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西奧多隻帶了兩瓶酒來,以他的酒量,喝光它們根本不算什麼。
隻是付冬樹怎麼好端端的,突然想看他喝酒?
疑惑歸疑惑,西奧多笑了一聲,毫不猶豫地拿起了酒瓶——不是酒杯。
西奧多舉起酒瓶,隔空向付冬樹致意了一下,竟然真的就這麼對著瓶子,吹完了一瓶!
與此同時,趙若明在意識海中惡狠狠道:“203!給他加料!往死裡給我加!”
203微微一動,無數看不見的粒子像一陣輕柔的霜風,緩緩滲入到了西奧多手中那瓶酒的瓶口中。
做完這些,203看向趙若明,低聲道:“宿主?”
趙若明現在這副打了雞血一樣的樣子,和這兩天那種半死不活的狀態迥然不同。
宿主振作起來了?
“我想通了。”趙若明微笑道。
“世界想把我變成瘋子,我就把世界變成精神病院!世界想把我變成鴨子!那我就把世界變成一個嘎嘎亂叫的鴨欄!”
她不伺候了!
整天清醒克製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該寄掉的寄掉,該扭曲的扭曲,該拐彎的拐彎!
有些人失敗後會一蹶不振,有些人失敗後會徹底瘋狂。
趙若明就是後者。
顯然,她不但打算自己瘋狂,還要拉著203一起瘋狂。
203當然是不介意做趙若明的同謀的,宿主這些日子的辛苦它也看在眼裡。宿主都這麼慘了,還不能享受享受嗎?
西奧多吹完了那瓶酒,不知怎麼,身上的寒毛突然豎起了一下。
那是一種多年以來在危險中曆練出來的直覺,這種直覺幫助西奧多躲過了無數次槍林彈雨。在這個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極為危險的東西盯上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西奧多向付冬樹的方向看了一眼。
對方正抱著手臂,似笑非笑地回望著他。那雙風流含情的眼睛與西奧多的目光一對,竟是微微彎了彎。
如果西奧多是個毛頭小子,此刻大概已經覺得,對方對自己芳心暗許了。可惜西奧多已經見識過了剛剛這女人考拉般的做派,比起自作多情地覺得對方對自己有什麼心思,他更想趕緊把這尊大佛送給段鴻跡消受。
西奧多單手將酒瓶倒轉過來,向地上控了控,以示自己如約喝完了。
一滴蜜色的酒液無聲地滴了下來,在地上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付冬樹沒做聲,包廂內一時安靜無比。西奧多將酒瓶隨手戳在桌上,正要說什麼,卻忽然感到一陣劇烈的眩暈。
本以為隻是暫時的眩暈,誰曾想眼前的世界竟然開始天旋地轉,像被人拿砂紙狠狠刮過了一遍似的。這絕不是自然醉酒該有的反應。
西奧多不可置信地望向桌上的酒瓶。——不,不對,他帶來的酒,他自己心裡清楚。
那就隻能是……
西奧多抬起眼睛,看向麵前站著的女人。對方的臉上依然掛著那種輕薄的笑容,看著既輕浮又懶散。
她是什麼時候下的手?
她為什麼要下手?
難道是他看走了眼,女人其實對段鴻跡情根深種?聽見他的計劃後,義憤填膺,所以實施了報複?
眼前的女人仿佛隔上了一層厚重的迷霧,西奧多看不清她,也許永遠也無法看清。
帶著這個永遠也無法解開的疑問,西奧多向虛空中抓了抓,滿懷不甘地轟然倒下。
在倒下的那一瞬間,付冬樹上前一步,扯住了他的胳膊,免得他完全倒在地上。
西奧多瞬時之間反扣住了付冬樹的手,似乎想做些什麼。這確實是個體力驚人的怪物,對尋常人而言瞬息之間就能完全失去意識的藥量,用在他身上,居然堅持了這麼久還沒有暈倒,甚至還試圖用最後的力氣反攻付冬樹。
當然,人是無法戰勝科技的。西奧多用力地一折,試圖折斷付冬樹的手,然而事實上,他隻是無力地抓了最後一把,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
醒來的時候,西奧多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很大的床上。
入目是明亮而光潔的天花板。西奧多試著動了動,果然,雙手和雙腳都被縛住了。他轉了轉脖子,隨後硬生生憑著精悍的腰部力量,鯉魚打挺一般掙紮著坐了起來。
西奧多環顧四周,這是一間極其奢華的酒店房間,而且看上去似乎是一間情侶套房——因為有些設計透著一股懂的都懂的味道。
付冬樹把他設計暈了,然後帶到了一間情侶套房裡?這是什麼魔幻的展開?
說曹操曹操到,幾乎是同一瞬間,房門被推開了。
西奧多看向來者,付冬樹依然穿著慣常的高領衫,下身是黑色的褲裙。波浪長發披到身後,兩隻似笑非笑的眼睛望著西奧多,看不出裡麵是什麼情緒。
西奧多動了動,越是到了危險的時候,他反而越覺得刺激。
“付小姐,你們這邊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西奧多費力地聳了聳肩,“買賣不成仁義在。對吧?就算你不想答應我的條件,也不用這樣邀請我吧?”
“邀請。”付冬樹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你覺得我是在邀請你?”
“那不然呢?”西奧多英挺的眉毛抬了抬,“不是你邀請我,難道是我死了的大哥和父親邀請我?”
“說的也對。”付冬樹點了點頭。
下一瞬,趙若明在意識海中微笑道:“統子哥,把我的家夥什拿出來。”
家夥什——?
203罕見地愣了愣。什麼家夥什?
趙若明摩拳擦掌道:“我的家夥什!我的史前大鳥!亮出來給這不長眼的孫子看看!”
瘋了,徹底瘋了。
豐富的擦屁股經驗告訴203,在趙若明發癲的時候,最好先不要忤逆她。趙若明的精神狀態有時像一個浮皮潦草的社畜,有時像一個唯我獨尊的暴君。當她發瘋的時候,往往處於後者。
203沉默地掏出了萬象宇宙出品的外置用具,給趙若明裝上了。
那邊,西奧多還不知道自己死期將至,仍然笑著道:“難不成,付小姐看上了我?”
付冬樹垂著頭,麵無表情地看著西奧多。
“付小姐很美。”西奧多欣賞著付冬樹豔麗的麵容,“無論如何,能得到您的青睞,我還是很高興的。”
潔身自好這個詞與西奧多無關。在迷戀上段鴻跡之後,他確實不會去主動找彆的男人或女人了。但如果有人送貨上門,——還是個像付冬樹這樣的美人,他還是樂意笑納的。
更何況,這可是段鴻跡的情人。沾不到段鴻跡的身,沾潤沾潤他的相好,又怎麼不算間接和段鴻跡親近了呢?
付冬樹似乎並不在乎西奧多想些什麼,隻是點點頭道:“西奧多先生既然這麼高興,也就是說,您願意和我好好溝通一下了?”
付冬樹的笑容非常迷人,西奧多隻看了一眼就彆過了眼睛。這個笑容讓他想起阿夏,那個礙眼的女人。
憎惡之後,浮現的卻是濃濃的興奮之情。自己一向求而不得的人,對方的情人,生著一張對方的妻子的臉。
這玩得可比西奧多以前花多了!
“華國人的說法還真是含蓄。”西奧多笑道,“不過既然你問了,那麼……我願意。”
這就是西奧多。三千弱水隻取一瓢飲,剩下的兩千九百九十九瓢則分彆偷偷存起來,以後再找機會分批次喝光。
這樣一來,每次都是隻取一瓢——一種經濟實惠、量大管飽、井然有序的深情。
付冬樹顯然對這個回答很滿意,點了點頭道:“那麼,您就先去洗澡吧。我已經洗過了。”
西奧多垂下頭,看了看自己被綁住的手腳,隨即一笑:“如果您不願意鬆開我的話,不如您替我洗?我並不介意。”
“裝模作樣會讓你的心裡好受些嗎?”付冬樹不客氣道,“手上的繩子並不緊,你不是在我進門的那一刻就已經掙開了嗎?”
好吧,這女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西奧多沒有絲毫被戳穿的懊惱,抖了抖手,手上的繩帶就落到了地上。緊接著,他又慢條斯理地解開了自己腳上的繩子。
付冬樹一直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用一種冷漠的不帶任何**的眼光,審視著這位貴公子。
西奧多的廉恥之心,一向是若有若無的。充其量隻能說是如有。他就這麼當著付冬樹的視線,大大方方地解開了自己的衣服,又脫下了內襯,露出了大片精壯的胸膛和線條結實的腹肌。
緊接著,西奧多赤著腳,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浴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