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半靠在台階的欄杆上，目光落在無人機傳回的畫麵上，搖了搖頭，嘴角掛著一抹玩味的笑：“這個馬仙洪啊……”
他語氣輕鬆，仿佛在評論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人性本就是趨利避害。風光時萬人追捧，危險時轉身離去。這道理，他居然還沒搞明白？”
畫麵中，馬仙洪滿身法器，神情嚴肅地帶領著一小隊異人朝修身爐走去，顯得孤單又執拗。
林風繼續說道：“他啊，自以為是救世主，是普通人進化的領路人，可實際上，他隻是個沒有‘分寸’，不知輕重的人。”
話音未落，一旁的王也已經忍不住了，捅了捅諸葛青的胳膊，語氣中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
“哎，諸葛青！你夠雞賊的啊！一看形勢不對直接就投降了，毫不拖泥帶水！”
一旁的張楚嵐感到惋惜，沒有成功打諸葛青一頓。
林風更是心痛，諸葛青投降的這麼快，那‘王也踏青圖’不就消失了嘛！這可是異人界的一大名場麵啊！
諸葛青打了個冷顫，感覺王也似乎在心裡瘋狂詛咒他。他笑嘻嘻地接道。
“哎呀，老王，這你就彆怪我了。我那是年輕不懂事嘛！現在你看，我懸崖勒馬，回頭是岸，這不是幡然醒悟了嘛！”
王也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裡已經盤算了上百種揍他的辦法，可最終還是無奈地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語氣複雜。
“算了，你能及時止損不趟馬仙洪的渾水，倒也讓我欣慰。隻是……一點點愧疚感都沒有嗎？”
“愧疚感？”諸葛青挑了挑眉，滿臉無辜地看著王也，“老王，你想說啥？”
“幾天觀察下來，馬仙洪這個人怎麼樣先放在一邊，但是他對你確實不錯，你倒好，他大難臨頭你連樣子都不裝一下，直接就投降了”
“得了，你也彆在那用話激我，”諸葛青笑眯眯的說道。
“你擔心我進了村子就會被馬仙洪影響，甚至認同了他？瞎操心，這個人再好我也不會和他深交的。”
“哦，怎麼說？”
“在與人的交往中，有一個特質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分寸。你溫潤，碧蓮通透，靈玉端正，你們都是有分寸的人，在善待自己的時候也理解彆人。”
“停！”張楚嵐額頭瞬間冒出幾條黑線，抬手打斷諸葛青的話。
“什麼叫碧蓮？我人還在這呢！”
“哈哈哈哈！”一旁的王震球早就笑趴了，直接攬住張楚嵐的肩膀。
“阿蓮啊，看來你這‘不搖碧蓮’的稱號已經深入人心了啊！”
臨時工群裡更是炸了鍋，二壯飛快敲下幾行字：“阿蓮，阿蓮，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
整個場麵笑聲連連，張楚嵐卻無奈扶額：“諸葛青，你再這麼說，我真揍你了。”
諸葛青擺擺手，接著說道：“所以我願意跟你們來往，為你們付出點東西也值得。但馬仙洪不行。”
他的神色變得認真起來，目光再次投向屏幕上的馬仙洪：“他做事沒分寸。新截教主張有教無類，聽上去挺偉大，但他連截教的教訓都沒吸取。”
“起碼當年的截教，最後還能留下一批人。而他呢？一次簡單的勸離，就搞得村子內訌。馬仙洪能給予普通人力量，卻沒有教會他們如何掌控力量。這不是幫助，這是害人。”
“現在跟在他身後的人，真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嗎？他們隻是把這場戰鬥當成一場遊戲罷了。”
諸葛青攤了攤手，語氣帶著幾分無奈。
“我們這些人，包括他和他的十二上根器在內，哪個不是踩著刀尖走過來的？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一點點磨出來的本事。”
“而他製造出來的這些人，狂妄、輕佻，不知所謂，甚至連痛苦的滋味都沒嘗過，就跑過來戰鬥。”
他搖了搖頭，聲音低沉：“這些人，隻是一群誤入異人世界的觀光客罷了。”
伴隨著諸葛青的話說完，馬仙洪的身影也映入了他們的眼中。
隻見他臉色鐵青的走了過來，身後的十二上根器緊隨其後，每個人的眼神都帶著不善。他的目光如利刃，直指諸葛青。顯然，剛剛的話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臨時工們見狀，不禁站得更筆直了一些，可緊張之餘，總有那麼幾個不靠譜的聲音在作妖。
“喲，乾侄子，你來了啊！”張楚嵐一開口就放了個驚雷。
“噗嗤——”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瞬間破功，臨時工們沒忍住笑出聲來，就連王也都伸手捂住臉，拚命壓製笑意。
馬仙洪黑著臉，語氣無奈中帶著惱火：“張楚嵐，你少在這插科打諢！”
隨後，他把視線轉向諸葛青，神情複雜：“諸葛青，原來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一個人嗎？我還以為我們相處這幾天，已經算是朋友了。”
諸葛青不慌不忙地聳了聳肩，臉上的笑意帶著一絲無奈。
“你說的沒錯，我們算朋友，但朋友之間，也得講點實話。剛才發生的事情，難道沒有驗證我的話嗎？你自以為是為了他們好，可是你有沒有問過，他們真的理解你的用心嗎？”
他指了指遠處那些已經離開的村民，目光淡然。
“你沒有考察過他們的品性，也沒教會他們如何駕馭力量。你隻是出於自己的一廂情願，就給了他們這些東西。而現在，傷害最大的，反而是你自己。”
馬仙洪一時語塞，沉默片刻後，低下了頭。他的沉默像一塊石頭砸進湖心，激起了十二上根器的怒意。
“好你個二尾子！你少在那挑撥離間！”
劉五魁大吼一聲，手中的法器微微亮起。
“馬村長，你彆聽他的，那些白眼狼，根本不值得你費心！他們離開是他們的損失！”
仇讓也連忙站出來附和。
“是啊，馬村長，你看，我們這些人不還站在你身後嗎？人各有誌，誰也不能保證所有人都會跟隨你！就算是聖人，也不能完全看透每個人的心思。”
哈日查蓋也是點頭道，““馬村長，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你振作起來，我們一起麵對眼前的挑戰。”
其他人也是紛紛安慰起馬仙洪來，張楚嵐遠遠看著，忍不住連連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我說你們啊，不止是馬仙洪，你們難道以為自己就沒問題嗎？”
這話像是一道驚雷，把上根器們的情緒直接點燃。
劉五魁第一個站出來，怒瞪著張楚嵐：“你小子什麼意思？”
仇讓也按耐不住，攥緊了拳頭：“張楚嵐，彆仗著你是天師府的門人，就在這裡胡說八道！”
其他人紛紛開口附和，場麵眼看著又要炸鍋，但馬仙洪抬起手，製止了他們。
“張楚嵐，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