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大小姐彆胡說,裴姑爺送你去醫院檢查身體,醫生說你身體好著呢。”
家庭私人醫生來禦龍灣時,重新給她做了個檢查,再三確認沒有其他的異樣情況後,“薑小姐,隻是普通的例假痛經,實在忍受不了,可以幫薑小姐揉小腹,緩解她的疼痛,但是最好還是不要吃一些止痛的藥。現在薑小姐服用的心臟病藥,雖然說價格昂貴,效果好,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不要服用各類的藥物,畢竟暫時也沒有其他研究表明,幾者的藥物之間,會不會出現排斥的反應。”
薑衛國:“勞煩你走一趟了。”
“王啟,送送歐陽院士。”
王啟送醫生離開,薑嫿的身子裴湛親自動手幫她清洗了一遍,身上的睡裙也全都換了。
“大小姐,先把這個喝了吧,這個能夠減少痛經,說不定能夠好受些。”
“我來。”裴湛坐在床邊,接過徐媽遞過來的紅糖圓子,裡麵還有雞蛋,徐媽也是考慮,薑嫿這一整天都沒吃東西,空著腹光喝這些也飽不了。
薑嫿看了眼,有些嫌棄,“我不吃雞蛋黃。”
薑衛國這時出了聲,“徐媽,讓裴湛在這裡照顧就好,讓嫿嫿好好在房間裡休息,有什麼想吃的,就按按鈕,少下床,注意保暖。”
“我知道了,爸爸。”
薑嫿喝了兩口,就有些反胃的想吐,“行了,你拿走吧,我不想喝了。”
裴湛:“想儘快好,就喝完。你還想繼續疼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喝了些,確實感覺到沒有那麼疼了,“宋清然來例假,你也這麼抱著她,喂她喝這些的?”
裴湛,“沒有。”
薑嫿,“說謊。”
裴湛,“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些。”
裴湛確實沒有說謊,不管是跟薑嫿在一起之前還是跟她在一起之後,裴湛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德國進修商學院的課程,要不然就是閒暇時間處理公司事務,他幾乎很少時間,待在繁花似錦,就算住下也隻是睡一晚,沒有做多餘的事。
“周絮呢?”
“她身體很好,很少生病,我在周家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打工,沒有那麼多時間,留在周家,早出晚歸,還要拿出大半的工作,做為周家的生活費,還有她的學費,我很少有時間去想多餘的私人感情。”
二十多年前的鶩川,條件艱苦,更是有很少數的人,能夠上的起學,輟學打工賺錢養家的比比皆是,那年代有餓死,有拋棄的比比皆是,能活下來都是個奢侈。
想要活下去,隻能不擇手段。
當年拐賣薑嫿的那幫人,已經不是第一次用這樣的手段,獲得牟利,隻是幸好,他們圖財不圖命,當時裴湛聽他們說過,帝都大多數都是有錢子弟,用各種手段綁架那些有些錢人的孩子,拐到鶩川,那道贖金之後立馬放人,誰知道…那段時間嚴打,為了不打草驚蛇,隻能銷聲匿跡一段時間,薑嫿也就這樣被關在了地下室的小黑屋裡半年。
那半年裡,裴湛也沒有少受她的折磨。
現在也是…
這麼多年,她被薑衛國保護的很好,性子一點都沒有變。
說真的,周絮要是不死,就沒有宋清然什麼事,現在的裴湛事業有成,周絮跟他是青梅竹馬,又是被裴湛算是一手養大的,兩人結婚,水到渠成,大概也沒有她什麼事,更沒有宋清然什麼事。
也許,周絮不死,裴湛也不會來帝都,薑嫿也不會遇到他。
沒有不遇到他,薑嫿就算不會嫁給裴湛,也會是其他人,裴湛的能力雖然出眾,也是佼佼者,但是在帝都最不缺的就是有能力,有魄力,能夠掌管公司的人。
這樣一來,裴湛會娶周絮,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的瓜葛。
“在想什麼?”裴湛見她出神,他開口問,就是怕她一個人又胡思亂想。
裴湛喂著她,不知不覺,碗裡的紅糖水已經見底,“我在想要是周絮沒死,她應該早就嫁給你了,我們應該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他卻篤定的說:“不會。”
“為什麼!”
裴湛:“即便在事業有成,我也不會一輩子留在鶩川,人都是喜歡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我還是會來帝都,薑董見到我這樣的好苗子,你覺得他不會用同樣的手段,故技重施,想儘辦法的招我入薑氏。”
薑嫿瞬間恍然大悟,“你還真彆說,按照我爸爸的想法,說不定,還真的有這個可能。”
裴湛無權無勢,沒有保護傘,爸爸要是真的看上了裴湛,大概率也是用其他的手段,逼他就範,就跟…爸爸給裴湛施壓,跟他先前的那個未婚妻周文清,分開一樣。
“你,信命嗎?”
“結局該在一起的人,中間無論發生了什麼樣的變故,哪怕是宋清然還是周絮也好,我們始終還是再次相遇。”
薑嫿被這句話給氣笑了,“孽緣。”
“說真的,裴湛我遇見你,真的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你還是不要跟我說話了。”
“遇見你,我好過嗎!”
“嫿嫿!”
“閉嘴!”
薑嫿氣的躺下了下去,用被子蓋住了頭,身子背對著他,她睡了一天,本該不困,轉頭又一想到他說的那些話,心裡就是堵著一股氣,她翻了個身,裴湛剛放下碗,剛解開黑色襯衫的衣扣準備去浴室洗個澡,就聽見了床上的女人,出了聲,“你過來下。”
裴湛走近。
“你低一下。”
他不明所以的俯身,低頭看她。
轉眼間,薑嫿起身一口就是用力咬在了裴湛的肩膀,裴湛也隻是皺了皺眉,感覺到陣痛轉變成了麻木,等她鬆開,那劇烈的痛意再次襲來,薑嫿的脾氣本就喜怒無常,每天帶給裴湛的驚喜也確實不小,緊接著她伸手拍著男人的臉,“以後你少在這時候,跟我說這種,讓我不高興的話。”
“…不要我說什麼,你就應什麼,你不會避開嗎!”
“純屬讓我不開心。”
裴湛無奈的歎了聲氣,隨後起身,“嫿嫿…”
“罷了,我知道了。”
薑嫿:“親一下。”
裴湛照做,畢竟增進夫妻之間感情的事,他樂意之至。
吻了吻她的唇。
轉頭,薑嫿就當他滾了。
浴室。
裴湛解開襯衫,鏡子裡肩膀處那道深深留下的齒痕,看著傷口,腦海裡又想起她那反複無常的性子,裴湛莫名勾唇笑起。
等裴湛從浴室裡出來時,薑嫿再問起宋清然出現在醫院事,還偏偏跟夏禾在一起,倒也不是她把宋清然想的太過於心機,“你有沒有想過,宋清然自己都自顧不暇,她還有錢去孤兒院捐物資,陪那些孤兒。但又偏偏恰好遇到了夏禾,你要說是巧合,你信嗎?”
裴湛站在衣櫃前,當著她的麵,換了身休閒衣,“你想到的事,我也猜到了,我也已經讓向楠警告她讓她不要去動歪心思。”
“裴湛,夏禾跟宋清然的事,我都感覺到不對勁,白夫人收宋清然為乾女兒,我想一開始應該不是白夫人的意思,白夫人一看就是個精明的人,她感覺跟外爺一樣,不會輕易的去結黨,但是她一開始不是給宋清然送資源,就是袒護宋清然的錯誤。如果這要是夏禾的意思…她這麼幫的目的是什麼?就像找個人給她撐腰?”
“在她的資曆履曆上添磚加瓦?但是她憑什麼對宋清然這樣的事!”
“你不覺得,這個夏禾像是故意的想把宋清然,往這個圈子裡帶嗎?”
“這個夏禾對宋清然這麼好,總歸是要有原因的。要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平白無故…夏禾圖什麼!”
“前天我們去的那場宴會也是莫名其妙,五大世家聚集了,我以為是白夫人想要帶著宋清然結識這幾大世家的人,給她鋪路,但是最後宋清然都沒有出現,看著更像是白夫人已經放棄了宋清然。”
在他們這個圈子裡,大部分最瞧不起的就是靠著趨炎附勢,攀附權貴,爬上來流走在各大名利場的普通人,當年裴湛坐上薑氏總裁位置上的時候,也少不了那幫人的冷言嘲諷,在宴會場上讓裴湛下不來台的人有的是,事情發生更不是一次兩次。
但是一次次,裴湛也都是容忍的帶過,不過好在他的能力,沒有讓人失望,反而現在的裴湛去成為所有人想要攀附的存在。
裴湛也是個記仇的,當初嘲諷讓他難堪的人,現在公司不是被薑氏收購,就是看著他的臉色吃飯,不讓其破產都是他最大的寬容。
後來,倒也沒有人小看他。
裴湛有這個能力還好說,宋清然呢?
“宋清然救了她的命?”
有時候,裴湛也不希望,他的妻子太過於聰明。
“彆人要做什麼,我們沒有辦法掌控 ,隻要沒有傷害我們的利益,就不用多管,隻要她安分彆太貪心,陸遠洲賺的那些,足夠她衣食無憂的過下去。”裴湛換好了衣服,走到床邊坐下,幫她揉了揉小腹,“還疼嗎?”
“儘說些廢話。”薑嫿嘴上罵著,也不妨礙,把腦袋無力的靠在他肩膀上。
“你疼嗎?”她說的是她剛咬的傷口。
裴湛:“嗯,疼。”
薑嫿:“那一起疼著吧,不能光我一個疼。”
裴湛無奈的笑出聲,“嗯。”
“其實是好事,大多數女性來例假都會有這種症狀,你以前出血量太少了,加上你作息不正常,量少也去的快。醫生說…繼續這樣的下去,你可以不用在動手術。”
“你會好起來。”
“那…爸爸呢?”
“也會…”
那就好。
薑嫿也就才沒好一會,半夜那劇烈的絞痛又開始了,家庭醫生反反複複來了家裡無數次,薑嫿哭的落淚,讓人聽著都十分不忍,心都快碎了。
一眼沒看住,薑嫿偷偷的差點吃止痛藥,幸好被裴湛及時發現攔了下來。
徐媽也是各種能夠緩解例假疼痛的食膳都用了,一會好了,又開始了…
裴湛本想等著她睡了,在處理公司的事跟堆積成山的文件,誰知道因為薑嫿的情況不得不讓他全都放下,一直等到天快亮,薑嫿才安分下來,裴湛幫她揉著小腹,看著她睡過去,更不敢停下動作。
書房裡。
薑衛國歎了聲氣。
王啟:“先生,不用擔心小姐的情況,現在一切都在慢慢轉好,也不用在找第二顆適配的心臟,您該放心了。”
薑衛國:“不,不能停下,還需要繼續在找。”
王啟:“先生還是不信他?”
薑衛國說不上來,但他總覺得有些事情就算是用權利,也是瞞不住的,嫿嫿遲早有天該知道,還會是知道,到時候就怕她經受不住打擊,再次傷心欲絕的引發一係列的狀況,他該考慮的是未來,當下裴湛就算給的再多,也無法保障以後,不會發生什麼。
“以防萬一總沒錯。”
“更何況現在還有個夏禾,她並不希望嫿嫿進到霍家,霍霆山遠在千裡之外,隻要不是危害霍家根基的事,嫿嫿能不能進霍家,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這些事…他也不會去管。”
“夏禾就算想要嫿嫿的命,隻要彆太過分,霍霆山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裴湛能力再大,也無法預防暗中潛在的危險。”
再怎麼樣夏禾都是霍家主母,手中掌控的權利,比薑家強大的多,她想要阻止嫿嫿進到霍家,她隻需要捅破當年周家的事,彆說她不同意,嫿嫿自會跟裴湛分開。
薑嫿一覺安然的睡到自然醒,裴湛還在書房裡,看著財務報表,有一筆大額資金補助,恰好語音連線的左向楠,聽到了一句冰冷的質問,“這筆助學款,是你的意思,還是財務自作主張的審批?”
左向楠怔了,“不是說,給宋小姐的資助生活費按年打款嗎?”
“裴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往年都是這樣。”
裴湛:“這筆錢,從你工資裡扣,包括你今年的年終獎,也一並取消。”
左向楠立馬感覺到天塌了。
男人的手指敲著文件上那筆金額數字,“除了助學款,還有沒有其多餘,不該說的話?”語氣間聽不出太大的情緒,但越是平靜的話語,往往都是越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