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張墨羽忽然就回想起那個把自己拐去打黑工的驚悚遊戲，在那裡就是個沒有以死亡為主旋律的世界，不是已經死亡，就是等待死亡。
也不知道他們這個世界的人，死去之後會去往哪裡……
等等！
張墨羽腦海中突然有一道靈光閃過，覺得自己一直以來，似乎都忽略了什麼。
他一直以來，都對驚悚世界排斥至極，即使在那個世界生存過很長一段時間，也從未對那個世界產生過一絲認可感。
所以在與世界意識麵對麵對話的那時候，他極力想要將兩個世界分割開來。
但事實上，這種想法未免有些太過於極端了。
任何事物都存在兩麵性。
驚悚世界固然有萬般不好，但它既然存在，那就說明其自然有自身的價值。
就比如說它完全可以充當某些世界的“地府”存在，將鬼魂僵屍和人死去的靈魂都收納進去。
既維護了其他世界的穩定，也有外部能量補充，可以繼續維持自身世界的運轉。
雖然驚悚世界裡大多數都是沒什麼頭腦的低級鬼怪，但有高等級的鬼怪在上麵壓著，其中的各種社會體係都很完整。
除了壓榨勞動力的情況有點嚴重以外，驚悚世界的秩序比他們這世界的秩序還要好得多，畢竟都成鬼怪了，自然就沒有那麼多訴求了。
而且鬼怪又沒有人權，也沒有鬼怪保護法一說，還不會累，簡直就是資本家眼中的先天打工聖體。
張墨羽在驚悚世界也發展過產業，不過那時候他歸家心切，沒有好好經營過。
後來更是為了高額積分，把產業丟到了一邊，乾起了攔路打劫的生意，一度讓驚悚世界的高級鬼怪聞之色變。
張墨羽現在想的就是，可不可以讓世界意識給他們這個世界死去人的靈魂多一個選擇。
若是征得已死之人的同意，便與驚悚世界的世界意識提出交易，將那人的靈魂投入到驚悚世界裡。
這樣驚悚世界得到了穩定的人員輸入，他們這個世界得到了陰陽平衡和做世界人口倒賣的額外收入，已死之人得到了繼續活下去的機會。
這就是三贏的局麵啊！
到時候張墨瀾在這個世界離開後，完全可以去到驚悚世界，直接接手他在驚悚世界的產業。
在那個世界提前為家族清除障礙，建立家族產業，為後來過去的小崽子們打下基礎，繼續為家族發光發熱！
甚至說戰略定的再長遠一些，他們可以依靠他們自身麒麟血血脈的特殊性，對那個世界的其他鬼怪進行清除活動。
順我者生，逆我者亡！
待到一步步將其他鬼怪勢力都蠶食掉，統治了整個驚悚世界之後，他們就初步有了與世界意識掀桌子的資本。
不管是潛移默化的架空驚悚世界的世界意識，還是複製對方的權柄對自身進行升維，跳出世界的框架，都是不錯的選擇。
想著想著，張墨羽忽然就激動了起來。
事業心又長出來了！！！
光會盯著這方世界的一畝三分地算什麼本事！他們張家未來的目標是星辰大海啊！
張墨瀾不知道張墨羽怎麼忽然就一聲不吭的燃起來了，但他覺得自己的背後似乎涼颼颼的。
敏銳的第六感告訴他，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會在未來發生。
還沒等張墨瀾開口詢問，張墨羽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聽到他的侃侃而談，張墨瀾的目光陷入了短暫的呆滯中。
等一下，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現在是一個正在養老的可憐老人家沒錯吧？
死前養老，死後打工的，那算什麼事啊！
而且在他們張家，養老也不是說什麼都不管的，起碼那些孩子都得他們來教養。
還有就是，現在張家的運行還沒有正式步入正軌，就像張墨羽暫任匠宗首領一樣，他身上可還擔著武首一職的。
彆看他整天好像很閒的樣子，實際上家族內部的的懲罰機製，還有對外的特殊手段，信息獲取都是由他經手。
這些工作，要等到張啟靈選出他這任在職時的武首，才可以卸任。
武宗首領的選擇不像是匠宗和卦宗一樣，那兩宗是上任首領選擇繼承人，再交由現任族長確定身份，承認他們。
武宗的武首和族長親衛一樣，需要族長舉行家族集會。
族長親衛是優中選優後，讓族長挑順眼的上，武首則是必須把其他族人都打服，才能擔任。
其具體流程，大概就像是比武招親一樣。
由族長站在主樓頂樓的露台上，將手中用紫竹做的竹篾編織而成，裡麵包裹著青銅鈴鐺的竹球往下擲去。
能夠打敗其他族人拿到竹球，並且頂著青銅鈴鐺的精神乾擾從主樓外側爬上頂樓，將竹球順利交到族長手中的人，就會成為那任族長在任時的武宗武首。
雖說這是每任族長都會經曆過的一遭，用自己同任的武首也更有利於集權統治，但很明顯，這一屆的族長張啟靈不太喜歡這個任用方法。
很難說張啟靈遲遲不召開家族集會，不想選親衛，是不是還有不想順便選這一任武首的原因。
要是類比一下的話就會發現，大多數張家族長的待遇跟江南水鄉的大家閨秀大差不差。
同樣是擁有一棟屬於自己的繡樓，同樣是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遮遮掩掩很少見外人，同樣是有拋繡球，武功高者得的活動……
即視感太強，也難怪張啟靈心生抗拒了。
一想到自己現在屬於退休再返聘的狀態，張墨瀾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寫著疲累。
再想到自己就算是死了，也要在另一個世界繼續為張家打江山，甚至說工作量還會來一個超級加倍，張墨瀾更是想死……啊不，應該說是想活的心都有了！
死前要工作，死後還要繼續工作，那他不是白死了嗎？！！！
“幼君……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想到未來還有永無休止的工作在等著他，張墨瀾聲音都透著些虛，覺得自己的頭現在就開始疼了。
“瀾，不入輪回不好嗎？”
張墨羽微垂著眸子，輕聲開口。
“要知道，洗去記憶和人格之後，即使靈魂一樣，你也不再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