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謠言這會兒管後宮的定會落個埋怨,如今管後宮的是璃月,景肅帝知曉,眸色陰沉,若是他的人,這會兒定要叫去慎刑司落上一頓責罰,扒了皮,今兒就算是楚珩鈺的人,也得叫來麵前訓幾句話。
璃月忙活一天,坐著轎輦正要去找楚珩鈺吃晚飯,順便說說今日宮裡發生的事。還沒到,就被人攔上,王公公親自攔的人,“璃月女官,太上皇有請。”
璃月問:“他找我什麼事?”
王公公進宮這麼多年,第一回遇到主子有請,還得問什麼事的,璃月是他遇到最叫他費解的人,道:“主子有請,我等傳話的如何知曉。”
璃月便就對著柳嬤嬤道:“那便先去一趟太和宮。”
柳嬤嬤猶豫,問:“可要通知皇上?”
璃月點頭:“自然,我這還病著,不知道他老爹找我什麼事兒,今日這後宮又這麼多事,說不定看我不爽呢。”
璃月也就隨口一說,柳嬤嬤和王公公對視,這宮裡規矩都學了什麼?
璃月哪裡看不懂柳嬤嬤什麼意思,她就是不喜歡宮裡,怎麼樣吧,有本事就叫郎君把她趕走。
轎輦轉了方向去往太和宮,璃月今日有些疲累,整個人軟在轎輦裡頭,手撐著腦袋,其慵懶之姿全宮都找不出另一個,如今還是個女官,就這般轎輦出行,形如皇後,那這風頭得有多盛。
景肅帝在太和宮來回走動,心思不順,見著太和宮門口轎輦落地,一看是淑德皇後的老轎輦,再看清上頭穿著女官衣著下來的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璃月被朱明霜攙著起來,身子軟,還沒站穩,就聽到語氣沉沉的一聲:“誰讓你坐轎輦,你配坐嗎?”
璃月看到景肅帝,又這般說話,眸色冷了幾個度,對著拄拐杖的老人也不帶客氣,“我就坐怎麼了,這什麼玩意兒我在宮外隨便坐,憑什麼到了宮裡還有配不配一說,你有病,我便不跟你一般見識,說吧,叫了我來做什麼!”
所有聽到的人目瞪口呆,這璃月女官也太囂張了,她憑什麼,就憑著她在新帝那得寵,就可這般無禮嗎!
景肅帝氣得,指著璃月手指頭都在發顫,“你!你!你!你算什麼東西,也敢這般對孤說話!來人,來人把她給我拉去慎刑司!”
柳嬤嬤不知道怎麼說璃月好,忙出來求情:“太上皇息怒,璃月女官還在病中,是老奴擅作主張。”
“她有病!你看她這個樣子,哪裡有半分病樣!我看就是裝的。”
璃月心口起伏,就站在柳嬤嬤麵前,道:“就裝的怎麼了,你能奈我何!”
囂張太囂張!
柳嬤嬤扯了扯璃月,道:“璃月女官,對太上皇不可無禮!”
璃月道:“我沒想無禮,是他一看到我就來氣我,我一沒欠他們家的,二沒過門的,他這麼無禮,我都沒跟他計較呢。”
柳嬤嬤皺眉:“他是太上皇,不管有理無理,你都得敬著。”
“那我做不到,彆人敬我一分,我敬人三分,這是我從小被人教導到大的,怎麼進了宮,我就得慣著彆人養臭毛病,不慣,堅決不慣,要慣也是老人家讓著小輩,柳嬤嬤是不是這個理兒。”
柳嬤嬤被說無語,真真是見識到了皇上說的,彆跟她講道理是個什麼樣了。
景肅帝指著璃月,“不按皇家規矩來,你進什麼宮!趁早滾蛋,越遠越好。”
璃月點頭:“好,一會兒你兒子來,你也這麼對他說,他若允了,我這輩子絕不在進宮,怎麼,你敢不敢!”
景肅帝心裡的氣焰被璃月莫名漲大,點頭,“好,好樣的,你真是好樣的,孤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見你這樣的人。”
璃月淡笑勾唇:“你現在見到了。”
太上皇和璃月女官吵架,一眾人吃瓜太監宮女吃到飽,璃月女官是大大的有種。
太上皇深吸一口氣,他不信幾十年從政,鬥不過一個女子,對著王吉道:“去,請皇上來,今日到孤這用飯。”
王吉忙回:“來時,璃月女官就讓人去請了皇上。”
太上皇看一眼璃月,沉聲:“正好,許久沒一起吃過飯,今日倒是趕巧。”
王吉道:“奴才這就吩咐人擺膳。”
“嗯。”
太上皇轉身進了太和宮,璃月這兒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平白挨了一頓氣,轉身去轎輦上,坐著休息。她身子軟是真的,故意矯情也是真的。
柳嬤嬤看了看璃月,今日忽而覺得璃月跟大家小姐差遠了,就算不是太上皇,正常人家見著長輩也不會如此態度?
今日她麵對刑部官員,鎮定自若,處事有當,亦有章法,是能適應宮中並能主事的,這般又是為何,是真的恃寵而驕不成?
若是性子使然,這般性子可不適合待在宮中。
柳嬤嬤此刻有諸多猜測,還得尋個日子與她談談。
璃月閉目養神,沒多久,楚珩鈺來了。
楚珩鈺以為璃月是坐在門口等他,走到璃月身邊緩聲:“今日可好些了?”
璃月是聽著宮人說著一聲聲見過皇上而來的,沒起身,等著楚珩鈺走到她身邊,再慢慢睜開眼,有些倦怠道:“走吧。”
璃月伸手,楚珩鈺握著,幫著璃月撐著身子起來,問:“若是累了就回去,孤去看看父皇有何事。”
璃月搖頭:“他難得叫我,這便回去,失了禮數。”
周圍的人每個人心思不一,璃月女官還知曉禮數?
楚珩鈺牽著璃月進太和宮,景肅帝坐在大堂看著,眯眼,那隻不過是個宮婢而已,那麼多大家小姐看不上,就喜歡這低賤之人,真叫人失望。越看越氣不打一處來,他給她佟家姑娘不好看嗎!就是她身邊的女官也不是對他沒半分想法,怎麼看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比這婢女強的多,哼!
越想越覺得這宮婢手段了得,眯眼,他得叫人分了她的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