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成目光看過來時，他對麵的女人也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過來，神色淡然高傲。
“哎呀，這不是秋霧嗎？”女人臉上露出虛偽笑容，“這麼巧呢，快過來坐啊。”
許秋霧冷漠且厭惡。
“你阿姨在跟你說話，你就這麼沒禮貌？”沈延成不悅，“你母親怎麼教你的？”
“算了算了，孩子大了，你就彆教訓她了，”女人笑笑，淡薄的目光瞧了江辭遠一眼，“男朋友都交了，就給她點麵子吧。”
“男朋友”這幾個字，精準擊中沈延成的怒火：“男朋友？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你有病吧？”江辭遠嗤笑了一聲，“你這倆公母有病就去治，在這陰陽怪氣什麼，一個出軌的人渣，一個知三當三的，你倆還有臉在這裝上社會人士了？你倆配嗎？”
沈延成臉上一僵。
女人的臉也變得難堪，麵色陰沉：“你這都哪裡交的男朋友，一點禮貌也沒有。”
“咋了，跟你需要什麼禮貌？”江辭遠不屑，“在這裡碰上你們，真是倒胃口。”
一想到就是因為這一家三口，讓他的學姐又難過想起不好的事情，他就一陣火大。
許秋霧本來不想理他們，可他們自己衝上來，還說自己男朋友就不行，她瞬間冷笑了一聲：“一個人渣跟小三，你們配嗎？”
這一家三口中的女生拍了一下桌，憤怒站起來：“你說什麼？！給我爸媽道歉！”
“道歉？”江辭遠嗤笑了一聲，“先讓你的人渣父親，跟你母親來給我學姐磕頭。”
許秋霧：“……”
“你！”女生氣得咬牙切齒，麵色鐵青看向許秋霧，“你還帶著人一起來是吧！”
許秋霧冷淡道：“你有意見？”
沈延成怒：“許秋霧！”
女人忙道：“夠了夠了，孩子長大了，比起男朋友，她哪裡還聽得進你的話呢。”
她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許秋霧嫌晦氣，拉起江辭遠就走，結果沈延成站起來：“許秋霧，你給我站住！”
他條件反射想抓住她的手。
卻被她身旁的少年凶狠拍開他手，站在他麵前冷聲道：“滾！你碰她一下試試？”
沈延成是個極其要麵子的人，如今竟然被一個小輩這樣對待，還是他看不起的人。
他沉著臉，盯著這個自稱她男朋友的少年：“她是我的女兒！你又當自己是誰？”
“在你出軌在你拋棄她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她是你女兒？”江辭遠居高臨下看他，“你現在除了會惡心她，還能乾什麼？”
兩人針鋒相對，暗潮湧動中，白姝意衝了過來：“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直到她看到與江辭遠針鋒相對的沈延成，愣了一下：“哎呀，您猜怎麼著？遇到大人渣啦！哈哈哈哈哈好晦氣哦真是的。”
沈延成的臉色更加難堪了，旁邊還有其他人的目光掃視過來，這無疑是一種恥辱。
他冷斥道：“你都交的什麼朋友？”
“他們說的那一句哪一字不對？”許秋霧冷笑了一聲，“你讓我感受到惡心。”
沈延成氣得臉色發沉。
江辭遠簡單粗暴：“滾，晦氣！”
三個人轉身，留下麵色鐵青的一家三口，沈延成目光深沉，繃緊臉，握緊拳頭。
“那幾個孩子，都是燕大的學生吧。”在他的旁邊，女人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狠戾。
“不要臉！”他們女兒氣得怒罵一聲，盯著他們離開方向冷笑，“她眼光真差！”
談男朋友眼光差，交朋友也差！
白姝意邊走邊怒罵了好幾句，又愁著臉看向許秋霧：“霧霧寶貝啊，你還好嗎？”
“……”許秋霧搖頭，“我沒事。”
江辭遠伸手在她後背上揉了揉。
幾個人回到餐桌上，趙州河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了啊？怎麼都去那麼久啊。”
白姝意：“沒事沒事，吃吧。”
“哦哦，我們就要跟過去了，”趙州河哈哈笑道，“要是有事記得叫上我們哈！”
白姝意笑笑：“好嘞。”
一夥人吃完飯，要踩著點回寢室。
許秋霧暫時不想回去，江辭遠就陪著她逛，把那幾個人送走後，隻剩下他們兩人。
夜晚的街道很安靜，兩人背影被拉長，江辭遠牽著她的手往裡麵走：“走這邊。”
她聽話地走進裡麵去，低下頭笑起來。
江辭遠：“……”
完了！
他緊張道：“怎麼啦？”
許秋霧抬起頭，微醺的眼睛裡有些淚光：“剛剛你像個炮轟機，巴拉巴拉……”
“……”江辭遠樂了，“笑我啊？”
許秋霧搖了搖頭：“不笑你。”
隻是有點想哭。
在她很小的時候，沈延成喝醉在家，又是砸東西，又是發火時，她就害怕地躲在沙發後麵，生怕他瘋起來，就會動手打她了。
可是當沈延成對她媽媽動手時，她害怕的同時，又會發著抖，然後擋在媽媽麵前。
那時的她其實不止一次想，如果有人擋在她麵前就好了，她很怕痛，也很怕挨揍。
江辭遠看著她這樣，心裡難過：“如果我在你很小很小的時候，認識你就好了。”
那時候，還是小小一隻的學姐，肯定超級可愛的，這樣他就能陪她走過很多時光。
許秋霧咬了咬下嘴唇，眼裡的淚光依舊地看著他：“我想回公寓裡，我想抱你。”
江辭遠牽著她的手，站在她的麵前，笑著敞開自己的雙臂：“在外邊也可以抱。”
許秋霧拒絕：“不要。”
她想抱久一點。
江辭遠牽著她的手，在快到公寓的時候，捧著她的臉揉揉：“在這裡等一會。”
許秋霧眨了眨眼睛：“好。”
江辭遠很快回來，不過手藏在身後，笑著盯著她：“閉上眼，給你看個好玩的。”
許秋霧聽話閉上眼。
很快，她就感覺到眼前有火光閃過，有什麼亮亮的東西，在她的麵前突然炸開了。
她睜開眼睛的瞬間，看到了拿著仙女棒給她放煙花的江辭遠，呆了一瞬：“哇！”
江辭遠笑了起來，也學她：“哇！”
星光點點煙花在黑夜中點亮了兩人的臉，也映出了她泛紅的眼睛：“我也玩。”
她聲音帶上了一些撒嬌的哽咽，接過他手中的煙花棒，跟他一起揮著玩，聽著煙花劈裡啪啦的響聲，像在黑夜裡盛開的花。
江辭遠笑著給她畫了一個大愛心，換來的是歪著頭的她哽咽著哼笑：“好土哦。”
“彆管，土地神！”江辭遠笑了聲。
他們第一次談戀愛，他也不知道如何當好她男朋友，隻是儘他所能地想逗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