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2.23/仲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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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軼洲都這麼說了。

然後向桉——又給他發了一遍。

不過沒加“從胸圍到臀圍”那幾個字,隻有最開始單純的那三個數字。

之後薄軼洲又問了她幾個關於手臂手腕之類的尺寸。

向桉還要開會,沒辦法給他報,回他說開完會去量一下再跟他說。

薄軼洲回了個“好”。

周日當天,向桉沒去上班,但跟薄軼洲通過電話後,知道他在公司。

下午三點,稍微收拾了一下,穿衣服出門,去薄軼洲的公司找他。

晚上吃飯,兩人肯定要一起去,薄軼洲本來說要接她,但她也想工作一會兒,索性去找他。

他那裡可以給她提供電腦,她也可以麵對麵跟他討論一些維安項目的事情。

再來博安,向桉輕車熟路,用先前前台小哥給她的那張卡,刷了專梯上樓。

出了電梯,一路往裡走,在總助辦前遇到林輝,一愣,問他:“你們還在上班?”

今天周日。

“明天有個重要的商會,今天來加一下班。”他往旁邊讓開,示意她看身後的總助辦。

向桉往那處掃了一眼:“你們老板剝削。”

林輝笑了:“給的錢多,大家願意來。”

說完估計是怕向桉真的對薄軼洲有看法,又補了一句:“我們加班也不多,不是有緊急的事,周末都是休息。”

話音落,不遠處辦公室的門被拉開,林輝一眼看到手握門把的薄軼洲,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上次薄軼洲還問他跟向桉熟不熟,雖然不知道問的目的是什麼,但還是離遠點好。

總助辦麵對走廊這側的是落地窗,向桉又看到總助辦有人抬頭看這邊。

她低聲對林輝道:“不要透露我跟你老板結婚的消息,就說我是他的合作夥伴。”

林輝稍頓,明白她的意思是如果有人問起,讓他給給總助辦的其它人這樣說。

薄軼洲之前沒有這樣交代過他,他還以為他們結婚的事是對外公開的。

他稍欠身:“好的,太太。”

“還是叫我向小姐或者向總吧。”向桉道。

林輝點頭:“好的,向總。”

薄軼洲開門是因為給向桉發了消息她沒回,算時間她差不多到了,想先去接她。

沒想到開門看到她和林輝在說話。

貌似聊得挺開心,她看到他都沒過來。

向桉兩句跟林輝溝通好,抬眼看到薄軼洲還站在辦公室門口,提步走過去:“怎麼了?”

薄軼洲手從門把鬆下來,淡淡:“沒事。”

向桉跨進門內,薄軼洲在她身後關上門,之後兩人一前一後往辦公室內走。

向桉聽到薄軼洲在她身後問:“你剛和林輝在說什麼?”

“沒什麼,”向桉粗略地掃了眼他的辦公桌,給自己找能坐的地方,“我最近來你這裡太頻繁,讓他不要把我們結婚的消息說出去。”

薄軼洲撿起茶幾上的一疊財經報,剛往她的方向走了兩步,眉心稍皺:“什麼?”

向桉從他的左側辦公桌收回視線,想著剛剛進來時就應該跟林輝說搬椅子,現在忘了,還要讓薄軼洲跟他再講。

“除了家裡人你不是不想讓彆人知道我們結婚嗎?”向桉看過來,很理解的樣子,“你不是怕麻煩?”

薄軼洲掃了她一眼,見她表情認真,默了一秒,繞過她往不遠處的桌前走:“嗯。”

向桉輕聳肩,覺得雖然跟薄軼洲還是不太熟,但這兩天接連見麵,跟他溝通起來也沒什麼問題。

一時起了閒聊的心思,往前跟了兩步道:“林輝本科跟我一個學校,專業也相近,算我半個師兄。”

薄軼洲已經走到桌前,給外麵秘書辦撥了個電話,讓人拿電腦和座椅來。

電話再掛,向桉靠在他的辦公桌前側,還在跟他聊林輝:“我們學校是還可以,感覺林輝工作能力很強,法務專業也了解很多,他好像修了兩個學位”

半敞的辦公室門被打開,兩人從外搬進來薄軼洲要的東西。

聽到動靜,向桉直身,再抬頭,正好觸到薄軼洲的眼神。

她本科在國外四年,母校情節很重,這會兒看到薄軼洲看她,才意識到自己貌似說得有點多了。

也不知道薄軼洲喜不喜歡聽。

緊急刹住車,眼神示意了一下正在搬東西的兩人,轉換話題:“我過去幫忙。”

薄軼洲點頭,半秒後收了視線轉身,從筆筒裡挑了支好用的鋼筆,放在她要坐的位置上。

隻是搬個椅子而已,助理不讓向桉動手幫忙,她隻好脫了外套,走到靠窗的衣架,把衣服掛起來。

等掛好衣服再走回來,薄軼洲已經幫她整理好了座位。

工作的時間過得很快,不出一個小時,向桉把周五剩的那點報表看完,扶著後頸輕輕轉了下脖子,伸了個懶腰。

落眸再看不遠處的薄軼洲,發現他也沒有再工作,而是垂眼看手機,不知道在回誰的消息。

正琢磨要不要找點事乾,她自己的手機也響了。

向司恒:[晚上跟薄家吃飯?]

他畢業在國外創辦了公司,在國外幾年,從去年開始重心才移回國內,近一年國內國外兩邊跑,大多時間都在飛機上度過。

前幾天剛從國外回來,今天晚上要吃飯也中午才從家裡知道。

向桉知道向司恒和薄軼洲在生意場上不對付,對薄軼洲這人評價也不高。

所以跟向司恒聊薄軼洲,總是有點心虛。

她按著椅麵坐直,手指輕輕蹭過鼻尖,回:[從領證到現在兩家人還沒見過,所以吃個飯。]

向司恒:[從領證到現在都沒見過,不是他薄軼洲的問題?]

向桉不希望兩人鬨得不愉快,下意識維護:[也不算吧,我也不想讓他見我爸。]

停了幾秒,對麵回。

向司恒:[胳膊肘往外拐。]

向桉尋思她這也不是胳膊肘往外拐,隻是希望大家和平相處。

向司恒:[你現在在家?]

向桉腳抵著桌下,往後退了點椅子,瞄了眼斜前方的薄軼洲。

向桉:[我在博安。]

向桉對著辦公桌隨便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那端向司恒看過後,又是皺眉。

向桉的照片沒有拍到薄軼洲,但拍到了他的電腦,能看到偌大的辦公桌,兩人一左一右,坐得很遠,不像夫妻,像在談合同。

還是談完就拍屁股走人,不知道下一單還能不能做成的合同。

向司恒:[你現在準備乾什麼?]

距離晚上吃飯還有幾個小時。

向桉瞥了眼自己的電腦屏:[看會兒電影吧。]

工作都做完了,想放鬆一下。

向司恒:[讓薄軼洲陪你。]

向桉:[什麼?]

向司恒:[你千裡迢迢去他公司找他,正是周末,你想看電影他還不陪你?]

向司恒:[如果是這樣趁早和他離了算了。]

向桉覺得向司恒千裡迢迢這幾個字用得有點誇張,開車半小時而已,況且薄軼洲最開始說接她來著。

還沒等再給向司恒發消息,薄軼洲的手機響了。

聽到鈴聲,她抬眼看過去,看到薄軼洲瞧了眼屏幕,眉心很輕地皺了下,再是起身接起來。

“喂?”

辦公室很安靜,向桉聽到他手機那側模糊的男聲。

她感覺是向司恒。

而這種感覺在薄軼洲走出辦公桌後,又聽了幾句手機那端人說話,再看向她時,更強烈了。

“我知道了,”他收回視線,左手把桌子上的筆架收回抽屜,“我問一下她。”

通話掛斷,向桉還維持著兩手捏著手機放在桌下,仰頭看他的姿勢。

薄軼洲朝她走過來:“你哥讓我陪你看電影。”

向桉:“向司恒?”

“嗯。”薄軼洲已經走近,站在她桌子旁,目光在她亮著的屏幕落了下。

向桉的電腦屏確實停在某個播放軟件,電影隻播了開頭,被暫停了。

“你準備看電影?”他問。

向桉示意了一下收納包裡正要往外拿的耳機:“對,合同看完了,放鬆一會兒。”

薄軼洲又掃了眼她的屏幕:“什麼電影?”

向桉雖然很愛工作,但愛好上卻和平常二十多歲的女孩兒並無差彆,現在電腦上播的是一部愛情片。

還是部沒什麼營養,男女演員漂亮帥氣的,很浮誇的,國外霸總片。

她平時工作太累,閒下來就喜歡看些不帶腦子,又對視覺友好的——爽一下。

什麼商業爆米花片,俊男美女粗製濫造片,她都看。

反正放在那裡聽個響,隻要不讓她動腦子就行。

但眼下薄軼洲問,她沒好意思講。

耳機抖了抖收回去,糊弄道:“一個講述如何打造自己的商業帝國,富有現實借鑒意義和學習意義的曆史記錄電影。”

霸總片,這麼概括應該也沒錯吧。

早知道會被抓到就不看了,她也就是看網上評價好,不然也不會打開。

薄軼洲顯然不是很信她的話,又瞧了下她那電影的片頭:“曆史紀錄片畫質這麼好?而且演員也”

實在長得太偶像劇了點。

向桉像是猜出他的想法,很冷靜地叉掉視頻軟件,把筆記本合上。

抬眼看他,臉不紅心不跳:“那創造商業帝國的也有長得好看的啊,比如說你。”

薄軼洲:

她倒是會誇人。

看薄軼洲看著她沒說話,她趕緊把話題岔開,一邊收拾桌麵自己的文件夾,一邊往他的電腦處望了兩眼:“我們用你的電腦看?”

“不用,”薄軼洲從她手裡接過筆記本的電源線,繞好,“後麵休息室有投影和幕布,去裡麵看。”

向桉哦了一聲,往後靠了靠,看著薄軼洲幫她收拾東西。

去裡麵看挺好,有投影,應該還有沙發。

唯一不好的是,不知道他那休息室大不大,燈一關,兩人坐一起,難免會沒話可說,不自在。

那她等會兒可不能再看霸總愛情片了,萬一有吻戲可尷尬了。

薄軼洲幫她把電源線和鼠標纏好,放在她剛合上的筆記本上:“走吧?”

向桉起身,跟著薄軼洲往他的休息室走。

休息室門推開,向桉站在薄軼洲身後,往裡看了一眼,空間不小,但客廳連著臥室,再往裡還有浴室,單獨客廳的麵積就顯得沒有那麼大了。

肯定是比不上薄軼洲的的家。

薄軼洲往後撤身,示意她進去,等她坐在沙發上,撿了電視櫃前的遙控器,控製窗簾關上,又問她想看什麼。

“都行。”向桉撿了個抱枕塞進懷,往後倚了倚,舒服地靠著,她就是想休息一會兒。

薄軼洲實在不知道女生喜歡看什麼,按動遙控器搜了一圈,還是轉頭問她:“你喜歡什麼類型?”

向桉在記憶裡搜索了一下自己看過的,薄軼洲大概率是不會想看車禍,失憶,霸總之類的。

她淺淺思索,之後決定:“看懸疑吧,網上搜一下,隨便找個評分高的。”

薄軼洲點頭,轉回去再看向幕布:“床上有盒子,你看一下,是我媽給你訂的衣服。”

昨天就送到了他這裡,他還沒來得及給她。

向桉扭頭看了一眼,在斜後方的大床上找到薄軼洲說的那個盒子:“等會兒吃飯要穿嗎?”

“隨你。”宋敏芝送衣服隻是心意,她真不想穿也不會說什麼,他當然也是。

但向桉覺得衣服給都給了,不穿不禮貌:“還是穿吧。”

薄軼洲還在找電影,聞聲道:“那你先去試試?不舒服或者不喜歡就穿自己的衣服。”

向桉看到他還在認真看各個電影的評分,想想也覺得不如自己先去試衣服。

懷裡的抱枕放下,起身繞過去,拿起放在床上的盒子,打開看了兩眼,環視房間,浴室旁邊有衣帽間:“我去衣帽間試?”

薄軼洲背對她,終於找到一部反響還不錯的片子:“嗯,你先去。”

向桉拿著盒子進到衣帽間,剛想脫衣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麼覺得不對了。

薄軼洲自己的休息室,衣帽間並不大,也沒有門。

雖然衣帽間是長方形,她站在最裡側換,外麵應該看不到,但沒有門還是讓她有點沒安全感。

她拿著衣服站在原地猶豫,兩秒後還是打算去隔壁浴室換。

拿著盒子剛走出來,和調好電影放下遙控器的薄軼洲對上視線。

男人眼神疑問:“怎麼了,不合適?”

“不是,”向桉擺手,捏著盒子的手略微收緊,示意一旁的浴室,“我準備去浴室試。”

薄軼洲瞥了眼她身後,了然,隨後他朝她走過來。

向桉站在原地,看到薄軼洲走近後,撩眸掃了下她身後的衣帽間:“在衣帽間換吧,裡麵有沙發和鏡子。”

“我不進去。”他說。

衣帽間確實比浴室方便得多,而且向桉本意不是為了防他,所以下意識糾正:“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薄軼洲看著她。

他問得很平和,不帶任何調侃,但向桉莫名覺得就是從他眼睛裡看出了戲謔。

“我不進去,而且外麵也看不到。”他又說。

向桉:

她確定了,他就是故意的。

向桉摸了摸耳朵,不想示弱:“看到也沒關係,畢竟我們是夫妻,而且如果有背後拉鏈,可能還要請你幫忙。”

不行她就找機會看回來。

反正是夫妻,不能認輸。

薄軼洲很顯然沒想到她會這樣說,頓了半秒後不明顯地笑了下,之後很隨和地點頭,左手示意了一下旁側落地窗:“我在那裡等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喊我。”

向桉也臉色平靜點頭,多看了他一秒,之後拿著盒子轉身進了衣帽間。

衣帽間的門在西北角,房間很深,隻要薄軼洲不是站在門口,確實看不到。

旗袍是長款,月白色,到小腿,尺寸正合適,她穿好後對著鏡子看了看。

有百年傳承的曆史,做出來的衣服確實不一樣,從肩到腰,版型剛剛好,一寸不多,一寸不少,把她的身材優點全都展現出來,很好看。

對鏡多看了兩眼,正打算脫下來,聽到外間男人的聲音。

“換好了?”薄軼洲的聲線沉穩而有磁性。

向桉剛解開肩頸的扣子,聞聲應道:“對,顏色很好看,尺碼也合適。”

薄軼洲從落地窗前轉身,往衣帽間的方向走了兩步:“出來讓我看看。”

向桉聞言手頓,把剛解開的扣子扣回去,從衣帽間走出來,走到門口,正撞上走過來的薄軼洲。

她常穿運動裝或者職業裝,上次穿露肩的裙子還是兩個月前的商宴。

此時被薄軼洲看著,不自覺地拽了拽裙子。

她倒不是覺得穿這種衣服不好意思,是被薄軼洲看著不好意思。

因為要看電影,窗簾都基本都拉了,休息室內的照明隻靠著幕布反射的白光和牆上的壁燈,不算亮,氣氛有莫名的曖昧。

而且老實講,旗袍是一種露膚不多但很有韻味的衣服,她有運動的習慣,身材條件很好,穿這件旗袍,有點前凸後翹。

薄軼洲也沒想到向桉穿這件衣服會這麼好看。

因為是宋敏芝給的衣服,他怕明明不合適但向桉出於禮貌湊合,所以才說讓她出來,他看一眼。

兩秒後,他視線冷靜地從她身上收走,隻落在她臉上。

“有沒有不合適的?”他問。

向桉扯了扯旗袍下擺,不合適的地方沒有,但旗袍這類衣服,版型做得正好的話都會有點緊,一旦穿上就要行得慢,坐得直,沒有平常的衣服舒服。

她還沒再講話,薄軼洲看到她的動作:“不舒服?”

“有一點,”向桉坦言,“平常穿寬鬆的衣服穿習慣了。”

薄軼洲:“那去換了,等會兒吃飯不用穿。”

向桉遲疑:“會不會不好?是你媽媽給我”

而且不穿的話,相當於就隻是試了試給他看了一下。

“沒事,不用管這些。”薄軼洲道。

向桉應了一聲,還沒決定等會兒穿不穿,但抬手指了下身後的衣帽間:“我先去換下來?”

即使是要穿,也是走之前再換,還要跟薄軼洲看電影,穿這個怪怪的。

她抬手的動作讓她被旗袍包裹得曲線更明顯。

薄軼洲沒注意回避,收目光時不經意掃過,之後往投影前的沙發走:“換過之後出來,先看電影。”

“好。”向桉轉身走回衣帽間。

薄軼洲在茶幾前站定,聽到身後人重新走進衣帽間的動靜,可能是剛工作一直沒喝水,莫名有些口乾。

他稍俯身,拿起茶幾上的一個玻璃杯,捏著杯沿,喝了兩口。

夏天衣服穿得少,旗袍脫換很快,兩分鐘後,向桉拿著衣服從衣帽間出來。

看到薄軼洲,剛穿著旗袍時的不自然感還停留在她身上,她清了清嗓,整理表情往薄軼洲的方向走。

聽到聲響,薄軼洲回頭,再之後向桉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玻璃杯上。

剛進來時,她拿了水和兩隻玻璃杯,杯子特意拿了不一樣的,一支高一些,一支矮。

而薄軼洲手裡的這個,她剛剛用過。

隨著她看自己的視線,薄軼洲垂眼,目光也落在自己左手的杯子上,繼而也意識過來。

自己剛拿這個杯子時,裡麵有水,喝了一半。

所以是她用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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