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門童進來報的時候,紀長安正被黑玉赫抱著坐在腿上,在她的院子外間用膳。
她張開粉潤的唇,吃下一口黑玉赫喂過來的靈粥。
隻覺得今日的早膳比起以往來,味道鮮美了不少。
她不由得多吃了幾口。
黑玉赫看得高興,眉眼都舒展了不少。
又聽到院子裡的門童說。
聞家的人不服氣,跑到紀家的大門口來吵吵鬨鬨的。
說要紀大小姐還他們家的宅子。
紀長安眼角微勾帶著一絲暢快的笑意,將頭靠在黑玉赫的肩上。
“還?”
這個字眼被聞家的人,用的還真是理所當然。
“宅子是不可能再借給聞家的人住了,有本事讓他們去京兆府告去。”
紀長安渾身嬌懶。
尤其是在早上時候,被黑玉赫一頓揉搓,兩人親密無間了好一陣子。
紀長安眼角眉梢中都帶著一絲不自覺的純欲媚態。
“再吃兩口。”
黑玉赫又給紀長安喂來一勺粥。
紀長安看向他,聲音不自覺的帶上一抹嬌軟,
“都已經吃了大半碗了,我都吃不下了。”
黑玉赫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放下了手裡喂粥的勺子,大手探向紀長安的小腹。
“哪裡吃不下了?壓根兒就沒有吃多少。”
就夫人的這麼一點食量,都還不夠黑玉赫塞牙縫的。
紀長安紅著臉拍開了黑玉赫的手。
他就是這樣的,長著一張俊美無儔的臉,看起來一本正經的。
但大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放著放著。
要麼就往上去,要麼就往下去。
紀長安起身,懶懶的吩咐門外站著的小門童,
“告訴聞家的人,我一切都按照規矩章程辦事,問心無愧。”
“憑他們的身份,想要見我還不夠資格。”
不用紀長安去見聞家的人,她就知道聞家的人打的是什麼主意。
無非就是聞家要以此為借口,想辦法住到紀家來。
哪裡有這樣好的事?
“大小姐,他們說他們家與紀夫人好歹也是有關係的,大小姐不能如此不念舊情。”
小門童抬手抓了抓頭皮。
他其實也不太明白聞家的人說的都是些什麼意思。
隻覺得聞家的人好生不要臉。
住了大小姐的房子這麼多年,不僅從未給過大小姐租房子的租金。
還敢上門來大吵大鬨。
紀長安冷笑,
“那是他們的小妾與他們的關係,與我有什麼乾係?”
元錦萱簽了那封《納妾書》,自願用自己換了聞家的一畝地。
又不是紀長安要給聞家的人做妾。
“要不然,就讓他們去找我阿爹說去。”
紀長安轉頭詢問外麵伺候的赤衣,
“我阿爹現在人在哪裡?讓他去處理他愛妻與聞家的麻煩去。”
赤衣低頭,恭敬道:
“老爺正在祠堂跪著。”
紀長安一愣,“他怎麼又去跪祖宗了?”
赤衣不敢說。
事實上紀淮不僅跪在祠堂,還不準吃喝。
君上吩咐的。
成了心的是要把紀淮給餓死在祖宗牌位前。
聽到赤衣沉默,紀長安又轉身看向黑玉赫。
黑玉赫正在翻一本古書。
上麵都是一些食譜。
隻要看到夫人多吃了兩口東西,黑玉赫的內心就獲得了奇異的滿足。
這種滿足感有毒,讓黑玉赫著迷不已。
他決定要研究一下,給夫人吃更多好吃的。
紀長安走過來,“我阿爹怎麼又去跪祠堂了?”
黑玉赫充耳不聞,垂目翻了一頁古書。
這道菜不錯,可以把靈物磨成粉,偽裝成素菜給夫人吃。
夫人吃太少可不行,對身子不利。
“夫君?”
紀長安嬌嬌的喚了一聲。
見黑玉赫抬起頭來,“怎麼了?寶寶?來,夫君抱。”
他抬起手臂,把夫人孱弱纖瘦的身子抱入懷中。
紀長安坐在他的腿上,笑眯眯的問,
“我阿爹怎麼又去跪祠堂了?”
“是嗎?他肯定是有感而發,興之所至。”
黑玉赫回答的十分認真,與夫人眼對眼的對視著。
看,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紀淮去跪祠堂與他無關呢。
紀長安仔細觀察著黑玉赫那一張坦然無辜的臉。
他一臉的正氣,好像正道魁首一般,
“那讓我阿爹彆跪了,去和聞家的人掰扯去。”
“順便也讓我阿爹見識見識聞家人的無恥。”
黑玉赫有點兒不願意,
“紀老爺難得有這份孝心,就讓他跪著吧。”
他是打算讓紀淮跪死在紀家列祖列宗麵前的。
再不然,兩條腿也得給他跪斷。
“夫君~”紀長安的手指尖,捏了捏黑玉赫的耳垂,她撒著嬌。
黑玉赫的後脊椎都酥麻了一片,他的眼眸深邃,目光緩緩的落在紀長安的唇上。
聲音更是暗啞下來,
“夫君在。”
“你讓他去和聞家的人扯皮,不比他跪祠堂,更讓他心中難受嗎?”
“有什麼比讓他發現真相,更能懲罰他的呢?”
紀長安繼續揉撚著黑玉赫的耳垂。
他的呼吸開始紊亂,色令智昏,
“好,讓他去。”
“夫人,你過來些。”
將夫人抱入懷裡,黑玉赫哪裡還能想到去找紀淮出氣?
隨紀淮去吧。
他揮了揮手。
等蔡菱跌跌撞撞的衝進祠堂,紀淮已經收到了蛇君的托夢。
蛇君在夢中把他大罵一頓,讓他出去善後聞家的事。
蛇君說,再給聞家的人一個銅板,紀家列祖列宗都會從棺材板裡跳出來罵紀淮是個不孝子孫。
紀淮由蔡菱扶著,臉色蒼白的走出紀府。
正要好好兒的同聞家的人講道理。
聞母上前,劈頭蓋臉的一陣搶白,
“我說紀淮啊,我們家的小妾給了你,那是你占了我們的便宜好不好,現在你們居然連一座宅子都舍不得了。”
“不說彆的,元錦萱給你白睡了這麼多年,你就該給我們錢,給我們宅子,你還得把你女兒賠給我們聞家。”
紀淮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了聞母這一頓驚世駭俗的話。
他想起元錦萱,她明明說自己是孤女。
甚至在兩人洞房時,元錦萱都有落紅
可是現在聞母張口閉口就是要用元錦萱換宅子。
這些人,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還有聞家的人,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們雖然日子過得窮,可是在紀淮的麵前,還一副很清高的做派。
表現得好像不卑不亢似的。
現在的聞母,要不要聽聽她說的都是什麼?
紀淮其實並不在乎元錦萱是頭婚還是二婚。
他在乎的是,自己付出了如海一般的深情,他能不能換來一個公平的真摯的態度。
元錦萱已經死了,紀淮再也得不到答案。
可聞家的人還活著,
並且毫不遮掩的展現出他們的醜陋與市儈。
紀淮的身子晃了晃,忍不住想笑。
人憤怒到了極致,會真的想笑。
“過去我給了你們聞家多少,你們是不是把我當成傻子?”
“哈哈哈,我告訴你們,這輩子隻要有我活著一天,你們姓聞的就休想從我們紀家,再拿走一個銅板!”
紀淮氣到發抖,衝著聞家的撕心裂肺的怒吼,
“我一片冰心,奈何照的是你們這群臭魚爛蝦,元錦萱騙我,你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是你們和元錦萱對我和紀家下的套。”
“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