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嘞個雲省版四不像啊！”
易風驚訝道。
既然沾著屍，那能散發出這麼龐大屍氣也就說的過去了。
不過，三人也沒有多說太多，而是靜靜的等著李綺嵐接著往下說、
“傳說，清時期朝廷有一位高官，因為犯事被貶南下，流放滇南，來到了雲省的地界。”
“可鬱悶沒多久，他卻發現這被貶的日子還挺愜意。”
“居住環境是依山傍水，滇南的小姑娘也是一個賽一個的水靈。”
“因此，越到晚年時期，他就越怕死。”
“於是他就找到了當時的江湖術士，尋求長生，延壽的方法。”
“恰好當時國內術士內鬥混亂，有不少偏門術士都在研究各種陰招。”
“這位高官，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他們的實驗品。”
李綺嵐緩緩的講述道。
謝逸之嚴旭，和易風三人就坐在寨堂凳子上，聽著李綺嵐講古。
扒拉外婆讓老人講古這種情節，很多人小時候應該都有過這種經曆。
聽著又害怕，又覺得獵奇想聽。
謝逸之恍然，曾爺爺也說過，那個時候正好是那些邪門術士被名門正派打擊，要驅逐出境的時候。
而雲省，又恰好就在邊境，是剛好能夠對的上的。
“高官的身體被煉屍，魂魄被煉鬼，最後又重新封在了一起。”
“看起來高官死了，實則又能像先前一樣生活。”
“實驗算是頗為成功。”
“隻不過，高官意識到自己成了術士的傀儡，不滿於被控製，於是怨氣爆發化身厲鬼，屍體也得到了二次屍變。”
“術士們再無法控製，死傷慘重。”
“最後沒有辦法，隻能是強行將高官鎮壓在這座重霧山上。”
“雖然被鎮壓，但高官卻一直都清醒著，常年棲身於長緣洞中，輕易不出，一出便是山上百姓的滅頂災難。”
“被鎮壓的越久，他的怨氣就越深。”
“重霧指的就是他的屍氣與鬼氣。”
“晚上的白霧是他釋放的鬼氣，而白天的黑霧則是他釋放的屍氣。”
李綺嵐歎息道。
長生二字本就太過虛無縹緲，可古往今來追求長生的人數不勝數，誰都不想死，誰多想多活一些時間。
可最後落到的下場，顯然都不會太好。
當然，像李綺嵐他們這些修長生蠱的，又還稍微科學一點。
通過特殊的蠱來調理身體氣血，改善皮膚，達到駐顏長壽的目的。
本質上，不是‘長生’而是養生。
也不是每個修長生蠱都能修到像李綺嵐這種程度，過於逆天了。
“原來是鬼氣……”
謝逸之點點頭，他先前就隱隱猜到了，倒也不是覺得特彆意外。
可還有一個問題，剛剛李綺嵐說的是，霧山老爺非人非神非鬼非屍，卻又多少都沾點。
這人鬼屍都能解釋的來，可‘神’又是從何說起？
隻聽得李綺嵐往下解釋：“先前重霧山的山民基本都被霧山老爺屠戮殆儘了，而我們這些人，大多都是當年逃荒而來的難民後代。”
“因為逃亡到了這裡，人們需要信仰的支撐，恰好又發現了山上有著一處山洞。”
“並且洞中，白天散黑霧，晚上散白霧，以為是福臨祥瑞之地，洞中有神明坐落。”
“於是給山洞取名長緣洞，山則喚作重霧山。”
“以香火供奉洞中的霧山老爺。”
“本來高官生前就是官員，身上帶著朝廷氣運，加上受了香火供奉，的確是庇佑了這一方山脈風調雨順。”
“難民們開荒種地，連年收成，小日子也還算不錯。”
要說雖然前麵霧山老爺罪孽深重，殺了那麼多人，可對於後麵的難民來說，還是受了一些福澤才是。
白寨為什麼又要脫離出去，不再供奉霧山老爺？
“可邪物終究是邪物。”
“難民慢慢落地生根，成了我們黑白兩寨。”
“可兩寨在往前的百年間，都有著一個默認的規矩，那就是每十年兩個寨子需要輪著出一位女孩送進長緣洞，也被稱之為落花洞女。”
“在洞中呆滿十年，十年後有新的落花洞女出現進入長緣洞，之前的女孩才能下山回來。”
“可一旦進入到了長緣洞，加上十年時間之久，要麼已經死在洞中，要麼出來之後也是變得瘋瘋癲癲的。”
“至今，平安回來且還神誌清醒的，似乎也就隻有一人。”
“也就是說，被選中成為落花洞女的女孩，和去赴死幾乎沒有區彆。”
李綺嵐說到這裡，不禁拳頭緊握。
好好的姑娘，非要當做換取福澤的祭品送到洞中，當什麼落花洞女。
可事實上到底是不是霧山老爺庇佑的豐收誰又能說的準呢？
畢竟，在享香火之前，霧山老爺就是一不人不鬼的邪物罷了，真就能庇佑一方了？
又是通過什麼途徑，要求寨子每十年出一位女孩成為落花洞女，進入山洞去伺候它的？
這些都不得而知。
“該不會，羅穎她就是……”
易風驚訝地問道。
李綺嵐點了點頭，表示沒錯，羅穎就是下一位被選中的落花洞女。
自從白寨不再信奉霧山老爺之後，就再沒出過什麼女孩去當祭品了。
而黑寨害怕忤逆霧山老爺，受到懲罰，所以這段時間一直都是由黑寨在出落花洞女。
可在李綺嵐看來，怕受到霧山老爺的懲罰，不過也隻是為了讓黑寨寨主更好的控製寨民的一種精神手段罷了。
“當年，白寨選到的落花洞女，是不是……就是我媽？”
謝逸之兀然問道。
李綺嵐頓了一下，笑著摸著謝逸之的頭道：“小逸之，可不能太像你曾爺爺。”
“那種人精，活的沒什麼意思的。”
易風連忙豎起手指在唇邊，示意噤聲道：“誒！寨主可不能說，他可能現在就在聽呢！”
李綺嵐：“？？？？”
老道死了之後，進化成氣體了？
“當年寨裡抽簽，抽到了你媽媽。”
“本來當晚我都已經準備好辭去寨主之位，帶著你媽媽上山搗了長緣洞，看看到底能出來個什麼東西了。”
“可恰好那天，你的曾爺爺靈豐道人來到了山上。”
“說中了所有事情，並且當眾和我提出交換條件，讓你媽媽李妄霞給他當孫媳婦。”
“許諾三年之後，白寨頂上霧散雲開，不必再求霧山老爺庇佑。”
“你媽媽看了你爸的相片，覺得還行，能相中，就給你曾爺爺領走了。”
李綺嵐頓了頓，又道：“三年後，你爸媽還真帶著你一起回到寨子裡。”
“也是自那天之後，白寨上空再沒了白霧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