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紀長安去推動周家的事兒。
下午周家的男人們就被斬了。
女眷與孩子皆被流放,終身不得回帝都。
可見其實也有很多的人,不想周家的男人繼續活下去。
因為他們活著,還指不定會連帶出什麼人與事兒來。
消息送到紀長安的麵前,已經是晚上了。
她在寢房內,由青衣與赤衣伺候著脫衣。
腳下,粗大的黑蛇遊弋著,想要盤上夫人的身子。
今天它已經被這個女人拋棄了一天。
紀長安的赤腳踩在它微涼的蛇身上。
回著外頭的立春,
“周家的男人雖然死了,可是紀家還有其餘的掌櫃,難道就沒有偷稅漏稅了?”
她原本是想製止這條蛇往她身上爬。
卻不想,黑玉赫的蛇尾卷上來,一下就把紀長安絆倒在它堆成了一堆的蛇身上。
倒是沒有將她摔到哪兒。
可黑玉赫的尾巴尖,順勢就這麼滑入了紀長安的裙底。
她紅著臉,恨不得咬這條黑蛇一口。
又惦記著外頭的事兒,匆忙吩咐立春,
“告訴錢娘子,找個推手推一推,把紀家所有的掌櫃都查一查。”
“錢娘子等人在此之前,知道該怎麼做。”
她早就透露過這樣的意思。
她要紀家的權。
要打破元錦萱的天羅地網,她就要借著查稅的名義,拔掉一批掌櫃。
哪怕這也會讓紀家元氣大傷。
所以在這之前,紀長安私產名單上的鋪子掌櫃,早就開始陸陸續續的補稅。
現在紀長安要開殺了,錢娘子等人沒補完稅的,要儘快的完稅。
立春站在外頭聽吩咐,見赤衣和青衣都從寢房內出來,她正覺著奇怪。
大小姐不需要丫頭伺候著守夜嗎?
又聽得裡頭,傳來大小姐的一聲嬌吟。
立春頓時渾身一震。
說實話,立春因為跟著她阿娘長大,從小家裡就會進形形色色的男人。
對於這樣的聲音,她並不陌生。
大小姐的房中有男人?
緊接著,立春聽到了一片讓人頭皮發麻的玉片滑動聲。
大小姐的嬌聲隱隱約約,立春卻是不敢再聽。
她跟著赤衣和青衣走出去,想要說什麼,但見兩個丫頭傻兮兮,樂嗬嗬的。
她也不敢繼續問。
房中,紀長安被粗大的黑蟒蛟纏著。
她又氣又羞恥,不是都說了分床睡。
結果又被這條蛇纏住,怎麼都無法掙脫。
以前她還能當這是與蛇君在玩鬨。
可是分明,它是會磨的。
蛇身又變得這麼粗大,讓紀長安想掐它的七寸,把它從身上弄下去。
她都做不到。
就這麼浮浮沉沉中,紀長安的眼神都變了。
眉心那一點朱紅,在她情動時愈發鮮豔。
香氣在滿室彌漫,紀長安高高的昂著頭,枕在盤堆的蛇身上。
她鎖骨滑動著,漸漸起了一層薄汗。
等她緩緩的神智回歸,氣的拿腳去踹這條粗大的黑蛇。
哪有這樣的?
她是在什麼誌怪小說裡嗎?
黑玉赫的蛇身滑動,它三角形的腦袋繞上夫人的身子,湊到她的臉頰邊。
“嘶嘶。”
蛇信子吐出來,血紅色的蛇眼裡,透著一抹討好。
雖然夫人拋棄了它,但它不計前嫌,是天下最好的夫君。
紀長安偏過頭,氣哼哼的說,
“你下去,男女授受不親,我們不能睡在一起。”
“嘶嘶。”
“你不能賴在我的床上,我是人,我們有我們的規矩,無媒苟合肯定不行。”
“嘶嘶嘶嘶嘶?”
紀長安不耐煩了,她扯過蛇尾巴使勁兒的揪,
“你說什麼我也聽不懂,你有本事變個男人給我看看,你變成個男人來入贅我家,我就任你為所欲為。”
夢裡的男人,那好歹也是個男人。
可是和一條蛇,這算怎麼個事兒?
紀長安真是惱了。
但這回黑玉赫不嘶嘶嘶了。
它隻是把紀長安給盤緊了。
估計它可能自己也知道,自己沒法兒在現實中變成個人。
它心虛了吧,嗬。
紀長安終於有了一種扳回一局的感覺。
贏了。
她心滿意足的翻了個身,身子被纏在蛇身裡,抱著黑玉赫的尾巴尖兒睡下了。
黑夜中,蛇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它的夫人。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與此同時,此時在聞家,正是雞飛狗跳的時候。
聞母自覺丟了臉,在家裡一會兒折騰要上吊,一會兒折騰要撞牆。
讓聞夜鬆一個做兒子的怎麼辦?
如果遇到這種事的是雙青曼,她要死也就任由她死了。
畢竟遇到這種事,女人不去死,怎麼洗刷家族的恥辱?
但偏偏遇到這種事兒的,是聞夜鬆的阿娘。
讓他一個做兒子的,勸還是不勸?
更何況聞母是希望他勸的。
她把自己的脖子伸入白綾裡,哭著喊著要一死了之。
但頭伸進去了,腳下的凳子卻遲遲不踢。
等著聞夜鬆趕過來,聞母才晃著腳下的凳子。
“我命苦啊,含辛茹苦的拉拔著兩個兒子長大,大兒子失蹤死得屍體都找不著,二兒子又斷了一隻手。”
“現在我的錢被搶了,我還被那些歹徒壞了貞節牌坊,兒啊,我愧對你死去的阿爹啊啊啊啊啊啊。”
聞夜鬆神情麻木的上前,吩咐丫頭們把聞母弄下來。
他疲憊的說,
“阿娘,現在已經很晚了,咱們能先睡了嗎?”
雙青曼雙眼漫不經心,衣衫不整。
一看就是剛從聞夜鬆的床上趕過來的。
她無所謂道:
“婆婆,為了這點子事兒實在是沒有必要一直折騰。”
不就是被三個男人又沒什麼。
還擋不住她在青樓時,一天的接客量。
結果聞母跳起來,就甩了雙青曼一巴掌,
“我呸,你以為我是你啊?你這個下賤坯子。”
“那些男人指不定就是來找你的,結果摸錯了房間,你個賤人!”
聞母對著雙青曼就是劈頭蓋臉的打罵。
聞夜鬆和聞喜都厭煩的看著這一切。
聞家深陷在這一場又一場的風波之中。
現在已經把他們打擊的深陷在泥地裡,要爬上去何其艱難……
第二天早醒,紀長安突然覺得不對勁。
她臉色蒼白的坐起身,眉心那一點朱砂紅鮮亮發燙。
“蛇君呢?”
紀長安詢問進了屋的赤衣和青衣。
見兩個丫頭一臉茫然的搖頭,紀長安又問了一句,
“我的蛇君呢?”
她赤著腳,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都找了一遍。
就是沒找著她的蛇君。
紀長安心中空落落的。
不是,她昨晚上也沒說什麼很過分的話吧?
蛇君要發情,拿她折騰,她也沒有像彆的女人那樣要死要活的。
她也就是說兩句氣話都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