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藏寶人帶來的是一遝信劄。
聽介紹說是民國時期“三沈”所寫。
李羨魚微微一樂,三嬸,我還三叔呢!
隨即他就知道自己又孤陋寡聞了。
所謂三沈,是指沈士遠三兄弟,當年北平文化界的權威,和周樹人兄弟齊名。
三沈,二周,二馬說的就是他們。
藏寶人的自報價是15萬,最後專家給出的估價是10萬,很不錯的東西。
最後一件藏寶則是一件民國時期的黃花梨筆筒,自報價是兩萬,專家卻給出了4萬元的報價,算是一個意外驚喜。
節目錄製的斷斷續續,差不多花了三個多小時才終於錄製完成。
當導演宣布錄製結束的那一刻,早就等待多時的李羨魚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後台。
三個藏寶人正在互相交流。
謝梓源有些羨慕的看著那件黃花梨筆筒,暗暗想著,他這件箱子怎麼就不是黃花梨材質的呢?
折騰來折騰去才弄出個6000元的估價,媳婦天天嚷嚷著沒處放,皮子還不太好保存。
這箱子確實是他在西京買的,不過不是幾年前,而是幾個月前。
拿回來他就去古玩市場谘詢過價格,沒想到轉了一圈就沒有一個出價高過2500的!
“也行吧,總算是沒賠,賺3000也是賺啊!”
“就是不知道這玩意好出手不,好像沒多少人有興趣玩這種偏門的藏品。”
正琢磨著,敲門聲響起,一個年輕人推開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隻見他目光隨便一掃,便徑直衝著擁有黃花梨筆筒的那個藏寶人走去。
果然!
“程老師,請問您這筆筒有意思轉手嗎?”
程毅搖搖頭,他這不是想熬價,是真沒打算在這個時候出手。
“3萬5,程老師您考慮一下。”
程毅一愣,專家都給估價4萬,你給我開3萬5,是你有毛病還是我聽錯了?
“是這樣的,程老師您要是一直關注這些鑒寶類節目就會知道,專家估價普遍偏高……”
李羨魚昨天可是下了好多功夫的,什麼抖音快手小紅書嗶哩嗶哩全都刷了,看了好多有關鑒寶節目的評價。
沒有上來就直奔目標這一招則是跟王西學的。
“我怎麼聽人家說專家估價都普遍偏低呢?”
“不過都無所謂了,反正我也沒準備賣。”
程毅目光戲謔的看著李羨魚,小子,以為我們隻是普通的愛好者就好忽悠,你還嫩了點。
李羨魚遺憾的搖搖頭,轉身對拿著“三沈”信劄的老兄又照樣來了一套,結果自然也是很乾脆的被拒絕了。
他歎了口氣,站起身好像就準備離開,忽然又轉頭看向謝梓源,
“謝老師,您這個手提箱呢?”
話音剛落,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下一刻,房門推開,一個胖乎乎的老先生當先走了進來。
幾個人全都站了起來。
“吳老師您好。”
來人正是這期節目的嘉賓吳啟明。
“坐坐,都坐。”
“參加節目的感覺怎麼樣啊?總體來說,這一次藏品的質量很高……”
老先生東拉西扯了一陣,最後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他看上那一遝“三沈”信劄了!
兩人互相試探了幾句,那人就跟著吳啟明幾人離開了,應該是都有意向,另外找地方談價格去了。
看到人終於走了,李羨魚鬆了口氣,剛想開口,沒想到又有人來了,而且他還認識!
袁宴茹的妹妹楊緇衣!
“咦,李羨魚,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看節目啊,你呢?看上什麼東西了?”
李羨魚有點心虛。
她應該不知道他和她姐姐的事吧?
萬一她也看上了那個箱子怎麼辦?
至於楊緇衣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多簡單啊,既然袁宴茹能很輕易的要來一個名額,那順便再幫自己妹妹多要一個有什麼好稀奇的。
“姐姐快要過生日了,我想給她買件禮物。”
李羨魚不由開始祈禱,千萬彆看上那個破爛箱子!
這理由一出,他就更沒法搶了!
“你看上哪件了?筆筒?”
“李羨魚,我不會是搶了你的心頭好了吧?”
楊緇衣似笑非笑的看向李羨魚,李羨魚總覺得她的笑容裡似乎還藏著點什麼彆的東西。
“不不不,大小姐您請。”
說罷他又扭頭衝著謝梓源道:
“謝老師,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談?”
謝梓源很乾脆的跟著李羨魚離開了房間。
楊緇衣看著李羨魚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秀氣的雙眉。
姐姐這段時間好像有點不對勁,居然有好幾次都主動提起了這個家夥,還試圖跟她打聽他的消息。
雖然那個借口聽起來很正常,但越正常就代表著越不正常!
好幾個專家都打眼的東西,他憑什麼能認出來,還趁機撿了個大漏?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嗎?
難道,姐姐她以為我們兩個有什麼問題?
不會是那家夥在姐姐麵前胡說了些什麼吧?
算了算了,今天先放他一馬,回頭再找機會試探試探。
那邊,謝梓源想賣,李羨魚想買。
因此交易進行的很順利,當李羨魚把價格加到8千的時候對方就很乾脆的吐口了。
抱著手提箱,李羨魚有點小激動,想了想,直接轉身就走。
真要是留下來等楊緇衣,萬一提起她姐姐豈不尷尬?
一路打車回到宿舍,很好,三賤客都不在,正好能好好研究一番。
不是木製,那就排除了珍貴木材這個可能,那麼剩下的,就很可能是名人用過的了。
隻是,怎麼才能證明是名人用過的呢?
他先看外觀,然後又把箱子打開,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沒看到任何特殊標記,不由陷入了沉思。
標記什麼的不要去想了,那些人檢查的應該會比他更細致。
其他證據也不靠譜,就算是有名人拿著這個箱子的照片,也沒辦法證明就是這一件。
那,玄機到底在哪裡呢?
想來想去想的頭疼,李羨魚決定不想了,明天拿公司找人幫忙看看,說不定就有人能鑒定出來呢?
時間慢慢來到九點,走廊上一陣腳步聲響,三賤客一起回來了。
“都乾嘛去了?”
“唉,鬱悶!”
“完蛋!”
“了無生趣!”
“臥槽,這是怎麼了,你們集體被人收拾了?”
蔣國宏的胖臉皺成了包子。
“沈知予你知道嗎?就是師院那群女生裡最漂亮那個。”
杜冰咬牙切齒的接道:
“被曲道源那賤人拿下了!”
鄧岩搖搖頭,
“我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其中必有隱情!”
李羨魚一陣哭笑不得,拿下就拿下唄,乾你們什麼事啊。
“不不不,話不能這麼說!”
“關鍵是那小子太嘚瑟了!”
“他竟然說是對方主動追的他,我覺得肯定是在騙人!”
“你們管他那破事呢!對了老鄧,你看上那個呢?”
“沒戲,約不出來。”
約不出來?
李羨魚腦海瞬間浮現出李思思醉眼朦朧的樣子。
該不該教他呢?
不如先讓他去探探路。
反正他老爸老媽都是警察,真乾了應該也有辦法擺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