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再次安靜了許久。
似乎是知曉多說無益。
於是,他不再提及這件事,而是轉頭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揚起頭,咧嘴一笑:
“陳清照!義父你叫我阿照就行。”
話音響起,雖是笑意,但落在薑寒耳中,卻如同驚雷炸響!
“陳清照”
薑寒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這個名字,若是放在外界,可謂普普通通。
但落在他這位黃泉魔圖傳承者耳中,卻並非如此。
隻因黃泉大帝,其中黃泉二字,隻是名號。
而真名,便是姓陳,名清照!
再聯係到剛剛第一眼的熟悉感。
此人模樣雖然稚嫩,但五官卻與自己印象中的黃泉大帝相貌,有不少相似。
於是,他心中瞬間有了個猜測:“這人應當便是少年時期的黃泉大帝,不過,我並非是真正跨越了時間常長河,回到遙遠的過去,而是介入一段曆史的倒影裡?”
根據目前的線索,薑寒很快便得到了這最為合理的猜測。
隨後,他微微轉頭,看向還在傻笑的陳清照,神色不由變得古怪起來。
他實在很難想象,那尊無敵當世的黃泉大帝,在少年時期,竟是這般德性。
不過,也許正是因為對方這般夠不要臉的性格,才能在日後一步步崛起,最終證道大帝之位!
“看來,想要知曉一切的答案,唯有從他身上入手”
想到這裡,他收回思緒。
而陳清照還在喋喋不休:“義父,你看我長得多機靈,這腦門兒,搓火都能點著,義子不收白不收!”
薑寒輕咳幾聲:“咳咳,義父不義父的,休要再提。”
開什麼玩笑?他才二十歲,怎麼可能收義子?
陳清照聞言,眨了眨眼眼睛,欣喜說道:“嘿嘿,既然義父不行,那就是師父了。”
“師父威武!師父天下第一!”
薑寒懶得再去糾正,而是看向陳清照懷中那被掰成五塊的碎餅,說道:“你這是?”
陳清照原本還在拍著小胸脯嘚瑟,聽對方問起手裡的碎餅,頓時收起笑意。
他低下頭,輕輕“哦”了一聲,半晌才開口:
“這是……給我娘的。”
“我娘生病了,已經躺床上快半年了,老是咳嗽,吃不下飯,也不肯出門。”
“郎中說要用補藥養著,可補藥太貴了,家裡根本買不起。”
“我爹……他一個人扛著,白天給人挑水、搬磚、抬石頭,晚上還去碼頭卸貨,一天就睡兩三個時辰。”
說到這,陳清照低下頭,小手緊緊攥著那塊已經沾了灰的碎餅,眼圈慢慢泛紅。
“為了給我娘看病,我爹已經把家裡地都賣光了,連祖上傳下來的耕牛也賣了……可還是不夠。”
“你知道嗎?我娘每個月都要喝藥,最便宜的那種,一副也得五十文。”
“我爹一整天乾下來,撐死也就賺七八十文,除去飯錢,剩下的……連下一副藥都不夠。”
他抬起頭,眼神倔強。
“可我那個傻爹啊……還天天跟我念叨,讓我去念書,去私塾,說隻要我能考上秀才,將來就能光宗耀祖、讓娘過好日子。”
“哈,真傻。”
“都這樣了,還想著念書。”
“娘吃的都不夠,哪還有銀子送我去私塾?我才不想當什麼秀才!”
他握緊雙拳,說道:“我長大了也要去乾活,扛水、挑糞、上山砍柴……能掙一點是一點,隻要能幫我爹分擔一點,就多一點藥錢,我娘也許就不會那麼痛了。”
他咬咬牙,低頭看向手裡的餅:“現在……沒人肯雇我,說我年紀太小,我實在沒辦法了,隻能……偷一點吃的,留給我娘墊墊肚子。”
他說著,小心翼翼地把那五塊小餅又重新包好,塞進懷裡,像捧著什麼珍寶一樣。
薑寒見狀,不由有些動容。
而思緒,又仿佛回到了過去,自己母親還在的時候。
曆經何其相似?
沉默了一會兒。
薑辰開口道:“你多大?”
“九歲半。”陳清照抬頭,撇撇嘴,“還有一個月,我就十歲了!”
薑寒聞言,心中思緒萬千。
他從黃泉魔圖的傳承中,曾知曉過一條關於黃泉大帝的往事。
十歲生日時,一尊月輪境界的魔修臨城,血煉城池,城中百姓,無一幸免。
而黃泉大帝,卻因身懷特殊體質,被魔修看中,故而帶走,後傳授修行之法,助其提升修為。
最終為的便是將其培養至星輪境巔峰,然後將其煉製為血丹,助自己突破至日輪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