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菜能把人吃撐,璃月怕阿爺給撐壞了,後頭沒叫吃,哄著要是想吃,以後還帶他來,老人家不是貪吃,而是舍不得浪費,這多損福報啊。
璃月想了個辦法,叫店家把沒吃完給個大碗裝著,他們帶走,這總不叫浪費的。
走時阿峰背著老頭,璃月抱著大碗,上頭露著沒吃完的雞鴨魚,不大好看。
她這衣著乾這般事著實不夠體麵,路上有人瞧見,很是稀奇,不過璃月從不在乎彆人的眼光,就這樣自顧自大大方方的跟著阿爺小峰走。
小時候可不會想著還有吃不完兜著走的光景呢。
楊兼遠遠跟著璃月,瞧著要送回巷子,不免出聲:“璃月。”
璃月轉頭:“怎麼了?”
楊兼道:“一會兒主子該等你了。”
璃月翻個白眼:“他愛等等唄,我也沒叫他等的。”
“璃月!”楊兼無語,璃月這人被主子慣壞了。
顧峰猜想太監的主子能是誰?會不會是皇上。看了看璃月,有些猜想,繼續走路。
璃月進巷子沒多久,華麗的馬車便在了巷子口,楚珩鈺下馬車,問:“璃月的阿爺在何處?”
有侍衛來過,便就開始帶路。
還真就進了黑瓦巷,跟著人邊走邊看璃月小時候的地方,人分三六九等,權貴之上還有權貴,當然百姓之下還有流民,賤民。難以想象,璃月小時候是什麼模樣,會否也如這裡的小孩一樣,或許,還沒有這裡頭的小孩這般有個好住處。她說她是乞丐,大概會在哪戶富貴人家門口,等施舍,而他,七歲之後便是讀不完的書和課業,她與璃月的生活截然不同,八竿子也打不著,如今竟在一起,相知相愛,當真是老天安排的緣分。
璃月將老頭兒送回家,將吃食給玉嬸,便就坐門口,再陪陪阿爺。
顧峰問:“什麼時候再出宮?”
璃月想一下道:“不知,我想出宮就來尋你們。”
“元宵這日可成?”
元宵啊,那天外頭定然很熱鬨,璃月是想出來玩的,點頭:“應該成吧。”
“夜裡不進宮成嗎?”
璃月想一下好像還沒帶蓉蓉他們玩過,點頭,“應該不妨事。”
顧峰彎唇,“好,那日我去宮門口等你。”
璃月忙擺手:“不成,那多遠啊,再者,我什麼時候出宮還不定的。”
“不妨事。”
“不如這樣,你在驛館等我,我還有朋友在驛館的,到時候跟他們一道。”
顧峰想一下,點頭。
還沒聊多久,站在不遠處的楊兼道:“璃月,走了,趕時間回宮了。”
璃月翻個白眼,他楚珩鈺在外頭,誰會把他關宮門外,結果定睛一瞧,一個鶴立雞群,俊朗不凡的楚郎君真朝著這邊來了,璃月忙起身:“阿爺,小峰哥哥,我走了。”
說著趕緊走了。
阿爺忙道:“你去送送璃月。”
顧峰懷裡揣著年節之禮,是要尋著機會給璃月的,便就跟了上去,沒走多久,便見璃月對著一個器宇不凡,矜貴非常的男子說話。
“你怎麼來這兒了,我都說了,這地方你不會習慣。”
楚珩鈺淡聲:“孤來看看你的阿爺不妨事。”
“不用不用,你身份尊貴,可彆把他老人家嚇著了,他腿腳不利索,你是要他跪還是不跪!”
說著拉著楚珩鈺的衣袖就走。
楚珩鈺蹙著眉頭,他來都來了,見一下又何妨,人隨著璃月的力道轉了身,然他還沒窺見乞丐窩的全貌,眼神朝著璃月來時的方向看去,就見一男子定定的看著他,眸色沉沉帶著疑惑。楚珩鈺便多瞧了那小夥子幾眼,再轉身。
他自信自己跟璃月的感情,便是看著這小夥子,最多就是璃月小時候的乞丐夥伴,並未當回事。
而顧峰,自也沒把這般矜貴的人當回事,因為,璃月跟權貴是兩個世界的人,不然她怎麼會想著離開。
顧峰看著璃月消失,拿出那陳舊發黑的啞鈴,沉默半晌,拿出一個新的響鈴,將兩個一並收在一起。
出了黑瓦巷,璃月給楚珩鈺渾身撣了撣,道:“有沒有不適應?不舒服?”
放以前他會,如今楚珩鈺早已不會,道:“無。”
“那走吧。”
兩人上了馬車,今日的事便就這般結束了。
明日開始,璃月又要學規矩,想起來就蔫蔫的,沒勁,眉眼都耷了下來。
“在想什麼?”楚珩鈺問。
璃月隨意開口:“我還沒找過袁琴呢,還沒見著她的娃娃長什麼樣?”
“想去的話,今日帶你去轉轉。”
“真的嗎?不趕著回宮嗎?”
“晚些回宮不妨事。”
“那去轉轉。”璃月高興,眉眼都明媚起來。
楚珩鈺彎唇牽過璃月的手,伸手撫向她的眉眼,眸子裡的深情似要溢出來,隻要璃月開心就好。
璃月有一瞬不敢看楚珩鈺的眸子,太過溫情,似有罪過襲向心頭,便就斂眸,索性不看了。
溫熱的氣息湊近,蜻蜓點水般蹭了她的唇。
璃月閉眼,隻要不看他的眼睛怎麼樣都好。
溫軟的唇,一下一下蹭過,很是溫柔,璃月不知不覺迷失在這片溫柔裡,不知不覺配合他,迎合他,呼吸相融,唇齒相依
一吻罷,璃月軟在了楚郎君懷裡,繼而就聽到楚郎君對著外頭吩咐:“去趟周將軍府邸。”
“是。”
璃月靠著楚郎君不想分開,這般有依靠的感覺真好,伸手,五指滑進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心口泛起細細密密的疼,手不自覺將郎君的手握的緊緊的,她好害怕這肩膀和手,將來也會靠彆的女子,牽彆人手的,想著好殘忍啊。
楚珩鈺看著璃月緊握微顫的手,柔聲,“在想什麼?”
“你做什麼總問我在想什麼?我在想什麼關郎君什麼事?”
“孤是你的夫,自然要知曉你想什麼。”
“郎君好霸道,我就不告訴郎君。”
楚珩鈺彎唇,撩起璃月的下巴便又是深深一吻,略帶著懲帶著罰,他是夫,霸道不是應該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