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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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 大昭官員都有五日的休沐。

昨夜朝陽殿出了意外,沈言玉沒想到妻子竟被寧德侯世子設下圈套,險些失了清白名聲, 好在太子及時相救,才不至釀成惡果。

隻是雖然及時轉移,妻子仍是吸入了少量的媚藥,世家貴女出身的薑清慈,往常便是床笫之間也恪守禮儀,昨夜卻是從未有過的熱情。

沈言玉很喜歡這樣的她, 好生安撫過她的情緒,也難得放縱了一夜。

原以為昨夜出事, 長輩諒解, 今晨可以躲懶片刻, 沒想到一大早就被太子殿下傳召。

沈言玉隻能舍下嬌豔纏人的妻子,換上官袍, 匆匆入宮。

今日休沐, 太子不在素日議事的崇明殿召見官員,而是在承光殿偏殿擺了一局棋,隻等他來。

沈言玉入殿, 躬身作揖:“微臣拜見殿下。”

太子一身玄青燕居服,略略抬手,叫平身,“孤傳喚得不是時候, 可有打擾到沈卿?”

沈言玉忙道:“為殿下分憂乃是臣之福分,何來打擾一說。”

「您也知道不是時候。」

「我走之前清慈還不肯放手呢。」

太子冷冷扯唇,若非能夠聽到心聲,他還以為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通政使是如何的克己複禮, 正氣凜然,原來也是個沉迷溫柔鄉的紅塵俗人。

沈言玉出身寒門,是當年春闈的探花,太子也是看中他剛正不阿,沉穩持重,這才暗中提拔,如今未及而立,已然位列九卿。

大昭各地的奏章原本皆由通政司整理上呈,然如今內閣成為行政中樞,明成帝即位以來又重用司禮監與錦衣衛,不再倚仗通政司通達下情、稟奏朝政大小事,通政司地位已大不如前。

沈言玉雖不受重用,卻能利用職責之便,替他收集四方奏報,廣開言路,體察下情,及時查實明成帝執政之下的官員貴族之間各種欺上瞞下的行徑。

外人隻知沈言玉與武寧侯是翁婿關係,卻不知沈言玉實則早就是他的心腹。

拋開其他不談,謝懷川以沈夫人來離間他們的君臣關係,堪稱是一步好棋。

太子不動聲色地打量他一眼,果然人不可貌相,身著朝服的沈言玉清冷威嚴,塵埃不染,實難與雲朵夢中那個溫柔火熱的形象掛鉤。

太子抬手,“沈卿坐。”

沈言玉頷首應是,兩人對坐下棋。

太子手執黑棋,鳳眸凝視著棋盤,落子間,沈言玉將去年大昭幾地重大災害的治理情況上報,提到幾個已經掌握罪證的貪官名字,又將錦衣衛這兩年辦理的大案簡明扼要地提了提。

太子漫不經心地聽著,最後啟唇一笑:“罷了,今日你我不談公事,隻敘家常。”

沈言玉:“……”

「大過年的,來東宮陪太子閒話家常?」

太子置若罔聞,隨口道:“對了,孤沒記錯的話,沈卿今年二十有八了?”

沈言玉:“是。”

太子:“為何拖到去年才娶妻?孤記得,當年沈探花簪花遊街,可是多少世家大族榜下捉婿的對象,連陛下的兩位公主也對卿有意。”

沈言玉麵色嚴肅起來。

「原來是在試探我的忠心。」

他撚了枚棋子,思忖片刻道:“微臣遲遲不娶妻,一是公務繁忙,無心婚娶,二是未曾遇到心儀之人。臣出身寒門,入朝為官隻為施展抱負,造福百姓,功名利祿都是其次,更不會為了一步登天而尚公主,抑或是攀附權貴,忘記自己的來路。”

太子笑道:“這麼說,沈夫人是沈卿心儀之人?”

沈言玉總覺得太子話裡有話,更不知他為何突然提到妻子。

「嶽丈與妻兄同為太子效命,難道清慈本是有意晉選太子妃的?那寧德侯世子就因為這一點,才故意利用清慈來陷害太子?」

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妻子與太子沒有任何逾製的過往。

太子:“……”

沒想到隨口一問竟然造成這樣的誤會。

“沈卿不必緊張,孤不過是隨意問問。”

太子不想越描越黑,乾脆換了個說法,“是孤將選太子妃,隻是這些年南征北戰,無心兒女情長,聽聞沈卿夫妻恩愛,這才想要討教一二。”

沈言玉聞言才鬆了口氣,“微臣與她,算是因緣際會吧。”

通政司廣開言路,天下臣民皆可陳情申冤,呈報不法之事,

他在任通政司參議時,曾經收到一份來自民間的控狀,其中揭發了養濟院主管官員屍位素餐,私吞朝廷供給糧,虐待篤廢殘疾者致死等種種罪行。

他將這份控狀呈報禦前,待查明真相,這些官員也得到了該有的懲治。

不久之後,他又收到一封感謝信,與先前那份控狀出自同一人之手,女子清秀的簪花小楷,紙張用的是入蘭花汁而製,覆有蘭草暗紋的花箋,他放在鼻端輕嗅,可以聞到淡淡的蘭花香氣。

其實早在先前收到控狀之時,他便已在暗中查明了她的身份。

花箋的來處,筆跡,與養濟院的牽扯……線索太多,並不難查到。

他捏著這枚花箋,沉默地坐了一晚,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接下來的三個月,有意與武寧侯府結親的幾家都被他暗中設計,要麼是被爆出外室大了肚子的醜聞,要麼是遠方表妹找上門求個名分,武寧侯府得知消息,自然不會讓女兒踏入火海,將這些高門大戶一一拒了。

三個月後,他親自上門提親。

沈言玉便將那書箋之事與太子說了,至於他是如何暗中設計那幾家,不必告與外人知曉。

太子:“……”

他早知沈言玉頗有手段,可沒想到他連婚事都是自己算計來的,沈夫人恐怕至今還被他蒙在鼓裡。

太子笑道:“沈夫人樂善好施,蕙質蘭心,沈卿有福了。”

提起妻子,年輕的通政使眉眼間柔情似水,想起昨夜房中旖旎,妻子怯雨羞雲的情態,百般嬌嬈的麵龐,當真是他前所未見。

尤其那纖細雪白的蹆纏上他腰身時,便是讓他死在她身上……他也甘之如飴。

太子平靜地聽著這道貌岸然之徒那些不可見人的汙穢心思,指尖撚棋落子,神色如常。

相反,沈言玉的棋路卻明顯浮躁了些許。

「還是趕緊下完走人吧。」

他有意相讓,太子卻不想讓他如意,一局爛棋下到正午方才結束,太子也順便將他心裡那些活色生香的場麵聽了個齊全。

末了,太子險勝一局,終於起身笑道:“沈卿與夫人琴瑟相好,孤看在眼裡,甚是欣慰,今日是孤打擾沈卿與夫人團聚了。”

沈言玉麵前維持著該有的沉穩,拱手道:“微臣惶恐。”

「終於能走人了,我還得買兩樣首飾帶回去給清慈賠罪。」

「對了,腸衣和潤膏也該再買些了。」

太子不動聲色地思索著這兩件陌生的物什。

回到寢殿,那個小丫頭竟還懶懶地睡著。

門外兩名侍奉的丫鬟都在憂心她的小命,生怕她如此恃寵而驕,惹得太子不快。

「昨夜就喊破了天,不伺候殿下也就算了,還敢讓殿下服侍她清洗,今早也不起來伺候殿下洗漱用膳,竟然睡到正午!她怎麼敢的……」

「這還沒當娘娘呢!待將來太子妃進宮,她再這般失了禮數,被打死都是輕的。」

「也不知殿下打算給她安排什麼位分。」

「若是寵愛有加,怎麼會到現在連個位分都沒有。」

太子微微蹙眉,冷聲將人斥退,獨自邁入殿中。

才要把那個懶洋洋的小丫頭提溜起來,忽然想起方才下棋時聽到的沈言玉的心聲——

「這個時辰,她若還未醒,那就沿著她耳廓、頸側的癢肉一點點地親,總能讓她醒來……」

太子橫眉怒目。

果真是個輕浮放浪之徒!

指骨揭開帷幔,那個軟綿綿的丫頭蜷縮成團,小小的一隻拱在被褥裡,纖長卷翹的眼睫密密壓著臥蠶,臉頰粉膩,鼻尖玲瓏,唇瓣嫣紅。

太子滾了滾喉嚨,傾身撥開她耳側的碎發,薄唇輕輕吻在她耳廓瑩白無暇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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