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安覺得這個鍋落在聞母的頭上,其實相當的諷刺。
上輩子,聞夜鬆用紀家的錢,給聞母捐了一座貞潔牌坊。
有了這座貞潔牌坊後,聞母在紀家的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
她整天就拿著女人的貞潔來壓製紀長安。
還不斷的,反複的諷刺紀長安,在新婚夜的時候,被男人闖入了婚房,壞了紀長安的身子。
儘管紀長安一再的解釋,那天其實並沒有發生什麼。
但是這並不妨礙聞母,擺出一副什麼都不相信的嘴臉來。
要紀長安怎麼證明呢?總不能紀長安說什麼都沒有發生,就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吧?
當天晚上紀長安的房裡沒有一個丫頭看著,院子裡也沒有婆子照應著。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紀長安衣衫不整,闖入婚房的男人已經被嚇跑了。
雖然那個男人後來被抓了,也說自己並沒有對紀長安做成過什麼。
可是誰信啊?
如果那個男人承認了,他玷汙了紀長安的身子,他就死罪難逃。
他當然不肯承認了。
而紀長安為了自己的清白著想,她也不會承認。
所以聞家的人就一直拿著這個事情說說說。
尤其是聞母拿到了貞潔牌坊之後,對紀長安那是各種尖酸諷刺。
她逼著紀長安證明自己的清白。
除非紀長安把自己脫光了,去求聞夜鬆和她睡一覺。
讓所有的人都看到紀長安的床榻上有落紅。
紀長安才能證明自己在新婚夜的那天晚上,並沒有被闖入婚房的歹徒玷汙清白。
無論是聞母還是聞夜鬆,都在被逼迫著紀長安用這樣低聲下氣的姿態,自證清白。
可是紀長安就算是被所有的人都誤會,她也不願意求著聞夜鬆來睡她?
憑什麼要讓她求男人來睡她?
就為了證明自己還是清白之身嗎?
紀長安覺得聞家的這一些人,想法還真是不可理喻與可笑的很。
守活寡就守活寡,紀長安又不是守不起活寡。
經過了這麼些事,紀長安寧願守活寡,也不願意讓聞夜鬆碰她。
上輩子的紀長安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這輩子她也是一樣。
不過想起昨天晚上,她和一條蛇……
紀長安深吸了一口氣,揮手讓清明去辦事。
其實根本就不用紀長安去散播什麼事實。
昨天晚上聞母所遭遇的事情,已經讓左鄰右舍的人全都知道了。
實在是太過於匪夷所思。
那幾個歹徒昨夜翻牆進入聞家的時候,一點也沒藏著掖著。
他們似乎急於求成,一個拿刀逼退聞夜鬆,另外兩個衝進了聞母的房間裡。
完事的人出來後,繼續控製聞夜鬆等人。
聞母叫的半條街的人都能聽到。
等三個人都把聞母欺負了個遍,才翻牆離開。
他們來這一遭,也沒有帶走任何的財物。
仿佛隻為了完成一項什麼任務般。
任憑聞母如何嘶喊怒罵,他們也沒有放過聞母。
於是這事兒的動靜,便鬨得左右的鄰居都知道了。
左右的鄰居,一大早便將聞家的動靜,又告訴了旁人。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聞母被歹徒那個了的事兒,整座帝都城的人都知道了。
在這種治安環境下,還能出現這樣的惡性事件,並且搞得滿城風雨。
對於兵馬司和京兆府的壓力很大。
再加上紀長安的錢財助力,消息很快就傳入了很多大戶人家的內宅之中。
京兆府和兵馬司可以不管平民百姓的生命安全。
但是帝都城裡的那一些官眷們的貞潔有了威脅。
大半個官場都在向他們施壓。
一時半會兒的,兵馬司和京兆府也沒有那個時間,來循循善誘紀淮去撈風雨樓的周掌櫃了。
周掌櫃的偷稅漏稅一案,穩步地移交到了大理寺。
錢娘子將這個消息,送入了紀府的內宅。
紀長安安靜沉默地聽著,她端坐在圓形的窗內。
纖細白嫩的手指間,撚著著一顆黑玉做的棋子。
她將黑玉棋子放在棋盤上,陽光落在黑色的棋子上。
隱隱透著綠色。
“大小姐現在外頭的人都傳遍了,說那三個歹徒,可能是被人指使的。”
錢娘子把這件事當成了一件稀奇的事兒,一邊笑著一邊說給大小姐聽,
“大小姐您想想看,那三個歹徒若是缺女人的話,為何不去找那一些年輕的丫頭?甚至不去找更會伺候男人的雙青曼。”
“反而找上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
沒有人會想得通這件事。
所以原本已經隨著聞歡聞喜的名字,記入到添香名下,而緩緩消停了下來的聞家。
又被眾人的猜測推上了風口浪尖。
錢娘子一邊劈裡啪啦的說著,一邊偷偷的看著大小姐。
每一次來找大小姐,對錢娘子來說,都是一件很飽眼福的事兒。
不是因為彆的,實在是因為大小姐太好看了。
今日的大小姐,眼角邊沒有貼花鈿了。
反而在眉心之間點了一點朱紅。
看起來讓大小姐多了一絲神性。
這樣傾國傾城的人兒,不知道以後該配哪家的兒郎。
想來,大小姐便是皇帝老兒都能配得上。
呸呸呸,現如今皇帝老兒都已經七老八十了。
讓大小姐嫁給皇帝老兒,豈不是委屈了大小姐?
錢娘子真想扇自己兩巴掌。
她又看著大小姐眼睛笑眯眯的。
如今太子未立,皇帝老兒膝下倒是有幾個皇子,能夠配得上大小姐。
也與大小姐年齡相仿,大小姐可以去做個王妃。
不過錢娘子又想,那一些皇子,但凡對太子之位有點競爭力,也還沒有娶正妃的。
卻是一個都沒有。
他們家的大小姐,可不能給彆人做側室。
就是給皇家人做側室都不行。
圓窗邊的紀長安,輕言細語的吩咐錢娘子,
“趁著京兆府和兵馬司分身乏術之前,你們將近日收集來的,關於周掌櫃其餘的證據,全都秘密的交給大理寺。”
“這個人儘早的斬了,也好了了一樁事兒。”
在紀淮沒有動用錢財與人脈關係,去為周掌櫃奔走的前提下。
紀長安想要推著大理寺與付伯伯,儘快地斬了周掌櫃。
是一件很輕而易舉的事。
當帝都城中,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聞家的案子上時。
周家的男丁們全都被推上了午門,一片人頭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