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準備好了嗎？”
這聲音，像是某種古老存在的低語，又像是命運無情的宣告。
林鋒感覺自己快被量子風暴給撕碎了，意識就像是狂風中的一粒沙子，隨時都會被吹散。
“我……是誰？”林鋒的意識模糊，本能地發問，他甚至快要忘記自己是誰了。
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的全息投影，穿透了量子風暴，出現在實驗室裡。
那是一個……怎麼形容呢？
像是人，又像是機器。
這玩意兒半邊身子是血肉，還帶著點兒腐爛的痕跡，像是從墳墓裡爬出來的。
另一半呢？
完全是機械，各種閃著光的線路和零件，拚湊出一種詭異的美感。
“臥槽，這造型，是剛從賽博朋克片場跑出來的僵屍嗎？”林鋒的意識雖然模糊，但吐槽的本能還在。
“你們……激活了……文明的……終極篩選……”全息影像開口了，聲音斷斷續續，像是信號不好的老式收音機，每個字都帶著滋啦滋啦的電流聲。
“終極篩選？篩選啥？選美還是選秀啊？”林鋒心想，“難不成還要整個才藝展示？”
就在林鋒胡思亂想的時候，艾琳突然衝了過來，一把將他按在了量子屏障上。
“吞噬我！但先吞下這個……”艾琳的表情決絕，像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哈？”林鋒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嘴唇一涼，有什麼東西滑進了他的喉嚨。
臥槽，這妹子要乾啥？強行喂食嗎？
緊接著，艾琳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殷紅的鮮血流淌而出。
但那血，卻不是普通的紅色，而是帶著一種詭異的金色。
她將這金色的血液，抹在了林鋒的右眼上。
“嘶……”林鋒感覺右眼一陣灼痛，像是被潑了硫酸似的。
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疼痛之中，林鋒的右眼，那隻移植了維克多機械義眼的右眼，開始瘋狂地跳動，像是要從眼眶裡蹦出來。
“這是……深淵之眼？”林鋒想起來了，維克多那隻詭異的機械義眼，似乎就叫這個名字。
疼痛越來越劇烈，林鋒感覺自己的意識像是被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無數的畫麵、信息、記憶碎片，瘋狂地湧入他的腦海。
他“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實驗室，無數穿著白大褂的人在忙碌著。
他們在一個個培養皿前，觀察著裡麵的……胚胎？
“這就是人類基因突變實驗？”林鋒明白了，自己看到的，是過去發生的“真實”。
那些胚胎，有的在培養皿中扭曲、變異，最終化為一灘血水。
有的則逐漸成長，發育出各種奇形怪狀的器官，像是一個個恐怖的怪物。
“這哪是實驗啊，簡直就是恐怖片現場直播！”林鋒感覺自己的理智值在瘋狂下降。
他看到，那些實驗人員，將那些變異失敗的胚胎，毫不留情地銷毀。
而那些成功變異的胚胎，則被小心翼翼地保存起來。
“這些……都是嗜血者的‘種子’？”林鋒恍然大悟。
他繼續“看”下去，發現那些實驗人員，並不是在單純地製造怪物。
他們似乎在……篩選。
篩選什麼？
答案很快揭曉。
那些成功變異的胚胎中，有一部分，開始出現了不同的變化。
他們的大腦，開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發育，甚至超越了正常人類的水平。
“這些……就是智慧者？”林鋒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麼關鍵。
畫麵一轉，林鋒“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複雜的機械裝置。
那個裝置，像是一個巨大的心臟，不斷地跳動著，每一次跳動，都釋放出強大的能量。
“這是……播種矩陣？”林鋒的心中，突然冒出了這個詞。
他“看”到，那些實驗人員，將那些智慧者的胚胎，與播種矩陣連接起來。
然後，那些智慧者胚胎，開始吸收播種矩陣的能量，他們的身體，開始發生更加劇烈的變化。
他們的身體，開始機械化。
他們的意識，開始與播種矩陣融合。
他們……變成了初代智慧者！
“原來……人類基因突變，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場……實驗！”林鋒感覺自己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一場……篩選合格‘容器’的實驗！”林鋒的聲音，在實驗室裡回蕩，帶著一絲顫抖，一絲憤怒，還有一絲……明悟。
而這場篩選，隻是為了選出能夠承載播種矩陣的“容器”！
就在林鋒“看”到這些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劇痛，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刀，在他的腦子裡狠狠地攪動。
他“看”到，維克多的機械義肢，那隻原本已經失去控製的機械義肢，竟然開始自動重組。
那些原本散落在地上的零件，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著，飛了起來，重新組合成了一個……鑰匙？
“這……是播種矩陣的密鑰？”林鋒明白了，維克多，竟然也是實驗的一部分！
“不……不對……這不僅僅是密鑰……”林鋒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沙啞，帶著一絲恐懼。
他“看”到，那把由機械義肢重組而成的鑰匙，正在逐漸變化，它開始變得更加複雜，更加……神秘。
“它……是通往深淵的……鑰匙……”艾琳的聲音，在林鋒的耳邊響起，帶著一絲虛弱，一絲絕望。
林鋒還想說什麼，但艾琳卻突然抬起頭，那雙原本清澈的眼睛，此刻卻變得一片空洞，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你聽……”“你聽……”艾琳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帶著一種不屬於人類的空靈。
林鋒愣住了，聽啥？
聽相聲還是聽鬼故事？
這都啥時候了，還玩文藝範兒？
可下一秒，林鋒就感覺自己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不是那種普通的安靜，而是……死寂。
就像是突然被扔進了一個真空的宇宙空間，所有的聲音，所有的震動，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林鋒想喊，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想動，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像是被凍結在了琥珀裡的昆蟲，絲毫不能動彈。
他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難道……這就是死亡的感覺？”林鋒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
不是用耳朵聽，而是……用心。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聲音。
像是無數人在低語，又像是某種古老生物在咆哮。
像是宇宙誕生的第一聲啼哭，又像是世界末日的最後哀嚎。
那聲音，充滿了矛盾，充滿了詭異，充滿了……誘惑。
“這……這是什麼聲音？”林鋒的意識，開始被這聲音吸引，像是飛蛾撲火一般，奮不顧身地向那聲音的源頭飛去。
他“看”到，艾琳的身體，開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那光芒，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刺眼，像是要把整個實驗室都融化掉。
“艾琳……你要乾什麼？”林鋒想阻止，卻無能為力。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艾琳的身體，在那光芒中，逐漸……分解。
她的皮膚，她的肌肉，她的骨骼，她的內臟……一切的一切，都化為了最基本的粒子，消散在了空氣中。
“不……”林鋒的意識，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呐喊。
但那呐喊，卻沒有任何聲音，隻有無儘的空虛。
“宿主必須……完整……”艾琳最後的低語，在林鋒的意識中回蕩，像是某種古老的咒語，又像是命運的宣判。
緊接著，林鋒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攥住。
無法形容的疼！
像是有人拿著一把燒紅的烙鐵，在他的心臟上，狠狠地烙下了一個印記。
他“看”到，艾琳的心臟處，一個血紅色的印記，正在逐漸剝離。
那印記，像是一個古老的符文，又像是一個扭曲的圖騰。
它散發著詭異的光芒，像是要把林鋒的靈魂都吸進去。
“這……這是什麼？”林鋒的意識，在劇痛中掙紮。
“這是……深淵的……烙印……”艾琳的聲音，再次響起，卻已經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深淵……坐標……”艾琳用儘最後的力氣，說出了這幾個字。
然後，她的身體，徹底消失在了光芒之中。
隻留下，那枚血紅色的烙印，懸浮在空中，緩緩地旋轉著。
它像是一個眼睛，一個來自深淵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林鋒。
“轟！”
一聲巨響，實驗室的屋頂，被一股強大的能量，直接掀飛。
一個巨大的黑洞，出現在了實驗室的上方。
那黑洞，像是宇宙的傷口，吞噬著一切。
“這……這是怎麼回事？”林鋒的意識，已經快要崩潰。
他“看”到，那個初代智慧者的全息影像，發出一陣刺耳的噪音。
“文明……重啟……開始……”
“重啟你妹啊！”林鋒在心裡怒吼，可他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黑洞，產生的巨大吸力，將林鋒，艾琳留下的烙印，還有那個初代智慧者的全息影像，一起吸了進去。
“不……”
林鋒最後的意識，隻剩下這一個字。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撕裂，被碾碎，被……吞噬。
在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他“看”到，維克多的機械義肢，那把已經重組成鑰匙的機械義肢，突然化為一道光雨，沒入了他的脊椎。
“這……又是什麼鬼？”林鋒已經沒有力氣吐槽了。
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像是墜入了無儘的深淵。
黑暗，無儘的黑暗。
寒冷，刺骨的寒冷。
孤獨，永恒的孤獨。
那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次，更加清晰，更加真切。
“歡迎……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