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夜鬆聽了紀長安這話,如遭雷擊。
他本來略微彎腰,想要將抱著自己腿的長子聞歡抱起來。
但紀長安這樣一說,聞夜鬆下意識的便看向紀長安的方向。
紀長安依舊是那般的高高在上,她平端著雙手,身上穿著黑色的彩紋錦衣。
看起來就好像站在雲端的神女那般。
讓聞夜鬆自慚形穢。
聽了紀長安的話,圍觀的群眾當即便開始了竊竊私語。
今日這紀府門口的熱鬨,看的可真是夠夠的。
先是鐘媒婆被紀大小姐的丫頭打了出來。
再是聞家大夫人與紀家的管家,當眾摟摟抱抱。
雙青曼還坐在五十幾歲的紀大管家身上,兩人可謂狼狽至極,丟人至極。
再然後,便是雙青曼生的那一對龍鳳胎,居然叫聞夜鬆阿爹。
有知道聞家的人,立即將聞家家裡有幾口子人,都跟不明就裡的看客們說了起來。
有人洋洋自得,幸虧自己當初愛八卦,他們才知道聞家的人口狀況。
否則,今日都還吸引不來那麼多的目光。
“嘿,你們可不知道,這聞家的人當初穿的破破爛爛的進帝都城,還沒這些叫花子穿的好呢。”
“當初聞家的大夫人,就是抱著這對雙胞胎進的帝都城。”
“什麼?你說聞大公子早就已經死了?……不知道死了多久,要不我去打聽看看?”
聞家的人在進帝都城之後。
很刻意的模糊了聞歡和聞喜這對雙生子出生的時間,與聞家大郎死去的日子。
他們對外隻說這對雙生子,是聞家大郎的遺腹子。
可是現在,聞家大郎的遺腹子,居然抱著二叔聞夜鬆的大腿喊阿爹?
這意味著什麼?
有一些特彆愛聯想的看客,在腦中已經開始胡亂的猜測了。
自古以來這樣的倫理故事,最好看。
他們低聲竊竊私語。
雙青曼這時候才發現,眾人都在討論的是什麼?
她的臉色蒼白,看向聞夜鬆。
聞夜鬆的臉黑如鍋底。
看向抱著自己大腿,才五歲大的長子,聞夜鬆心頭煩躁。
當即把長子推開,義正言辭的說,
“不要亂喊,我可是你的二叔。”
可是聞歡到底才隻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他遠沒有上輩子,後來成長鍛煉起來的心機深沉。
他受了一夜的委屈,擔驚受怕,又挨餓受凍的,精神早就已經崩潰到了極致。
現在的聞歡隻想得到阿爹阿娘的愛護。
聞夜鬆這個時候,這麼嚴肅的對他說話,讓聞歡早已崩潰的心境,悲傷又憤怒的一塌糊塗。
“阿爹,抱抱……阿爹,阿爹,我要抱抱。”
聞喜也在抱著阿娘大哭。
雙青曼急得宛若熱鍋上的螞蟻。
眼看著周圍的人,臉色越來越不對勁,看著他們聞家人的目光,也越來越充滿了探究與質疑。
雙青曼一巴掌打在聞喜的臉上。
“啊!”聞喜尖聲的叫著。
雙青曼的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
她仿佛覺得隻要自己越用力,就越能將她與聞夜鬆之間的事情,捂嚴實了一般。
雙青曼開始劈頭蓋臉的毆打聞喜。
不可否認,雙青曼那瘋了一般的模樣,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這個死丫頭片子!”
“你和你哥哥一起出去,你就連回來的路都不知道了?”
“你哥哥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聞喜被打的連連尖叫,哭得更加厲害。
一時間,紀府的門口小孩子哭,大人罵,鬨得不可開交。
反倒把方才,眾人對聞歡、聞喜,衝著聞夜鬆喊阿爹的疑慮,給打散了不少。
紀長安並不著急戳破真相。
一輩子的時間都等過來了,她還急於這一時半會兒嗎?
這世上的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聞歡和聞喜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一聲一聲的喊著聞夜鬆阿爹。
不管雙青曼怎麼打聞喜,大家聽到了就是聽到了。
或許現在街上的人,會被聞喜的哭聲轉移走注意力,會更加震驚雙青曼這個女人,怎麼能如此毆打自己的女兒?
但是事後等,大家將這一些八卦在茶餘飯後嚼了又嚼。
他們會將這些疑慮翻出來,一遍一遍的說。
人的好奇心是無止境的。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有時候好奇心,也可以幫助普羅大眾挖掘出真相。
紀長安不著急。
現在著急的人,是聞夜鬆和雙青曼兩人。
見眾人的目光都看向雙青曼和聞喜。
聞夜鬆鬆了一口氣,他雖然也很心疼被毆打的女兒。
但是他理解雙青曼。
如果雙青曼不這樣做的話,今日紀長安就會追根究底。
聞夜鬆提著聞歡的後領子,趕緊的回了聞家去。
他現在哪裡還有這個心情,與紀長安說話?
雙青曼留在原地,拿著腳踹聞喜。
把聞喜踹著往聞家去。
周圍的人看到了,對這個母親的行為都震驚了。
她把自己的小女兒打的可真慘呐。
都說虎毒不食子,聞喜才五歲,就被雙青曼丟在大街上。
這兩個孩子沒被拍花子抱走賣了都是萬幸。
雙青曼失而複得自己的孩子,竟然能夠下這麼毒的狠手?!
她還把錯怪在聞喜一個小姑娘的身上。
小姑娘懂什麼呢?
她跟她哥哥一樣的年紀,她哥哥不知道路,難道聞喜就該知道嗎?
大家都在指責著雙青曼。
也有看不過去的人,讓雙青曼不要再打聞喜了。
但雙青曼為了掩蓋,方才聞歡和聞喜對聞夜鬆的稱呼,反而打的聞喜更加的狠。
聞喜充滿了淒慘的叫著。
所有的人,都在搖頭雙青曼的狠辣,真不知道聞喜是不是雙青曼的親生女兒。
有很多的人都在懷疑。
但是聞喜和聞歡長得一模一樣,若說聞喜不是雙青曼的親生女兒,那聞歡也該不是。
紀長安看到了這一幕,她的心硬如鐵,一點都沒有因為聞喜的可憐,而對聞喜這個孩子,產生一絲一毫的同情心。
上輩子,紀長安有夠同情聞喜,不得雙青曼的歡喜吧。
她把聞喜當成自己親生的女兒那般,精心教導著,萬般疼愛著。
紀長安傾儘一切,為聞喜請來教授琴棋書畫的先生。
那些先生,個個都是有錢都請不來的。
為了聞喜,紀長安付出了所有她能夠付出的。
可以負責任的說,雙青曼為聞喜做的,還沒有紀長安為聞喜做的十分之一多。
結果聞喜後來是怎麼對她的?
聞喜就跟她的哥哥聞歡一樣,都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更甚至,聞喜比她的哥哥聞歡,還要可惡。
畢竟聞歡是個男孩子,她與紀長安並沒有那麼的親近。
可是紀長安親近聞喜,聞喜便在紀長安的飲食中,下了多種慢性毒藥。
一次不成,還下了後來的三四次。
如果不是因為黑玉赫的話,紀長安在與聞夜鬆成婚後,不到八年的時間,就會被聞喜的慢性毒藥給毒死。
後來聞喜被紀長安培養成了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的帝都城第一才女。
她入了宮,做了太子妃。
獲得權勢之後的聞喜,第一件事,便是給自己的親阿娘雙青曼請封了誥命。
那個時候的聞喜,從沒有念過紀長安的好。
她甚至忘了在聞家的時候,雙青曼更疼的是她的大哥聞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