹參軍是滅了這丫頭的祖宗十八代嗎?值得這個丫頭這麼恨?”
“此言差矣,人家伺候主子,被主子強了身子,既不抬了做個通房妾室,又大著肚子被趕了出來,怎麼?丫頭就不是人了?”
“那個元家,是不是幾十年前,因為寫反詩,被陛下流放了的元家?”
“當時他們流放的地兒,是不是一個叫做聞家村的地方?”
“你們彆說,聽說元家大小姐的閨名就叫元錦萱。”
“怎麼同紀家那個死去的夫人一個名兒?”
這類似的討論聲,占據了帝都城的大街小巷,甚至以極快的速度蔓延出了帝都城。
正在酒樓與人喝酒的紀淮,臉色一臉的蒼白。
元家、聞家村、元錦萱好啊,真是,好啊。
難怪他看那個元啟宇有些熟悉。
紀淮再也坐不住,他匆匆的起身回了紀家。
一進家門就大聲的喊,
“來人,給我去查,元錦萱和那個元家是什麼關係?”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撞上今日來求見的洪掌櫃。
洪掌櫃好不容易見到紀淮,也來不及思考他今日怎麼能進得了紀府。
直接一個鏟跪。
洪掌櫃跪在了紀淮的麵前,
“大家主啊,您就救救小人吧,小人這些年賺的錢,都給了元家,小人家中真的沒有錢了。”
紀淮石化在原地,“你是我家的掌櫃,你拿錢給元家?”
“家中有個功曹參軍的元家?”
洪掌櫃愣了愣,一臉的憔悴,他這段日子被債主逼的失眠、多夢,精神都有些失常了。
為了拿到紀家周轉的錢,洪掌櫃脫口而出,
“除了那個元家,帝都城也沒有彆的元家了,這麼多年,元家是拿了來鳳酒樓不少的銀子,可都是先夫人這麼要求的小人啊”
洪掌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紀淮一陣拳打腳踢。
他猩紅著眼,嘶吼道:
“閉嘴,你閉嘴,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你跟元家、聞家都是什麼關係,你給我今天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洪掌櫃戰戰兢兢,精神狀態被逼到了極致的他,什麼都不敢隱瞞。
把這些年元錦萱怎麼勾結他,怎麼從來鳳酒樓拿錢送到元家,怎麼做假賬欺騙紀淮的事。
宛若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倒給了紀淮。
紀淮渾身發抖,抖得宛若秋風中的落葉,他嘴唇發白,
“我要報官,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啊啊啊!”
“快點把付師兄給我找來,氣煞人也!”
“元錦萱你這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