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這樣大的人物,花斑斑很沒有出息的渾身發抖。
他充滿了激動的跪在院子裡,連舌頭都捋不直了,
“夫夫夫人……見過小人……”
“噗嗤!”
伺候在紀長安身邊的那幾個彩虹丫頭,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瞧瞧這些沒出息的憨貨,真是沒見過世麵。
紀長安仔細的看著跪在她麵前,臉上長著花斑的男人。
她沒有忽略花斑男人對她的稱呼。
所以這也是一個與蛇君有關聯的人。
紀長安就坐在外屋的主人座上,白皙的雙手捏著蛇君的尾巴尖。
不用她交代什麼,青衣上前刁蠻又自得的說,
“稱呼錯了,對外咱們要稱呼大小姐。”
一開始青衣也不懂,為什麼要稱呼君夫人為大小姐。
她以為這是什麼玄學。
後來當人當的久了,青衣才知道。
原來那些人,隻有在經過了一整套繁文縟節,以及一陣沒有必要的折騰。
成婚之後,才能稱呼為夫人。
否則伺候大小姐的人都稱呼大小姐為“夫人”。
旁人會看輕大小姐。
也會為大小姐帶來很多的麻煩,所以這並不是玄學。
這是為了遵循“人”的章程。
青衣自認為自己很懂的,回頭討好似的看向大小姐。
紀長安微微的彎起一點嘴角。
她表麵上風平浪靜。
實際上心中有著那麼一丟丟的疑問:所以她的身邊,都圍繞著一些什麼樣的牛鬼蛇神?
既然她身上纏著的這條黑蛇能夠變成一個人。
那身邊這些奇奇怪怪的丫頭,包括上輩子為了她而死的青衣。
她們是不是也能夠變成一條蛇?
紀長安什麼都沒有問。
實際上她覺得自己的內心非常的強大,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如今的心理素質。
如果換成了彆的人,估計早就嚇暈嚇死過去一百次了。
其實紀長安自己也知道,她的身上纏著蛇君,對她並沒有任何的惡意。
那麼這一些圍繞在她身邊的,奇奇怪怪的小妖精們。
也對她不會有任何的惡意。
更何況青衣也在。
青衣這個傻丫頭,上輩子一直跟在紀長安的身邊,最後被元啟宇害死。
傻丫頭的忠心是沒得說的。
一個人擁有一顆忠心耿耿的心,比起任何都要重要。
有些人,還不一定有妖怪們一心一意,待人有情有義。
對於紀長安來說,她看重的是一顆忠心。
忠心超越了所有。
也超越了人與妖的形態。
她對於身邊的人,最低的要求就是不能背叛她。
要一心一意的跟著她。
哪怕她將來會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她們也會義無反顧的隨她入十八層地獄。
所以不管這些小妖精們,都是些怎麼樣的憨憨。
紀長安都能夠忍受。
她的指尖一點一點的揉著蛇君的尾巴尖。
既然大家都已經知根知底了,紀長安也就不再藏著掖著她的蛇君。
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姘頭。
連蛇君自己都是整天夫人長夫人短的喚她。
此刻紀長安坐在外室端端正正的,也大大方方的拿出了蛇君的蛇尾巴玩。
她站起身來,一邊揉著蛇君的尾巴尖,一邊走出了外室。
站到了簷下。
地上跪著的花斑男人,開始結結巴巴的向大小姐彙報,關於元家的一舉一動。
聞夜鬆自從發現了,元家有意讓元啟宇接近紀長安後。
便回了聞家,向聞母說了這一切。
聞母找上了元家大吵大鬨,也在元家拿捏著元錦萱與聞家的淵源。
逼著元家的人必須給他們家想辦法,讓紀長安和聞夜鬆成婚才行。
就算現在聞家臭名昭著。
聞夜鬆斷了一隻手,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那又怎麼樣?
他們聞家的人就是要紀長安。
聞夜鬆就是要和紀長安成婚!
必須得這樣,不這樣就不行。
聽到這個熟悉的故事,紀長安臉上帶著微微諷刺的笑。
大約在幾十年之前,元家的人因為得罪了皇帝。
因而被發配到了離帝都城很遠的窮山惡水裡。
那時候的元家,因為是戴罪之身,因而整家都是賤民。
元家人一無所有,日子過得都要揭不開鍋了。
他們也沒有現在如今這麼大的門楣,也沒有這麼多的奴仆伺候。
那日子過不下去了怎麼辦?
就隻能夠賣兒賣女。
當時元錦萱已經及笄。
擺在元錦萱麵前的隻有兩條路。
要麼進入青樓,用賣身的錢養活一家大小。
要麼嫁給隔壁的農戶做小,換個半畝田讓全家人種地,好養活元家的人。
元錦萱選擇的是後者。
忽略她是有多麼的憋屈,以及內心經過了怎麼樣痛苦的掙紮。
元錦萱的頭上蒙著一塊紅色的帕子,悄無聲息的,什麼動靜都沒有的,自己走到了聞家。
就這麼給了聞夜鬆的阿爹做了小。
這個故事,其實上輩子紀長安就知道。
所以她才覺得很滑稽。
元錦萱這個人是給人做小做上了癮。
好好的正室夫人,被男人捧在手心上珍視的日子不過。
偏生要一次又一次的給人做小。
還想儘了辦法,在紀家布下天羅地網。
隻為了討好她那個高高在上的心上人,順順利利的給她那個心上人做妾。
側妃也是妾。
賤不賤呐。
而這個複雜的故事之中。
聞夜鬆的阿爹,無疑是撿了個大便宜的。
元家如果沒有獲罪,在帝都城也是前呼後擁。
雖然不是頂級的富貴人家,可也算得上是書香門第。
元錦萱憋憋屈屈的給一個農戶做小,她自然心中不願意。
更何況元錦萱從小就有心上人,那個心上人還是皇室中人。
然而現實逼的元錦萱沒有辦法。
她不用自己換半畝地,就隻能夠上青樓被千人枕萬人騎。
當初寄給她心上人的那一些求救信件,一封都沒有回信。
元錦萱和元家的人都不可能再等下去。
每等一天,元家的人就得挨餓一天。
無論元錦萱願不願意,元家的人都會推著她去養活全家的人。
原本元錦萱與元家的人就隻能夠這樣了。
元錦萱大概率這一輩子,都會在聞家村那樣一個偏僻閉塞,又窮困的小山村裡。
給人家做一輩子的小。
然後生一大堆的兒女。
就像個母豬仔一般不停的下崽。
可是後來紀淮出現了。
他在遊曆各方,在縣城的街上,偶然見到了元錦萱,便是驚為天人。
紀淮不認識元錦萱,元錦萱也不認識紀淮。
但元錦萱卻被紀淮身上的錢財,與出手闊綽打動。
她沒有告訴紀淮自己給彆人在做小。
她自己也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命運。
所以出門在外,都是一副姑娘的打扮。
就在紀淮向元錦萱表達好感之後。
元錦萱的心上人,沒過多久便出現在了元錦萱的麵前……
他其實並沒有多在意元錦萱。
他隻是派人跟著紀淮。
然後發現了紀淮對元錦萱很有好感。
後麵的故事,紀長安全都知道。
元錦萱瞞下了她與聞家人的淵源。
就連她的心上人都不知道,元錦萱和聞夜鬆的阿爹早就睡了一年。
元錦萱和元家的人策劃了一個很複雜的計劃。
他們一麵安撫聞家,一麵牢牢地扒住了元錦萱的心上人。
再一麵製造了假的身份戶籍,讓元錦萱順利的嫁給了紀淮。
被紀淮娶回了帝都城,做她富貴多金的紀夫人。
站在屋簷下的紀長安,安安靜靜的聽著花斑男講故事
她的手指尖緩慢的摩挲著蛇君的蛇鱗。
習慣性的將指尖,緩緩的摸向了蛇君尾巴尖上那一塊特殊的鱗片。
黑玉赫:!!!
眾目睽睽之下。
就算黑玉赫多麼的開放,也沒辦法如他的夫人這般開放成這樣。
他的蛇尾巴一縮,就滑進了夫人的袖子裡。
晚上,隻能等晚上。
都是他不好,沒有辦法很好的滿足夫人。
讓夫人越來越無法克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