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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挑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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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一樣,夏侯紓也不相信兩個無親無故的人會長得如此相似。她高價購買的那幅易舞的畫像,跟眼前的女子何其神似,又或者說她們原本就是同一個人。

至於這背後到底藏著什麼秘密,也許就是這個易舞死因的關鍵。

夏侯紓還沉浸在震驚和猜測之中,絲毫沒注意有人關注到了自己。

宇文恪唇角彎彎,端著一杯酒輕輕搖晃著,琥珀色的液體在酒杯中散發出濃濃的酒香。他看著夏侯紓,忽然說:“莫賢弟,你盯著小王的美姬,目光灼灼,真類賊也。”

眾人一聽,立刻看向夏侯紓,見她神色慌張,立刻露出一臉壞笑,仿佛她真的色膽包天,竟敢覬覦淩王世子的女人。就連依偎在宇文恪旁邊的黃衣女子也抿嘴輕笑,眼波如一灣春水,嫵媚動人。

夏侯紓麵色一沉。她對宇文恪的調侃非常不滿,但矢口否認又顯得自己做賊心虛。與其躲躲閃閃讓人議論,倒不如做得直白大膽些。而且她現在的身份是年少無知的愣頭青,又何須在意顏麵?

打定主意後,夏侯紓索性大大方方的站起身來,端起酒杯走到黃衣女子跟前,不慌不忙地繞著黃衣女子打量了一圈。

這女子粉麵桃腮、體態纖細,柔弱無骨,鵝黃的輕衫裹在她身上就如同披在一陣風上,隨著她的一舉一動搖曳生姿。這樣的美人,就是天生的尤物,有男人為她癡狂,甚至偷梁換柱也說不定。

感慨之餘,夏侯紓漫不經心地說:“世子儘管放心,君子不奪人所愛,我雖不才,卻也沒有這樣的喜好。隻是方才見了這位美人,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所以多看了幾眼罷了。”

姚繼輝聽了忍不住放聲大笑道:“我府中的小娘子也愛聽這樣‘疑似故人’的話,不論我怎麼說,她們都信,相處起來也就更加的柔情似水。想不到莫賢弟小小年紀竟然也有如此覺悟,他日必成大器!哈哈哈……”

其他人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明明是在說一件很嚴肅正經的事,結果卻被當成了登徒子調戲良家的戲言,果然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淫者見淫。

“我話還沒說完呢!”夏侯紓瞪了姚繼輝一眼,“我之前隻是覺得有些形似,方才走進了一看,更是覺得神同一人,適才唐突了。”

“是嗎?”宇文恪麵露驚訝,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還特意看了一眼身旁的黃衣女子,方問,“不知我這美人與何人相似?”

黃衣女子也是一臉茫然。

夏侯紓猜到宇文恪會裝傻充愣,便說:“前些日子我與夏侯兄長到丞相府拜謁,曾在府中遇到一位美人,那可真是美若天仙,婀娜多姿,叫人見而不忘。聽丞相府的下人說她是丞相大人的寵妾,他們都喚她易夫人。”

說著她莞爾一笑,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黃衣女子,繼而又一字一頓道:“我瞧著與世子的美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呢!”

眾人聞言都開始回憶自己有沒有見過丞相府那位受寵的妾室,其中不乏有知曉其中內情的人,紛紛低頭嘀咕起來。

一人說:是了是了,我家在城西開了一間首飾鋪子,半年前接了丞相府的單子,說是府上一位如夫人要打首飾,掌櫃不敢怠慢,親自帶了樣子上門去,見到的便是那位易夫人。我家掌櫃回來逢人就誇易夫人有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容。我當時還以為是那掌櫃想攀丞相府的高枝信口胡謅誇大其辭呢,如今見到世子身邊這位美姬,又聽了莫賢弟一席話,才覺得此言非虛。當真是個美人啊!

另一人說:我也聽說了,那易夫人據說就是出自恭王府,而且自她入府後,我行我素,連明嘉郡主都沒放在眼裡。就王昱坤那小子都還私底下跟我們說過他這位“庶母”美豔無雙,看得他心潮澎湃呢!

說到王昱坤垂涎父親的寵妾,大家似乎都來了興致,加入討論的人也就越發多了。說著說著大家又感慨因為易夫人的存在,京中許多勳貴家裡又多了幾個有才有貌的妾室,而且一個個都自恃才情美貌有恃無恐,把不敬主母當成了一股風氣,以致勳貴子弟們被內宅之事糾纏得頭大如鬥。

他們在議論的時候,還時不時拿眼睛往黃衣女子身上瞧,仿佛眼前的這個女子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人,再說起來時也就形象立體了。

黃衣女子臉色便有些不好。

宇文恪卻隻是輕輕一笑,喝了一杯酒,不痛不癢道:“我還以為我的美姬容貌舉世無雙呢,沒想到竟然也落俗了。”

剛從好友那裡聽了一耳朵渾話的姚繼輝立馬插話道:“美人成雙,這是好事,怎會落俗呢?我若是能有這樣的美人兒天天服侍在側,此生足矣。要我說,世子可真是好福氣!”

沈氏兄弟也跟著附和。

眼瞧著宇文恪沒有任何異樣的反應,隻是好整以暇地喝著酒,夏侯紓也不著急,跟著旁邊的人笑了笑,繼續說:“丞相大人的寵妾與這位姑娘長相極為相似,又都來自陵都,莫不真是對姐妹吧?”說完她還刻意看了黃衣女子,故意加重了語氣道:“像!實在是太像了!若是丞相大人見到這位姑娘,隻怕也要認錯了。”

經她這麼一說,其他人更加好奇了。

陵王世子的寵妾跟王丞相的寵妾長相相似就罷了,結果這兩人居然還有可能是對姐妹花,怎麼聽都很讓人興奮呀!

要知道,王丞相可是與陵王是一輩的!如同叔侄一般的兩輩人分彆納了一姐妹花中的一個,日後見了都不知道怎麼稱呼呢!

是繼續視為叔侄,還是視為連襟呢?

眾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宇文恪卻是一臉平靜,半晌才淡淡地說:“莫賢弟可真愛開玩笑,不過是人有相似,物有相同罷了。來日若是有幸遇上你口中所說的易夫人,我倒是要好好瞧瞧,看看是不是真如同你說的那般。”

宇文恪說完繼續招呼其他人喝酒,試圖繞開這個話題。

夏侯紓故意提起這個話題,就不會讓他如願。

“的確是個玩笑。”夏侯紓接過他的話,笑得十分坦然。她頓了頓又說:“隻可惜天妒紅顏,丞相大人的寵妾已在一個多月前突發疾病過世了,世子又如何能遇上,那豈不是大白天撞鬼了?”

眾人隻當夏侯紓是在講笑話,也就禮貌性地咧嘴笑了笑,紛紛改口說宇文恪現在所擁之人已是舉世無雙了。

然而一直維持著端莊儀態的黃衣女子在聽到“撞鬼”之後終於堅持不下去了,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再看夏侯紓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怒意。

宇文恪見狀不慌不忙地說了句“白芍,你下去吧。”

名叫白芍的黃衣女子這才恨恨地拂袖而去。

宇文恪端起酒杯仍然跟無事人一樣對在場的眾人說:“女人心眼小,就愛耍小性子,各位千萬彆見怪。來,我們繼續喝酒!”

這哪是心眼小,這是被戳中要害了吧!

夏侯紓腹誹著。

不過有了新發現,她也不擔心這件事的走向了。而且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也不好繼續追究,於是跟個沒事人一樣跟他們飲酒。

趁著大家互相恭維之際,夏侯紓偷偷看了眼夏侯翊,隻見他神色如常,正與宇文恪等人討論著剛上來的寒潭香。

這不太對勁啊!若是往常,看到自己這樣挑釁他人,他早該阻止了吧?為何近日卻這般沉著冷靜,甚至冷眼旁觀?

夏侯紓的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夏侯翊上次跟她說的話也曆曆在目。

他說:“京城裡與他交情深厚的皇親貴胄多了去了,我不過隻是其中之一。在外人看來,我不也是不思進取的人嗎?而且這件事你弄錯了,不是他宇文恪來接近我,是我主動接近他的。按照你的推斷,難道不是我目的不純嗎?”

他還說:“紓兒,遇事不要光憑眼睛看,還要多用腦子想想。”

所以夏侯翊說他有意接近宇文恪,其實是真的。他說他目的不純,也是真的。這也就解釋了他為什麼非得帶自己來圍場,出門前又故意拖延時間導致遲到,引起大家的注意。

或許在這件事上夏侯翊還有其他目的,帶她來圍場也隻是順便為之,但有他的暗中幫助,夏侯紓知道自己會少走很多彎路。

不愧是親兄長,關鍵時刻還是護著自家人的。

夏侯紓再看向夏侯翊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敬佩和感激。

酒喝得差不多了,宇文恪才興致勃勃地帶著眾人去射箭。

他最近新得了一把好弓,是上好的柘木製的,弓上用黃金包裹著,還鑲嵌著十二顆珍貴的綠寶石,在日光照耀下異常的華美。據旁邊人的提示,這張弓是天子賞賜的,足見皇家對陵王府有多重視。

宇文恪似乎並不在意這是皇恩,反倒是頗為大方地將弓遞給夏侯翊,爽快道:“夏侯兄,我聽聞你們夏侯氏的兒郎向來善於騎射,尋常孩童才開始學走路,你們就要學騎馬了;人還沒有弓高,就得學射箭。想來夏侯兄在騎射上必是技藝超群。小王平日裡對騎射也十分感興趣,今日機會難得,你我比試一局如何?”

“有何不可?”夏侯翊也不怯場,接過弓箭瞧了瞧,又佯裝開了開弓,不由得稱讚道,“果然禦賜之物就是不一樣!”

說著便二人便開始比劃起來。

夏侯紓對宇文恪的騎射功底也心生好奇,便隨著眾人去觀看。

夏侯翊與宇文恪二人趁著酒興立定腳跟,搭上箭,拉開弓,瞄準靶心。隻見那彎弓越發被拉得如一輪滿月,運足了氣勢。

有微風拂過,紅楓林裡的樹葉輕輕搖曳,圍觀的眾人一並屏息凝神,生怕驚擾了場上的兩人。

忽聞“嗖”的一聲,兩枝白羽箭同時射了出去,紛紛射中靶心,贏得其他人一陣喝彩。

兩人神采奕奕,一看結果,均是哈哈大笑,頗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宇文恪拍了拍夏侯翊的肩,豪爽道:“夏侯兄,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

“世子也不差。”夏侯翊笑道,“你這才叫深藏不露!”

宇文恪沒接著往下說,遂笑了笑。

其他人見他們開了個好頭,也紛紛效仿,裝模作樣地拿了弓箭上去比試一番,圍場裡一下子熱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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