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牛頭上身易風之後，帶給他們的陰影屬實是太恐怖了。
以至於剛剛看到易風臉的那一刻，他們都忍不住被嚇出叫聲。
緩了緩，看到邊上還有個李綺嵐之後，才跟看到救星一樣，哀求道：“李寨主，救救我們吧！！”
“我們不想死啊！！他們，他們要殺了我們！”
其他三個醉鬼道士，也不知道今天醒酒了沒有。
一個能劈火，一個能請神上身，還有一個能讓‘神’乾活。
誰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來路，在場也就隻有白寨寨主，李綺嵐的臉看起來最親切了。
“李輝？你們穿著夜行衣塗著避屍油到長緣洞乾什麼？”
“老實說吧，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完整的說出來。”
“不然他們殺不殺你我也管不住。”
李綺嵐點了支煙，坐在石棺邊上說道。
“我……我們……”
李輝不敢往下說。
李綺嵐於是一個抬手示意，嚴旭掏出三昧真火符，易風掏出一瓶汽油，緩緩朝棺材走近。
嚇得李輝四人臉色慘白，不敢再有隱瞞，解釋道：“是我們寨主！”
“昨天晚上，我們寨主讓我們趁著各個寨子都在舉辦晚會，到洞裡把霧山老爺轉移走。”
“具體是什麼原因，我們也不清楚。”
“總之就是要我們把霧山老爺帶回去這樣子。”
李綺嵐抽了一口煙，陷入沉思。
黑寨寨主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是百大寨眾所周知的。
可他要霧山老爺乾什麼？帶回去對他也沒什麼用啊？
白寨早都不再供奉霧山老爺，重霧山隻有黑寨還在供奉著。
也是黑寨寨主一直強調，做人不能忘本，要銘記神明的恩賜，堅持要黑寨保留傳統。
要對霧山老爺永遠秉持著一顆敬畏之心。
結果卻派了這幾個癟三，大半夜到長緣洞偷屍，要給霧山老爺帶回去？
“李輝你曾經也算是我們寨子的人，蠱術天賦不錯，但在黑寨寨主開出的條件下加入到了黑寨。”
“結果你沒能在鬥蠱大賽中取得名次，被他打成什麼樣你忘了？”
“我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不想為難你。”
“但你要不說實話，下場你是知道的。”
“不要真就以為我心慈手軟。”
李綺嵐冷聲嗬斥道。
李輝之所以姓李不姓羅，就是因為他本來其實是白寨的人。
當年白寨裡，李輝的蠱術算是拔尖的，很有機會進入到鬥蠱大賽的前三。
而黑寨那時候，羅穎年齡還小，所以沒有其他更厲害的人才。
鬥蠱大賽看似隻是一場比賽，但是頻頻拿不到名次的話，他們黑寨在百大寨的威嚴也會有所影響。
因此，黑寨寨主就讓人找到李輝，給李輝開出條件。
讓他代表黑寨參賽。
可那一年，李輝連前五都沒進，被黑寨寨主吊起來打了三天。
再之後李輝想回到白寨也被拒，隻能被迫留在黑寨。
墮落了幾年時間，李輝的蠱術也荒廢了大半。
無論是白寨和黑寨，兩邊壓根沒有人看得起他。
後來，李輝開始鞍前馬後給黑寨寨主當狗腿子，日子才稍微好過一些。
其實他心裡又何嘗不清楚。
他們四個能被寨主派到山上乾偷屍霧山老爺這麼危險的任務。
那麼就意味著，在黑寨寨主看來，他們幾個死了對於黑寨來也說也是無所謂的事情。
“一步錯，步步錯……我也懂。”
李輝歎了口氣，道：“我之前偶然聽到過寨主說過，關於邊境鬼巫的事情。”
“如果正如老道所說，那麼當年那批煉製出來霧山老爺的術士，和邊境鬼巫應該就屬同一脈吧？”
“說不定，是因為鬼巫的事情，所以寨主才想要弄到霧山老爺。”
“再具體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李綺嵐聽完，點了點頭。
這麼聽來，看來黑寨寨主也知道鬼巫的事情。
霧山老爺的確容易和鬼巫牽扯起來，鬼巫一旦複蘇，不可能不來找霧山老爺的。
屍鬼共存的唯一體，對鬼巫的重要性必然不低。
過了半晌，李輝又試探性的開口問道：“李寨主，我知道錯了，我……還能有機會回到白寨嗎？”
任務失敗還被白寨發現，他回黑寨的日子肯定更不好過了。
“那肯定不行了。”
李綺嵐拒絕的乾脆得令人窒息。
像這樣的叛徒，能叛變一次，就能叛變兩次。
還想回來，李綺嵐自然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李輝：“……”
果然，人與人之間隻要失去過一次信任，往後就很難很難再建立起信任了。
不讓回白寨，你打什麼感情牌！！
純套話啊！！
怎麼能這麼自私！
“那昨天晚上，你們來到洞中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也都一五一十的講出來。”
李綺嵐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如果說他們對黑寨寨主是對他狠辣手段的恐懼，那麼白寨寨主就是有著一股天然的威懾力。
真要讓黑寨寨主站到白寨寨主的麵前，再狠辣氣勢也愣是要弱上幾分。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百大寨還是隱隱都以白寨為核心圍繞的原因之一。
“昨天晚上……”
說到昨晚，李輝下意識的看向謝逸之三人。
尤其忌憚的看著謝逸之，信誓旦旦的說道：“李寨主，雖然我之前的確做過很多錯事。”
“但是我也曾是白寨的人。”
“你聽我說，這幾個道士來路不明，看著就不像什麼好人！”
“平白無故到我們重霧山，還跑到長緣洞把霧山老爺帶走了，你可千萬不要被他們蒙騙了！”
李輝嘗試著用曾經白寨寨民的身份，換取李綺嵐的信任。
可顯然，他小腦筋使錯方向了。
嚴旭和易風都繃不住笑出了聲：“噗哈哈哈哈！！”
“他說咱不是好人，讓寨主彆信咱？”
易風說著，指著邊上的謝逸之，向李輝問道：“他，你知道是誰不？”
李輝茫然搖頭。
“他是她親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