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鈺牽著璃月慢慢走,難得愜意,想多走走,問:“可能走?聽聞宮裡的迎春花開了。”
璃月今日已透支,道:“不瞞郎君,今日諸多事,我已很累。”
“那便回紫宸殿,改日再逛禦花園。”
璃月淡聲:“今日郎君有興致,不若讓洛姑娘陪你走走,我坐轎輦回去。”
楚珩鈺停住腳,側頭看著璃月。
璃月斂眸:“郎君,去吧。”
楚珩鈺眉心緊皺,有種璃月把他拱手讓人的感覺,叫他很是不爽。
璃月轉身,招了抬轎輦的幾個太監,未再看楚珩鈺,上了轎輦,便軟了身子,倚靠,末了還給楚珩鈺淡一笑,學起了賢妻賢婦。
璃月道:“起吧,回紫宸殿。”
楚珩鈺沒去禦花園,走去紫宸殿,心中在想璃月是否不開心,若是不開心他亦不知如何安慰,將來她要管三宮六院,能做的就是儘量給她最好。
璃月到紫宸殿由朱明霜攙扶起身,朱明霜道:“主子,皇上一直跟著。”
璃月早已有心裡準備,郎君不是她一人的,故而沒什麼好說的,小聲交代:“下去偷偷傳話,叫不想陪葬的後妃拿了金銀給自己贖出宮,內務府沒銀子,我也好有由頭敷衍郎君。”
朱明霜很是驚訝:“主子,這違反宮規,你”
璃月早就無所謂了,小聲:“今日郎君給了準話,給我兜底,放心,我不會有事,你隻管悄悄傳話,叫所有後宮之人長點心眼,可彆宣揚到處都是,到時候等郎君反應過來,誰都出不了宮,可彆怨怪彆人。”
朱明霜感覺要辦大事,莫名就熱血沸騰的,跟著璃月就是這樣,總是叫人意想不到,在楚珩鈺走近之際點頭。
璃月這會人聲音略大了幾分,“去吧,彆餓壞了,紫宸殿不缺人伺候。”
楚珩鈺接過璃月的手,道:“你是說孤伺候你嗎?”
璃月彎唇,“郎君確實比彆人伺候的好。”
楚珩鈺寵溺的刮了璃月一記鼻頭,帶著璃月進紫宸殿。
朱明霜看著璃月走,忙轉身去辦事。
朱明霜挑了幾個快出宮的宮女去辦事,不多,沒叫更多的宮女都知道,之後,五個宮女一家一家的去敲門戶,那些後妃在聽到傳話的那一瞬,似看到一束光照進昏暗的暗室,叫人看到了希望,當天晚上就有人在收拾自己所有家當,當然也有給自己私藏的,有人家當多,有人家當少,總不會人人都一樣……
璃月躺在床上困頓極了,因著身子綿軟,根本不想動,楚郎君還沒嘗過綿軟的璃月,趴在璃月身上,想吃她,又怕累著她,隱忍的嘗點甜頭,這甜頭一嘗幾乎一個時辰,咬牙,一忍才歇了心思,摟著璃月睡覺。
次日,所有人等著璃月吃好藥出來主事,徹夜未眠的人不知凡幾。
璃月照常陪著楚郎君吃過早膳,去喝藥。
今日巧也巧,禁軍多陪著邢部幾人在慎刑司審訊留言傳來的源頭,都是宮女太監倒黴,久問在陪著刑部來的人在慎刑司。
下頭幾個禁軍雖管著宮門,架不住璃月有出宮令牌,還有鳳印。
璃月叫人吩咐邢嬤嬤把鳳印拿去內務府,邢嬤嬤怕璃月莽撞,帶著鳳印到時,璃月正在寫放出宮條文,還有幾個後宮後妃,驚訝道:“璃月女官,你可沒有這麼大的權利,放後妃出宮。”
璃月淡聲:“昨日太上皇和皇上親自發話叫我擺平後宮,內務府根本支使不動,這便是我給皇上解決的辦法,皇上也給了準話給我兜底。故而邢嬤嬤放心。”
“金印拿來,該蓋哪一個?”
邢嬤嬤疑惑,分辨不了真假,猶豫拿出鳳印,道:“皇上的原話你說來?”
“原話很多,我昨兒腦子不靈光,就記了剛才與你說的那些話,柳嬤嬤可作證。”
邢嬤嬤猶豫,柳嬤嬤此時又在慎刑司幫著尋人,對不上話,拿出了匣子,道:“最大這個鳳印,宮裡禁軍都認。”
璃月點頭,對著邢嬤嬤道:“嬤嬤幫我辦事吧,這些人給了多少銀錢都給我記好,一會兒呈給皇上看。”
邢嬤嬤點頭:“好。”
第一個拿出個包裹的時候,裡頭都是她的家私,銀子少說幾百兩,還有銀票若乾,之後都是首飾。
璃月看一眼女子身上,釵環不少,出宮死不了,便給了一張出宮文書道:“出宮就沒有你這個人了,你本家也沒有你這個人,離開京城。”
“好好好。多謝璃月女官”
那人拿了出宮文書,趕緊走。
走一個來一個,璃月跟前整齊有序,然蓉蓉和老餘頭攔著的後妃不知道多少,老餘頭夾私,誰給錢誰先去,說是跟蓉蓉對半分,蓉蓉不懂事應下了,故而一人給銀票,後頭的人都給,看銀票數額,多的先走,之後越給越大,老餘頭手抖了抖,小聲說最高收百兩,之後才穩了秩序。
不到半個時辰,一個箱子裡金銀珠寶放滿,還有好些皇上賞賜之物,宮中的東西本也帶不出宮,想開了都是俗物,哪裡有小命重要。
柳嬤嬤越寫越不對勁,隻不過忙得沒有給她思考的空間。
璃月的手不停,寫的飛快,字越寫越難看,速度是越寫越快。
一盞茶兩個人,半個時辰可放是十個人,一個時辰那就是二十個人。
早上可供做事的一共兩個時辰。
放跑四十個後妃,這是什麼概念,皇宮都可以空出一半來。
楊兼手下的小太監來傳話時,內務府多了不知多少東西,財寶金銀都堆滿,都沒有下腳之地,目瞪口呆。他道:“楊總管叫您陪皇上用膳。”
璃月道:“不去,叫洛姑娘陪他吃飯,皇上問起來,就說我沒胃口,會慢慢適應。”
她頭不抬,手不停。
太監看了看,璃月手中所寫,潦草的就跟天書一樣,就放出宮三個字清楚,驚的瞪大眼睛。
璃月瞥眼太監:“去吧,最近宮裡在教訓碎嘴之人,你看著辦。”
太監驚,忙捂嘴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