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林宥謙拉著戚栩重新來到永遠醫院。“走吧，我們去會會這心懷鬼胎的財狼院長。”
這次，林宥謙是以軍人的身份，由警務工作者從旁協助，要求與醫院最高職權的院長進行對話。
“哈哈，林上校大駕光臨，我院蓬蓽增輝，久仰，久仰！”
這位院長姓方名懷，年歲約天命有餘，不足花甲。長得方臉闊耳，濃眉慈目，乍得一看，都會以為他是個和藹可親的老好人。
林宥謙沒有問他有關醫院事故和違禁物品的事，而是像友人聊天一般，與他東掰西扯地聊天。
“方院長品行高尚，恪守醫德，林某亦，久仰！”
林宥謙故意把高尚和醫德四個字咬得很慢，很重，反諷之意不言而喻。
可方懷卻始終麵帶微笑，麵色祥和，仿佛聽不懂這等諷刺一般。
“不知林上校今日約我座談所為何事？莫非我南城醫院與湖城軍方，還有甚淵源牽扯不成？”
林宥謙漆黑的眸子，像是一把鋒利的彎刀，直鉤方院長的喉嚨。
“軍方與永和醫院，沒有淵源。但是我嶽母，與你們醫院牽扯頗深。”
“她命喪你們醫院？你們難道不應該給我太太一個交代嗎？”
在林宥謙的試探性的詐他，想看看他的反應。
果然，這位慈眉善目的院長，眼裡閃過一絲懼色。可他那千年不變的彌勒笑，依舊不動如山地焊在臉上。還故意裝傻充愣的問。
“昨日醫院發生惡劣的槍殺縱火事故，有十來位病患不幸傷亡，不知林上校的嶽母是哪位？”
林宥謙不緊不慢地，用手指在桌上叩響三個字。“安，雲，溪！”
方懷的臉色，又黯淡幾分。
關於安雲溪的藥水泄露之事，他聽底下之人簡單彙報了幾句大概。可昨日的發生的事情太多，他隻知道有個很厲害的人，在探望安雲溪時，發現了藥水泄密的事件。可他根本沒有時間和機會詳細了解，下麵就亂成一片。
後來，為了怕事情敗露，他命人在重症密室，點了一把火，自認為把所有的證據，都燃儘在煙火之中，可依舊有些不安。
“安女士是我們醫院的特殊重症患者，她沒有行動意識，生活不能自理。而昨日那場火，恰好發生在5樓，安女士怕是遭遇不幸。請二位節哀！”
“具體的賠償問題，我們醫院的法務部，已經聯係病人的家屬。難道，林太太不知曉嗎？”
戚栩的確不知曉。醫院已經把賠償款打給了戚望興，而戚望興卻什麼也沒說，連消息都不曾透露半分。
“我才是我媽的法定繼承人，你們為什麼不通知我？”
彆說通知了，在這之前，方懷根本不知道戚栩的存在，還嫁了個這麼有實力的老公。否則，就算給他100個膽子，也不敢配合那人對安雲溪下手。
“抱歉，林太太。安女士的監護人家屬一欄，填寫的是她丈夫，戚先生的名字。所以，我們把賠償款，打給戚先生，也是情理之中，”
戚栩如今完全不在乎錢，可她也想知道醫院這邊到底如何善後。
“我媽的賠償款是多少？這錢，我也有份。”
方懷比劃一個數字。“七百萬。”
七百萬？這對於普通家庭來說，簡直是個天文數字。難怪那些亡者家屬都不願追究責任了。
按照法律賠償款項，像這種重症病患傷亡事故，最多賠償個五六十萬，更何況，此次事故，按照官方公布的信息，是歹徒縱火引發的，與醫院無關，醫院可以不擔責。
可這永和醫院，不但主動給予賠償，還是十倍高額的賠償，僅一天時間，就款項到賬。
這根本不符合他們的行事作風。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裡麵絕對有貓膩。
林宥謙拍了拍戚栩的手，示意她彆說多。由他來問。
“請問方院長，這次所有死亡患者的賠償款，都是700萬嗎？”
當然不是，其他病患的賠償款，都是按照常規標準執行，隻有58萬。
之所以給戚望興這個多錢。一是因為那狗男人胃口大。二是因為方院長知道林宥謙這邊不好惹，所以急需從戚望興那頭拿到事故賠償一次性終結了斷書。
隻要戚望興在了斷書上簽字，就算日後東窗事發，事情敗露，他也不用再擔任何責任。
方懷從口袋掏出絲帕，擦了擦額頭的密汗。圓滑地說。
“每個患者的情況都不一樣，所以賠償款多多少少也會有些差距。至於具體金額，乃我們醫院的機密之事，恕無法相告。”
林宥謙的嘴角勾出一抹邪魅之笑，那淩厲狠絕的眼神，盯的方懷毛骨悚然。
他已經找到，能讓這老滑頭露出狐狸尾巴的突破口了。
“我不想知道，你們醫院是如何看碟子下菜，具體給每個患者家庭賠了多少錢。我隻想知道此次事故，所有患者的具體名字身份，還有家屬的聯係方式，麻煩方院長提供一下。”
方懷氣的麵色鐵青，他好歹也是個院長，若不是礙於林宥謙身份背景強大，他早就拍桌了。
“林上校。患者信息，於任何一家醫院，都是保密，不得給無關人員查看，哪怕你是軍方乾部，都不行。”
林宥謙笑了笑，坐姿桀驁而傲慢。
“嗬，是嘛！此事關乎人命，警方可以光明正大的參與，方院長不給，怕是不行啊！”
方懷聽的雲裡霧裡，完全摸不透他的意思。
“林上校，你什麼意思？”
林宥謙慢悠悠的品著茶，語氣極緩，卻極具殺傷力。
“方院長，難道沒有去五樓密室查探，那屍首少了一具嗎？”
“你要不要猜猜看，到底少了誰？那人如今在何處，是死了還是活著？”
林宥謙不說，方懷忙著洗刷罪證，還沒發現這個問題。那裡麵的屍首早已被燒成骨炭，哪還分得清誰是誰？
方懷已經氣急敗壞，之前的慈眉善目也逐漸演變成殘暴的凶相。
“什麼叫少了一具？你到底什麼意思？能不能說清楚點？”
林宥謙看著他發狂，姿態依舊是慵懶而傲慢。特彆是嘴角那嘲諷的笑容，幾乎把對方給逼瘋。
“本人身為軍人，親眼目睹醫院五樓失火，自然不能見死不救。所以，就冒著濃煙烈火，從裡麵救出了一位患者！”
“不巧的是，本人實力雄厚，有錢又有勢。所以，在第一時間，用私人飛機把患者轉移到了湖城。”
“目前，那位患者正在軍醫院搶救。具體是誰，是生是死，我不也不知曉。所以，我需要知道所有患者家屬信息，讓他們前去認領。”
“若是軍醫院醫術高超，把患者給救活了的話。順便，還能給方院長這邊，節省700萬的賠償損失。”
“方院長，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