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著先處理。”
薑嫿對上裴湛的目光,見他掛斷電話之後,她問了聲,“怎麼了?”
裴湛:“沒什麼,卡格爾在找你先前喜歡的那個花瓶,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樣的。”
薑嫿以為是什麼事,她往他身後看了眼,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爸爸,她一腳抵在裴湛的胸口,眼神帶著質問的冰冷看著他,“你不是向來討厭我爸爸的嗎,現在什麼時候,也站在我爸爸那邊了。”
“你竟然連著爸爸合起夥來騙我!”她生著氣,但在家裡又不敢對著裴湛,大聲發脾氣。
指不定,爸爸什麼時候出現,要是見到她對裴湛凶個兩句話,爸爸指定就要說她了。
裴湛握著她沒有穿襪子的玉足,慢慢從身上放下,扯過一旁的毯子,蓋在她身上,緊接著就見他,拿了一塊切好的水果喂在她的嘴邊,“薑董瞞著你,有自己的想法。”
“你不要什麼都拿我爸爸說事,我看你是怕我傷害宋清然吧。她還真有能力,隨便救了個人,就是權勢滔天的霍家主母,想讓薑氏撤訴,也都是霍家一句話的事情,偏偏薑家還跟霍家有合作,不能鬨開。反正隻要跟她有關的事情,好像都有人幫她擺平。”薑嫿坐起了身,對著裴湛露出一抹危險的笑:“薑家對霍家有顧慮,但是…沉家沒有。”
“再有下一次,我就讓夜白出麵。”
“沉家可不用看霍家人的臉色。”也沒有那麼多的顧慮。
沉夜白?
“到時候,宋清然要是跪在麵前,你可要…”說著薑嫿的手指,戳了戳裴湛的胸口,字字頓道說:“守住你的心,千萬彆心軟了。”
裴湛微眯起的眸光,一把抓住了薑嫿的手腕,將她往懷裡帶了過來,薑嫿察覺到傭人的視線,全都往她這方向看了過來,她不自在的想要將裴湛推開,“你乾什麼,我警告你,你給我放開。”
“你不用拿宋清然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試探,但裴太太…要是敢去跟沉夜白做任何的交易,我弄你半條命!”
薑嫿從他口中聽到威脅的話,簡直在薑嫿這裡根本不具有任何威脅,聽著倒像是個笑話,“哈,你還威脅起我來了。”
反而還嘲諷著說,就你那個三兩下,少丟人現眼了。”
“嫿嫿!宋清然對她再有如何大的恩情,總有一天,這份恩情會消耗殆儘。除非她們再次犯錯,才有機會,將她們再次送進去。”
這話裴湛說的倒是沒錯,“宋清然這麼多心眼,你難道就沒有看出來?她的眼淚這麼值錢,她哭一哭,就有這麼多人幫她。裴湛…你數數這是第幾次了?”
“算了,懶得說了…再說下去,搞得好像,我針對他一樣。”
“誰讓人命好,身邊貴人多。”
“沒勁!”
說著薑嫿就從男人身上起了來,“等會我跟寶兒去逛街,你不用跟著。”
“你還是自己去找點事情做吧,看見你的次數多了,還是挺招人煩的。”
徐秋蘭這時走了過來說:“大小姐,這些花怎麼處理?放的時間長了會壞。”
“都丟了吧,花瓶都碎了,要這些做什麼。”
薑嫿喜歡一件東西,全憑自己的心情,本來要這些花,都是想著家裡還有自己最喜歡的那個花瓶在,現在花瓶都不在了,這些花在薑嫿眼底就像是一堆垃圾一樣。
見到,薑嫿情緒的低落,她出門的時候也都沒有多看身旁的男人一眼。
沉家的人來車接送,薑嫿就坐在了後副駕駛上,跟寶兒坐一起。
等到傭人要處理這些花時,裴湛讓這些傭人全都搬去,彆墅後空閒的備用儲物室裡,又命人,將這些還未來得及處理的花,搬到了那張空桌子上。
裴湛正好接到卡格爾的電話,兩人用著傭人聽不懂的法語交流著。
卡格爾:“很抱歉,少爺。我們…並沒有查到對方的來曆,但是飛機裡的錄音確實是有人收到了指令,讓飛機返航。等到機場落地,我們調取監控時發現,監控全都被給銷毀了,就連夫人身邊的保鏢全都被遣送回國,一落地都被人暗中解決了。”
“我們沿路調查涉事的車輛,那輛車卻被銷毀,更像是有備的衝著夫人而去。隻是唯一很奇怪的地方。”
“夫人除了臉頰受了傷,其餘地方都完好無損。”
“傷勢過重,有重疾的腦震蕩,要是手術不成功,很有可能陷入昏迷。”
“此外夫人身邊的傭人,倒是有懷疑的人。”
裴湛:“說。”
“懷疑是少奶奶。”
裴湛剪去了,那朵殘敗的花枝,除去多餘的枝葉,語氣緩道:“不會是她,若真的是薑嫿,她隻會有仇當場就報,她不屑這些偷偷摸摸的手段。”
卡格爾點頭:“我想也是,以少奶奶的脾氣,心中的不愉快,自會在當下發泄出去,憋不了太長時間。”
裴湛:“告訴霍霆山,讓他自己處理。”
畢竟事關霍家臉麵,霍霆山不會不管。
卡格爾應:“是,少爺。”
一方算是他的生母,一方是他的妻子,對於這些事,裴湛隻能選擇讓薑嫿自己去解決,但如何解決,具體做了什麼,做到了什麼程度,裴湛不能偏向任何一方,不如讓霍霆山自己親自去管…
裴湛能做的,隻是讓她們儘可能的彆再見麵。
裴湛處理了這些花,之後,就看見手機裡響起一條又一條的大額消費記錄。
一直將他這張,存款為數不多的餘額,在短短不到的十五分鐘內,全都扣了個乾淨,最後隻剩下十七塊錢,等到最後一秒,就連那僅存十七塊的餘額也立馬都清了零。
營業員:“薑小姐,您這張卡的餘額已經全都扣完了,可能還不夠,還需要三十萬的預付款。”
身旁的寶兒有些嫌棄的說:“嫿嫿…那個土包子這麼窮,是怎麼養你的,哼…我們不花他的錢,花我…我有錢。”
沉寶兒把銀行卡遞了過去。
營業員突然又說:“這…抱歉薑小姐,可能應該是我弄錯了,您這張銀行卡還有餘額,夠了。”
“這是您的小票,請您在這裡簽個字!”
薑嫿皺了皺眉,“還有錢?”
“看看,還有多少?”
“還…還有…八千萬左右。”
營業員看著這驚人的數字,心中除了羨慕,還是羨慕,這些個大小姐,簡直是豪無人性,這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嗎!
沉寶兒默默收回了自己的銀行卡,“嫿嫿,我卡裡的錢,也不多了。哥哥現在每天限製我消費,一天隻有二十多萬的餘額。”
薑嫿像是為了泄憤一樣,從營業員手中接過了那張銀行卡後,直接就送到了沉寶兒手裡,“花…使勁兒花,什麼時候花完我們再回去。”
“這…嫿嫿,太多了,花不完的。”
薑嫿眼睛一眯,像是想到了什麼,這笑著寶兒都看出來了,不懷好意。
“那就換地方。”
薑嫿說的換地方就來了,天下第一城,這裡的賭場都是合法合規,是正當的生意。
見到來的人,這裡的經理十分的驚訝,“薑小姐,歡迎大駕光臨,您今日也是想來玩一把?”
“五百萬…給我開一桌。”
“這…”
“薑大小姐,您彆為難我們了,先前薑董事長就來警告過我們了,要是讓您來,您父親…不會放過我們的,而且…還有這沉大小姐…萬一…哪天給我們這裡整關門了,我跟總經理也不好交代,您說是不是!”
“要不然,您去十六樓美容中心去做做護膚?您今日的消費,我們全包了,怎麼樣!”
薑嫿雙手抱胸,“你還全包,你覺得…我是差你這點錢?”
“讓你開,就去開,廢什麼話!”
對方陪笑著,“這樣我去請示下我們的總經理,他要是同意,我就讓人給兩位大小姐,開一桌怎麼樣。就當讓兩位消遣了。”
薑嫿:“廢什麼話,還不快去。”
“是是是…”
楊六很快去了一處的包間,包間裡都是煙霧彌漫,坐在沙發上都是穿著西裝革履的身材發福的幾位有頭有臉的開發商企業的股東,懷裡抱著的都是陪酒公關小姐。
坐在一旁,長相凶悍,穿著深色西裝的中年男子,抱著懷裡的女人,跟其他人談笑風生,見進來的人,在他耳邊說了什麼,管理賭場的總經理麵色變了變,立馬站了起來,“真是抱歉了,朱總,我這裡臨時有點事,我先去處理下,你們慢慢玩兒。”
他趕忙走了出去,“這兩祖宗怎麼來了。”
楊六皺著眉頭說:“這…我也不清楚啊。”
“先彆吵,我打個電話問問。”
當年薑嫿才十九歲,來過這裡一次,但是當時鬨的並不愉快,薑嫿在賭場裡輸了錢,錢不夠,還不上,有個不要命的就看上了薑嫿,讓她當中脫衣服還債。
那時候,誰知道…她是薑氏集團的那位大小姐。
前秒,這位大小姐衣服剛脫一件,連個手臂都沒露出來,後麵霍家的人,知道後,連夜把這裡賭場所有人,都給送進了監獄,被判了十幾年,到現在都沒還沒出來。
後來,他們才從上麵那些人口中,聽到一些風聲,說這位薑家的大小姐,是天下第一城的老板娘。
當初原來的管事,知道後,當場沒尿褲子…
這讓老板娘脫衣服,那人沒被槍斃都算是命好。
沒了前一波人的換血,現在馬前鋒也做不了這大六門賭場的總經理。
要不然見到薑嫿來,他們也不會戰戰兢兢的。
馬前鋒電話打到了霍欽手機上,此刻的霍欽正在打著台球,“想玩兒,就讓她玩兒,以後天下第一城都是她的,你還能攔著她不成。”
“讓你身邊的人都注意下,彆讓這位,不高興了,要是再來一次上回的那些事。也送你進去坐坐。”
馬前鋒,“是是是,小霍總,那你看…我們要不要跟那位家主說一聲?”
“我們也是第一次接待這種大人物,您看我們需不需要注意下什麼,免得讓霍少奶奶不高興了是不是。”
霍欽伏在台球桌上,看了眼放在一旁,通著電話的手機,語氣嘲諷的笑了聲,“平常怎麼拍我馬屁的,就去怎麼討好這位主母。”
“對了,小心點…主母脾氣不好。”
上麵主家,不聯係,他們這些做為旁支,也是無法聯係他們,主家的生意,霍家的旁支也都無法參與乾涉,這些年他們手中經營半個帝都市的產業,都是主家不要,才給的他們,不然他們碰的資格都沒有。
“是是是…”馬前鋒早就聽說過了,這位姑奶奶,出了名的難搞。
“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把這位祖宗請進去。”
薑嫿不太懂這些,在她十九歲的時候,就來過這裡一次,身上的錢全都輸了,鬨的最後還有些狼狽,她沒錢還上,那時候手機也電了,還被人當眾要求脫衣服。
好在,在她狼狽的時候,還是裴湛過來把她欠的錢還上,才離開的。
當年的手氣,差的不行,玩什麼輸什麼,現在…
薑嫿覺得自己像是被做了局一樣,玩什麼贏什麼。
贏到最後,與她一桌的太太,全都把錢輸了個精光,手裡三百萬的籌碼,贏了到手十倍,賺了三千萬。
馬前鋒站在身後陪笑,應付著:“大小姐真是好手氣。”
“一下就贏了這麼多。”
同時又小心翼翼去看薑嫿的臉色,以為她會開心,沒想到這位大小姐卻是一臉的不高興…
香味居的包間裡,宋清然坐在他的麵前,她緊張的沒有說話。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單獨一起吃過飯了。
她語氣怯怯的看著他開了口,“裴先生,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知道薑嫿在賭場的事情,還是卡格爾彙報給她的消息。
見到來電,裴湛起了身,站在落地窗前接起電話,“難得她會想著去賭場,賺些錢回來。”
卡格爾:“我想大小姐,並沒有因為贏了錢的事,而感到高興,像是…因為沒有輸錢有些生氣了。”
裴湛想起薑嫿出門時的臉色,“她想輸,就讓她輸。”
“做什麼,順著她,彆讓她生氣。”
“是,少爺。”
宋清然隱隱間,也聽到了什麼!
她眼底露出貪婪的目光,看著他的背影,桌下的手狠狠攛握了起來,指甲掐在了掌心裡…
馬前鋒接到消息,荷官那邊也給到了壓力,與薑嫿一同消遣的太太已經是不高興了,差點快要被掀桌的時候。
荷官開牌,薑嫿終於輸出去了第一筆錢。
裴湛銀行卡裡最後的餘額全都被刷走,被薑嫿當做籌碼,短短幾分鐘揮霍一空的時候。
裴湛剛掛,下秒就接到了,難得會主動給他打電話的裴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