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現在的日子,過得實慘。
因為她私自外出一事,被雙青曼尋到了錯處。
所以添香一回去,便被雙青曼用藤條抽的渾身都是傷。
並且罰她在正廳前麵跪了一整個晚上。
雙青曼是聞家的大娘子。
就算添香是聞夜鬆的側室,可雙青曼依然有這個權利,管教私自出府的添香。
第二天早上,添香開始發起了高熱。
神思混沌間,她被兩個婆子摁在地上,給聞母和雙青曼糊裡糊塗地磕了好幾個頭。
婆子很大力,把她的額頭都快磕出了血。
又按照規矩,給聞夜鬆、雙青曼、聞母三人敬了茶。
這便算是聞夜鬆納了添香做側室。
沒有婚儀,沒有鞭炮,也沒有喜氣洋洋。
身為聞夜鬆的半個妻,她什麼都沒有。
整個聞家臭烘烘的。
丫頭婆子們看著添香的目光,充滿了仇視。
她們不敢明目張膽的抱怨聞夜鬆如何,隻能夠把氣撒在添香的身上。
等添香敬完了茶,她便被丫頭婆子們拖進了柴房關著。
雙青曼恨毒了添香。
添香得到了她沒有得到的。
所以當天晚上,雙青曼故意穿著暴露,從添香的柴房前路過,直接進了聞夜鬆的房間。
那天晚上,雙青曼和聞夜鬆鬨得特彆厲害。
甚至雙青曼的叫聲,都傳到了柴房裡。
腦子昏昏沉沉,渾身忽冷忽熱的添香,沒人管,無人照料的躺在一堆柴禾上。
她的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
結果眼淚落在她臉上的傷口上,又刺激了那種鑽入了骨頭縫中的疼痛。
添香不明白,她的人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她在紀長安的身邊吃香的喝辣的,身邊有小丫頭伺候,穿著綾羅綢緞,吃著山珍海味。
養得比尋常人家的大小姐,都還要金貴。
可是為何她明明達成了畢生的夙願,成了聞公子的半個妻子。
如今卻隻能夠淪落在柴房裡頭,渾身傷痛,進出柴房的人都能夠衝她吐唾沫。
這一刻,添香後悔了。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不會對聞夜鬆這樣的人多看一眼。
她會好好的伺候在紀長安的身邊,對紀長安忠心耿耿。
房中的聞夜鬆發了狠的折騰雙青曼。
他現在在文人之中,地位急轉直下。
出不得門也不敢出門。
隻要聞夜鬆一出門,遇到曾經相熟的好友,都會遠遠的看見他便繞道而行。
曾經所有的朋友都厭惡他,把他當成過街老鼠那般人人喊打。
文人最恨抄襲。
尤其是聞夜鬆這種居心叵測之人,居然抄襲自己死去大哥的詩詞。
還表現得如此大方。
入帝都城五年,聞夜鬆用紀家的錢結交各類文人。
他侃侃而談,利用抄襲他大哥而來的文采。
理所當然的享受他大哥的名氣。
他是怎麼好意思的?
他難道一點臉都不要了嗎?
聞夜鬆的名聲,那是徹底的臭了大街。
聞夜鬆不敢出門,他隻能夠和雙青曼兩人醉生夢死。
在這聞家之中,日日夜夜的尋歡。
聞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她現在睜開眼睛就是頭疼,閉上眼睛就能聞到無處不在的臭味。
聞母心煩的要命。
最讓她心煩的,是這個月紀家該送銀子來了,可是紀家的銀子沒有送到。
紀家怎麼敢不給他們聞家送銀子?
這可是紀夫人定下的規矩?
就算紀淮不再承認這門婚事,把婚書都退了回來。
可是每個月給聞家的幾百兩銀子,跟這門婚事沒有任何的關係。
聞家的人不事生產,進帝都城五年,也沒買過什麼店鋪,做過什麼營生。
一個月幾百兩的銀子,其實根本就不夠聞家的人揮霍。
但是沒有關係,他們不是還有紀家嗎?
聞家的人在自家的鋪子裡賒賬成了習慣。
甚至沒有銀子了,還會找周邊的鄰居拿銀子花。
拿各種吃的,穿的。
誰敢說他們半個字的不是?
聞母的心中有氣,第二日就派人,把在床上廝混的聞夜鬆和雙青曼叫了過去。
她一隻手撐著額頭,另一隻手拍著椅子邊上的扶手,氣憤地說,
“一個月幾百兩的銀子,不能就這麼算了!”
“你們準備準備,去紀家要銀子去!”
聞夜鬆不說話。
他的眼底有著一層黑眼圈。
這幾日他縱欲無度,隻有在床上與雙青曼鬼混的時候,才能夠暫時的忘卻他所受到的羞辱。
雙青曼的雙眼在眼眶之中轉來轉去的,
“婆母,不如讓兒媳帶著聞歡和聞喜一同去紀家吧。”
“銀子的事的確不能拖了,上個月的銀子,紀家就沒給咱們送過來呢!”
滿臉憔悴的聞母,瞪了一眼雙青曼。
“上個月的銀子都沒送,你這個月才說?!”
她還以為隻有這個月的銀子沒送呢。
哪裡知道紀家已經連著,拖欠了他們聞家兩個月的銀子。
雙青曼扯了扯嘴角,身子往聞夜鬆的方向靠了靠,一副勾欄作派。
她哪裡知道,也不過幾百兩銀子的事兒。
紀家此前也沒有拖過這麼長的時間,不給銀子呀。
紀家那麼有錢,就是心中對他們聞家有氣,也不該節省這麼點銀子才對。
雖然說聞家根本就不靠紀家的這幾百兩銀子過活,可是現在聞家的人出不去宅門。
隻要一出去,聞家的人就會被周圍的人指指點點的。
他們暫時也沒辦法上紀家的鋪子,去拿東西。
更彆說到隔壁的鄰居那裡去要吃的,要衣服穿,要生活用具等等。
沒被彆人趕出來就是好事了。
聞母頭疼,她擺了擺手,讓雙青曼帶著聞歡和聞喜去。
看在孩子的份上,紀家的人總不至於為難他們這幾百兩銀子。
等雙青曼離開,聞母才又看向自己的二兒子。
說實話,這些天聞母也聽到了一些風聲,但是並不多。
她壓根兒就不相信自己才華橫溢的二兒子,會盜取大兒子的詩詞。
“你要謹記自己的身份,與你大嫂在家中還是得收斂一些。”
“家裡的人雖然不會說出去,但是萬一哪一天,你與你大嫂的事情敗露了,會影響你的聲名。”
聞母顯得憂心忡忡。
現在她的二兒子,正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在家中還這麼不知收斂。
晚上鬨騰到半夜。
雙青曼的聲音,都能夠讓聞母坐在房中聽到了。
更遑論家中的其他一些下人。
聞夜鬆置若罔聞,隻是呆呆的坐在椅子裡。
他的腦子中想著紀長安。
以前不覺得他對紀長安有多深厚的情感。
等到紀家的婚書退回來之後。
聞夜鬆才真切的感受到,他似乎已經娶不到紀長安了。
這個時候起,聞夜鬆的心中才察覺到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原來他對紀長安的情感,已經這麼的深。
他們訂婚五年了,難道紀長安對他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就算是養個寵物,五年的時間也能養出感情來了。
聞夜鬆不信。
他突然站起身,對聞母說,
“我跟著歡歡、喜喜一同去紀府。”
有些話,他要當麵問紀長安。
如果紀長安對他還有一丁點的情感,那麼這門婚事就還有挽回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