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母過來鬨的時候,元家的人就已經出麵,安撫了這個卑劣的婦人。
元家透露的大概意思,就是讓聞家的人出麵去爭取紀長安。
但是這個事情拖不得。
畢竟紀長安的年紀大了,她遲早是要成親的。
隻要聞家的人能夠讓紀長安死心塌地,重新接受這門婚事。
元家的人不會做任何多餘的事情,乾擾聞夜鬆入贅紀家。
聞母罵罵咧咧的走了。
她回到了聞家,迎著聞夜鬆娜充滿了希冀的目光。
聞母又開始破口大罵,
“紀長安以為自個兒是什麼金貴的東西嗎?憑什麼人人都要娶她?”
聞夜鬆皺著眉頭問,“元家的人打算怎麼幫我們?”
聞母橫了聞夜鬆一眼,
“我好說歹說,才讓元家的人同意了不插手。”
“他們說這已經是給我們最後的機會,讓我們自己爭取。”
“紀家在文官中有人脈,今年的科考有十之八九,都是紀淮資助的書生參考。”
“元家的人不合適強壓著聞家,與我們家結親。”
本來這世上,就沒有任何人能夠壓著紀家的人和誰結親。
就連皇帝都欠著紀家的錢。
每一年若是國庫不充盈,又需要大批量用錢的時候,紀家都會出麵給大盛朝的國庫捐錢。
紀家捐大頭。
有一些想要給自己家光耀門楣的商賈,也會跟著捐一些小錢。
這樣,每一年皇帝老兒祭天的時候,都會拿出一封祭文。
上麵寫著感謝哪一家哪一家,為了大盛朝做出的奉獻,然後將祭祀的文焚燒,禱告上天。
紀家家主的名字,每次都排在感謝名單的最前麵。
這大約是大盛朝做商賈的,每一年最高光的時刻。
因為紀家捐的錢太多了,加上紀家的祖上有從龍之功。
所以紀家從祖上的時候,便被當時的皇帝特彆恩準了,居住在大盛朝的帝都城內。
並且,紀家可以住在皇宮正門對直的那一條長街邊上。
紀家門檻的高度,可堪比一品官員的門檻。
說紀長安是高門貴戶之女,紀家是鐘鳴鼎食之家,這並沒有錯。
隻不過紀家傳到紀淮這一代,人丁逐漸凋零。
紀家也沒有再培養出,有這個能耐做官的子嗣。
但是紀淮有資助寒門書生的愛好。
他倒也沒有特意的看中了誰,沒有計劃重點培養哪一個。
更加沒有這個心機組建自己的勢力。
紀淮是到處撒錢,隻要看到哪個寒門貴子有上進心,他就找上門去資助。
人家不要紀淮的錢,紀淮還追著彆人,要給彆人塞錢。
他掛在嘴上最常說的一句話便是:寒門學子都不容易,既然有這個讀書的天賦,就讓他們心無旁騖的好好讀書。
他自個兒是沒有這個讀書天賦的。
所以紀淮特彆羨慕有讀書天賦的年輕人。
正是因為紀淮沒有什麼心計,看到誰都資助。
所以他在文人之中的名聲非常的好。
大家接受他的資助,也沒有任何的負擔。
如此一來,紀淮資助的人多,通過科考進入官場的文人也多。
對紀淮真心實意,心生感激的文臣就更多了。
紀淮自己並沒有利用這些文人的意思。
他平時隻關心風月,不關心政治。
可能連紀淮自己都意識不到,紀家曆經數代,在大盛朝積累的人脈究竟有多麼的深厚。
沒有人能強壓著紀長安嫁給誰。
一旦有人起了這樣的念頭。
整個大盛朝的方方麵麵、角角落落,都會伸出無形的手來製造障礙。
阻止想要強迫紀長安的人。
紀長安和聞夜鬆的這門婚事,是元錦萱算計來的。
她以及她背後的那個男人沒有辦法,隻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竊取紀家個財富。
聞家現在也是一樣。
聞家的人就算是想辦法,讓紀長安和聞夜鬆睡了。
隻要紀家不願意,願意頂著風言風語。
聞家也不可能強摁著紀長安嫁給聞夜鬆。
聞母咬著牙捏著拳頭,眼神中都是憤恨的光,
“紀淮的錢那麼多,到處撒錢資助那些窮書生,真是給我們添亂。”
“她有那麼多的錢怎麼不全都給我?”
“她應該全都給我,再怎麼說,元錦萱與我都是生前的好友。”
聞母越想越覺得心中不平衡。
她出現在帝都城時,元錦萱對紀淮的說辭便是,她與聞母是至交。
紀淮亡妻的至交,如今過得很不好。
紀淮為什麼不看在亡妻的麵子上,繼續紀長安與聞夜鬆的婚事了?
簡直豈有此理!
聞夜鬆也覺得不應該是這樣。
但聞母跑到元家大吵大鬨,鬨出了現在這個結果,也還算好了。
元家的人肯讓聞家的人想辦法,繼續俘獲紀長安,這就是一種讓步。
“阿娘,我要去參加科考。”
聞夜鬆仿佛下定了決心,神情變得異常堅毅。
看著聞母臉上那詫異的目光,聞夜鬆硬聲的說,
“我現在見不到長安,她無法知道我的改變。”
“所以我要站在高處,讓她看到。”
“隻要我能在科考中證明我自己的能力,她就知道我的好,紀淮也會對我改觀。”
聞母仿佛失憶了一般。
完全不記得自己的小兒子,之前做出的那一些膾炙人口的詩詞,是抄襲的大兒子的。
或許是她根本就不想承認,自己的小兒子比大兒子差一點。
聞母瞬間鬥誌高昂,用著充滿了歡喜與讚賞的目光,看著二兒子,
“兒子,隻要你去參加科考,就一定會高中的。”
“阿娘相信你,終有一天會讓我們聞家揚眉吐氣。”
至於過去,她和聞家所遭受到的那些醜聞,就讓它過去吧。
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
母子倆充滿了乾勁。
聞母還把壓箱底的,聞炎峰的手稿拿給了聞夜鬆,讓他日夜背誦。
對於這對母子來說,聞夜鬆隻要把這些記在了腦子裡。
那麼聞炎峰寫出來的文字,那就是聞夜鬆的。
就在聞夜鬆準備科考,死記硬背大哥留下的手稿時。
元啟宇已經帶著貼身的小廝,到了紀長安的莊子上。
他來這裡擺足了姿態,手裡還拿著一份做舊的契約。
見到紀長安的丫鬟立春,元啟宇的小廝,高傲地仰著鼻孔對立春說,
“這一份契約,是紀夫人在生前的時候,同我們元家簽訂的。”
“上麵說了,每一年我們元家都要從你們紀家,選一批上等的蘭花敬獻給太後。”
“今年你們的蘭花居然還不送來,耽誤了太後的壽辰,是誅你們紀家九族的大罪。”
關於元家的計劃,花斑早已經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大小姐。
大小姐也知道,元家的人會借著這個筏子,讓元啟宇與紀長安多接觸。
所以立春站在園子的門口,其實就是在等著元啟宇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