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12.13/仲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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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向桉從公司出來時聯係薄軼洲,他人已經到了附近的停車場。

她也沒矯情,電話直接打過去。

向桉:“是我過去還是你過來?”

沒等薄軼洲開口,她又說:“我過去吧,你在停車場哪個區?”

公司樓下靠南有一個很大的停車場,和旁邊商場公用,地下三層。

薄軼洲沉穩的聲音從那側傳來:“不用,你在路邊等,我開上來。”

向桉想了想,也行,答應下來,再之後確認方向,往左,朝十字路口走去。

幾分鐘後,薄軼洲的車開到眼前,向桉辨認了一下車裡的人,走上前,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上去。

上車,係了安全帶,轉頭看一側的人:“我們去那裡吃?”

薄軼洲看了眼時間,向左打方向盤,把車開出去:“附近,你選一個餐廳。”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來之前他問過向桉,她兩點有會,他下午也要去機場,飛一趟江城出差。

誰都不是閒人,挑近點的地方最好。

向桉對他的提議很認同,打開地圖憑記憶搜索了一下附近的餐廳,再抬頭要跟薄軼洲商量時,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他身上。

大概是出來吃飯的原因,他身上隻穿了一件黑色的休閒襯衣,袖口半挽,露出一截有力的小臂,右腕帶了支表,款式簡單,但表盤靠外的地方有一圈並不低調的鑽。

比昨天在辦公室談合同時的嚴肅勁兒少了點,和雪場見到的那晚相似,透著種淡淡的隨意。

想到這裡,向桉把剛加入收藏夾的某個高級西餐廳踢出去,問了句:“火鍋行嗎?”

她在吃上沒什麼講究,獨獨愛吃辣,對火鍋更是情有獨鐘。

開車的人貌似也是沒想到她會有這種提議,稍頓之後,左肘支在窗框,點頭:“可以。”

第一次相親,嚴格點說算半個約會。

但很顯然雙方都沒有約會的意思,一個談工作的態度打算聊完就出差,另一個難得擠出時間在外麵吃飯,一心隻想來頓喜歡的火鍋。

向桉收回目光,興致非常高的在手機上選了家新開業的火鍋店。

附近的火鍋店都被她吃得差不多了,這家新開,說是鍋底味道很不錯,她一直想來嘗嘗。

“前麵兩個路口,盛華商場那個樓,”向桉說完,又貼心地薄軼洲,“你能吃辣嗎?”

她剛看了評價,她選的這個火鍋店口味偏辣。

“可以。”薄軼洲又是輕頷首。

開到地方,停進地下停車場,臨下車之前向桉把重新包裝好的鋼筆從包裡拿出來,遞給薄軼洲。

“你的筆。”

薄軼洲接過,隨手丟在前側的中控台,之後打開駕駛位的門,問她:“幾樓?”

他問的是吃飯的地方。

向桉再看了眼手機,確認:“八層。”

會選這家火鍋店的原因,一個是她沒吃過,另一個是為了照顧薄軼洲,這家店無論從環境,裝修風格還是人均消費,都更高一些。

進電梯時,薄軼洲看出了她的意圖,按過電梯鍵之後問了句:“為什麼選這家?”

火鍋店,越是人多,熱鬨,裝修沒那麼好的地方才好吃,這家很顯然不屬於傳統意義上“好吃”的那一種。

向桉抬頭,凝著不斷上跳數字的電子屏,如實回答:“怕你去人多的地方不習慣。”

一隻表好幾百萬的薄家大少爺,吃飯怕是要沾金箔。

身旁的薄軼洲看她一眼,沒對她這句話做解釋或者反駁。

電梯上到八樓,門開,薄軼洲抬手擋了下門,等她先出去,繼而再出來,走在她的斜後方,和她一起往餐廳的方向走去。

到門口,被店員領著進去,選了位置坐下,向桉把服務員遞過來的菜單先給薄軼洲:“你喜歡吃什麼?”

薄軼洲拿起手機,掃了眼助理林輝發來的消息:“都可以,你看著點。”

向桉看他在忙,沒再多問,翻著餐單選了鍋底,又點了幾個自己經常吃的菜。

菜單交還給服務員時,又禮貌地重複問了一遍:“你要不要看看有什麼要加的?”

薄軼洲剛跟助理確認完這兩天出差的行程,手機放下:“不用。”

服務員小姐衝兩人甜美地笑了笑,收起菜單離開。

這家店因為消費高,人不算多,儘管桌子大,兩人坐得遠,但交流起來不成問題。

服務生一走,角落這裡就隻剩了他們兩人,鍋還沒上來,周圍算安靜,向桉視線落在薄軼洲身上,看他也在看自己,咽了咽嗓,在心裡組織開場白。

薄軼洲比她大幾歲,從二十歲還在國外讀書時就接手薄家的一部分產業,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身上氣勢很盛,隻是這麼坐著,壓迫感有點強。

向桉碰了下手邊的筷子,莫名有種在開會的感覺。

薄軼洲看出她的想法,移了下麵前的餐盤,先出聲:“為什麼想跟我結婚?”

因為想讓你給我的公司投錢

向桉這句話反複在唇間磨了兩遍,沒敢直白地說。

她鬆開筷子,兩手交疊放在桌子上,選了一個大眾都最能接受的切入點:“薄家在圈子裡的頂層的權貴,勢力深,人脈廣,你本人接手了薄家大半的產業和最重要的投資公司,能力很強。”

向桉輕咳一聲,眼神掠過薄軼洲的臉,繼續誇到:“當然,人也是長得一表人才,圈子裡的適齡女性都覺得”

薄軼洲笑了,一秒後坐直,右手屈指叩了叩桌麵:“向之傳媒下半年目標融資金額是多少。”

向桉繃唇:“第三季度兩個項目,六個億。”

薄軼洲:“如果結婚的話,我給你。”

向桉一頓,覺得這人簡直太爽快了,就是戳穿了她剛剛那番“誇獎”讓人有點尷尬。

“嗯。”她手從桌麵鬆下來,往後靠。

薄軼洲抽過盤子裡擺放的濕毛巾擦手:“不誇了?”

向桉如實搖搖頭,再之後上下掃了薄軼洲一眼,又啟唇找補:“但我說的是實話,確實一表人才,長相氣質俱佳”

她看到薄軼洲的眼神還在自己身上,也說不下去了,乾脆一止聲,破罐子破摔地來了句:“隻不過錢財方麵更略勝一籌罷了。”

“”這句是真的,她也說得十萬分真誠。

當然最重要的還有一條原因,就是她不想和商家聯姻了,但目前如果她不找到人結婚,就會一直被各種集團股東和叔伯“找麻煩”。

這點薄軼洲也知道,就不用再提,當時在雪場的那通電話,他幾乎是聽了全程。

他往後靠,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之後移過一旁的茶盞,提了壺,幫兩人都倒上水。

向桉伸手,自己把其中一個杯子拿過來,做好了準備薄軼洲會問幾句她和商家的“恩怨”。

但沒想到他沒再提,再開口直接說了兩人之間的事。

他捏起右手的杯盞,換了地方,說自己的情況:“從兩年前開始我父母一直在給我找各種相親,想讓我結婚,我這幾個月回國情況愈演愈烈,所以想把事情定下來,”

向桉接口:“讓他們不要再煩你?”

薄軼洲點頭,接著道:“我工作很忙,結婚後不常回家,可能也無法提供情緒價值和陪伴,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向桉頷首,表示了解。

這就是說得很清楚,希望對方不要吵他鬨他煩他,甚至婚後大部分時間不會呆在一起。

向桉倒是覺得這點對她來說不算壞處,倒是好處。

她本身也很忙,聯姻嘛,都沒什麼感情,她也不習慣一上來就跟對方黏在一起,恩恩愛愛,薄軼洲這種“各乾各工作”的模式她很喜歡。

她點頭,很認真:“我可以。”

薄軼洲鬆開茶盞,又問她:“你有什麼要求?”

向桉仔仔細細想了一下,發現除了想讓薄軼洲給她投錢,她也沒什麼要求。

隻要能彆讓那些高層叔伯和家裡人再找麻煩,讓她好好把公司救起來,她就很滿意了。

但投錢這事她覺得再提一次不太好,顯得太功利了。

潛心琢磨了幾秒,沒說出口。

“我沒有什麼要求。”她搖頭。

薄軼洲看了她兩秒,端起茶盞喝了口茶:“那就這麼定了?”

會找向桉相親也是看重了她喜歡工作這一點,當時在雪場聽到她打電話,三句話不離她那個傳媒公司。

向桉稍作沉默,做最後的抉擇,兩秒後:“好。”

薄軼洲好像跟她一樣,都是直來直去的爽快人,大家三觀相似,互相也都能滿足對方的要求,所以於她來說,也沒什麼好猶豫的。

聊了這十分鐘,後廚已經準備好鍋底,兩個服務生從不遠處端著一個冒著煙的鍋走過來,身後跟著一個服務生女孩兒,推著擺了菜的架子。

向桉看了一眼,又問薄軼洲:“那我們”

她想問關於結婚的流程。

薄軼洲幫服務生挪了腳邊的衣筐,收手後又往杯子裡添水,聲音淡淡,比她還直白:“你再考慮一下,沒問題的話,過幾天去領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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