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拿下趙宅,單開族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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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宋知府求生欲真的很強。

因此戲演的格外賣力。

見崔峴走上前來。

宋知府半蹲下去,不顧官袍沾染到地麵的塵土,緊緊攥住崔峴的手,殷切道:“好孩子,你便是崔家峴哥兒吧。果真秀外慧中,一表人才。”

“孩子莫怕,今日本官帶著衙門眾官員,是特地來褒獎探望你的。”

“感謝你為咱們南陽,懲奸除惡啊!來孩子,咱們回家。”

崔峴:“……”

說實話手被緊緊地握著,再聽到這樣一番話,他差點沒繃住。

演員。

這就是演員吧!

但你要是跟我飆演技,那我……我也要飆起來了奧!

因此。

崔峴看了一眼宋知府,而後低下頭,窘迫道:“回大人的話,草民家中清貧破落,擔心無法招待好大人。”

方才。

趁著還沒開門出來迎接諸位官老爺的時候。

在崔峴的建議下,全家人把院子裡值錢的、體麵的東西,都收起來了。

宋知府聞言,表情越發慈愛。

他看向身後的一眾官員,說道:“看看,那貪官趙誌賺的盆滿缽滿。真正的神童天才,卻落魄如斯。”

“實在讓你我愧疚啊。”

他話音落下。

一眾官員齊呼‘是是是’,並且非常親民的帶著豬肉、大米、雞蛋等等,表示這是官府對小神童的慰問和褒獎。

崔峴驚喜的瞪大眼,感慨道:“多謝各位大人,這麼多東西,我家院子太小,都放不下哩。”

沒有人發現。

在說到‘我家院子太小’這一句的時候,他反手握緊宋知府的手指。

宋知府眉心一跳。

他順勢站起來,牽著崔峴,神情殷切的往仲景巷裡走去,餘光卻忍不住觀察對方。

這八歲的孩子,眉眼靈動,模樣稚嫩,一派天真姿態。

以至於宋知府都有點不敢確定,剛才對方握緊自己手的那一下子,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另一邊。

吳同知則是攙扶著神情激動的崔老太太,跟在宋知府身後。

其餘崔家人臉色通紅,表情受寵若驚。

葉縣令,以及府衙、縣衙一幫官老爺緊緊跟隨,先後拎著慰問禮品,前往崔家。

娘嘞!

無數百姓看的瞠目咂舌,震撼呆滯。

這種場麵,他們做夢都不敢想啊!

“知府大人、同知大人竟然如此隨和親民。”

“崔家是真風光呐!”

“何時我家也能祖墳冒青煙,出個小神童喲。”

百姓們羨慕的眼睛發直。

等到了家門口。

崔峴握緊宋知府的手,回看向身後一群官員,赧然道:“家裡院子太小,怕是都安置不下這麼多大人嘞。”

與此同時。

宋知府的手,再次被用力捏了一次。

卡著說‘院子太小’時候捏的!

這下宋知府哪裡還有不懂得?

從他見到崔峴開始,對方隻說了三句話,句句不離‘院子太破太小’。

宋知府看向神情赧然的崔峴,心想好家夥,你也是個演員啊!

才八歲,作出《憫農二首》,扳倒趙誌。

果然不簡單。

而且這小子一直反複強調院子小,再加上他是扳倒趙誌的主力。

難不成……

嘶,小小年紀,胃口不小。

但隻要自己能安穩渡過這一關,把趙家宅院撥給他也不是不行。

宋知府在心裡很快有了決斷,麵上卻笑道:“無礙,那就我跟吳同知、葉縣令進去坐坐。其餘人儘儘心意便好。”

說話的同時,他率先牽著崔峴進了院子。

進去的一瞬間。

趁著沒彆人,宋知府壓低聲音試探道:“趙家那院子,還算寬敞。但就怕事情鬨太大,不好收場,到時候本官做不了這個主啊。”

崔峴眨眨眼:“事情怎麼會鬨大呢?大人放心,不會鬨大的。”

二人互相對視,隨後齊齊笑出聲來。

崔峴心想:老東西。

宋知府心想:小狐狸。

但不管怎麼說,二人在極短的時間內達成共識,完成了一次資源置換。

後麵攙扶著老崔氏進來的吳同知瞧見了,隱約明白了些,在心裡鬆了口氣。

好好好,苦主這邊安撫住了。

接下來壓力至少能去掉一半。

兩位大人心頭安穩了,態度也越發和煦。將崔家大門敞開,坐在靠近門口位置,同一家人話家常。

問老崔氏身體可還健壯。

問崔峴的學業。

總之,那氛圍要多和諧有多和諧。

巷子裡,強勢來圍觀的百姓們,時不時發出沒見過世麵的驚呼。

“我看見知府大人半蹲著,揉小神童的腦袋,誇他有才識膽量。”

“同知大人甚至還關切詢問老崔氏,並且說自己略通醫理,給那老崔氏把脈呢。”

哎喲!

這真是幾十年難得一見的場麵呐。

百姓們驚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隔壁崔老頭家聽得徹底崩潰了。

最後,林差役一咬牙,當場拉著崔老頭,去崔峴家門外自首求饒。

這事兒肯定瞞不住。

那還不如早早自首,求個開恩。

“啟稟知府大人,同知大人,縣太爺!”

在一眾百姓嘩然的注視中,林差役跪倒在地,顫聲道:“趙誌之所以盯上小神童家的田地,全因為我這嶽丈而起。懇請大人降罪責罰!”

嘩!

聽到這話,百姓們頓時憤怒了。

仲景巷裡很多人本就厭惡崔老頭,因此很快便將兩家的恩怨講述出來。

崔老頭生無可戀的跪倒在地上,嚇得渾身直哆嗦。

宋知府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樁可以‘補救’的案件,心中大喜。

麵色卻大怒:“好一個惡鄰!一點小小爭執,竟然想著在背後致人死地。你教唆趙誌兼並土地,罪責不可饒恕,來人,速速將其拿下!”

衙門差役當即將崔老頭捉拿。

不曾想。

老崔氏卻憤恨站出來,惡狠狠地看著崔老頭:“好叫各位大人、以及在場諸位知道,此人可不僅僅是我家鄰居,還是我們同姓同宗的一家人。”

而後,老崔氏便將二十年前,同崔老頭的舊怨,一並當眾說了出來。

眾人聽後,齊齊怒罵崔老頭不是東西。

竟然將寡嫂一家,迫害到如此淒慘。

宋知府聽完前因後果,麵色有些為難。

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

這家都分了二十年,時間太過久遠,而且是崔家族老們自己定下來的決策。

他縱然是知府,也沒法重新斷這個家務官司啊。

好在。

崔峴也並非讓宋知府斷家務事,他站出來,看向宋知府,道:“家務事瑣碎糟心,給大人添麻煩了。但大人也看到了,此人心術不正,分家了二十年,仍舊對我家抱有惡意。”

“所以小子厚著臉皮,懇請大人將我崔氏族老傳來,幫小子一家做個見證。”

宋知府聞言心中腹誹。

給我添麻煩,說的好聽。

你這小狐狸怕是在我來的一瞬間,就已經想好了問我要趙家大宅,再順便幫你家撐腰吧。

但有道是送佛送到西,此事也不難辦,因此宋知府便準了。

老崔氏等崔家人聽到崔峴這話,明白了什麼,一個個激動的臉色發紅。

遲到了二十年的正義,終於還是等到了!

當年有多憋屈,今日就該有多痛快。

不久後。

收到消息的各個崔家族老們先後趕來,看到如此大陣仗,嚇得全都跟著前來跪拜知府大人。

等明白前因後果。

這群崔家族老,當場把崔老頭罵的狗血淋頭。

老崔氏紅著眼睛,看向那群陌生的崔家族老,突然就覺得很沒意思。

二十年過去了。

當初那些偏心眼的族老們,大都塵歸塵、土歸土。

她往日那些恨,到現在都不知道該恨到誰頭上去。

崔峴看向祖母。

老崔氏微紅著眼睛,搖了搖頭。

於是,崔峴便明白了祖母的意思。

八歲的小小少年,在一幫崔氏族老們惋惜、後悔、羞愧、惶恐的注視下,向前跨出一步。

“我雖從未見過諸位,但想來諸位都是我的長輩。如今情況,你們也都知道了。二十年前,我不在,所以對諸位的做法,不予評價。”

“作為晚輩,我也不想摻和上一輩的恩怨。”

在無數人的注視下,便見崔峴口齒清晰,滿臉堅毅:“但我沒想到,這家已分了二十年,我家仍舊還要承受這般磋磨迫害。”

“各位族老捫心自問,這對我們可曾公平?”

一幫崔氏族老訥訥低頭,不敢與他對視。

如今南陽城裡,誰沒聽過小神童崔峴的大名?

這本該是他們崔氏一族的驕傲,如今……悔之晚矣啊!

見沒人說話。

崔峴又道:“所以,今日當著知府大人、同知大人、縣令大人,以及諸位衙門大人,和在場鄉親鄰裡的麵,我想請諸位幫我家做個見證。”

“我崔家,自河西村起家,搬遷至仲景巷。和眼前其餘崔姓之人,再無任何瓜葛。”

“以後,我家單開族譜,是為南陽河西村崔家。”

“我崔峴,自會承擔起我家光耀門楣之重擔。”

小少年聲音擲地有聲,表情神采飛揚。

周圍一幫百姓看的讚歎不已,紛紛鼓掌叫好。

好一個意氣風發少年郎!

崔氏族老們聞言心痛不已,自是舍不得宗族裡這樣一位神童天才脫離出去。

可府衙、縣衙兩個衙門的大人俱在。

崔峴如今又風頭正盛。

他們縱然不舍,也隻能咬牙答應啊。但在心中,卻恨不得把崔老頭給生吞活剝了。

最後。

在宋知府等人的見證下,崔峴一家正式從先前的崔氏一族剝離出來。

是為,南陽河西崔氏。

崔老頭因教唆他人兼並土地,被衙門當場收押,等待判決。

林差役則是咬牙逼迫著嶽母,拿出大部分家底,變賣了家裡一些金銀。

自己又四處拚湊,最後湊了五十兩銀子,賠給老崔氏。

以作當年分家產不公的補償。

當然,這是後話。

一切塵埃落地後。

關上門。

老崔氏抱著崔峴,嗚嗚痛哭:“峴哥兒,祖母是真開心呐。我怎麼都想不到,二十年後,竟能把這件事做個了斷。”

“你祖父泉下有知,也不會再怪罪我了。”

“好孩子,好孩子啊。”

其餘崔家人見狀,也都或唏噓,或振奮。

因為就如峴哥兒說的那般——

以後,他們就能單開族譜,是南陽河西村崔家了。

一家人擰成一股繩,勁兒往一處使,還怕沒有好日子嗎?

但崔峴表示,莫等以後,現在好日子就來咯!

他擦乾淨祖母的眼淚,衝家人壓低聲音笑道:“祖母莫哭,我這有個好消息,保準你聽了,再也哭不出來。”

老崔氏淚眼婆娑看過來。

其餘一家子人也都看過來。

便聽崔峴笑道:“還記得我說要單開族譜、拿下趙誌時候的話嗎?此處宅院太小,還得付房租,不妥不妥。”

“既要單開族譜,又豈能無大宅安家?”

“知府大人已經同意了,等趙誌案結束後,那趙家的宅子,就能歸咱家了。”

院子裡霎時間陷入沉默。

崔伯山、崔仲淵,以及林氏、陳氏眼睛都瞪直了。

趙家那般氣派大宅,馬上就要姓崔了?

老天呐,跟做夢似的!

老崔氏也果真忘了哭,一屁股坐在地上,咧開嘴:“哎喲……哎喲我的娘!真把趙家宅子送給咱家啦?”

神了!

峴哥兒這孩子,是真的厲害喲!

才剛帶著一家子出河西村不久,大宅都給安排上了。

老崔氏坐在地上,眼淚都沒乾呢,整個人又開始抑製不住的傻笑。

她高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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