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還敢動,一群士兵隻能苦著臉,簇擁著她往下麵跑。
大家很快抵達混戰現場。
林嫵並沒有說錯,這二人如今是往死裡打,誰也無法安然無恙了。
寧司寒顯然更慘一些,薑鬥植全盛時期但是身手,他怎抵擋得過,很快渾身上下便布滿傷口,如同一個血人。
值得欽佩的是,他毫無退意,反而愈戰愈勇,仿佛鮮血激發了他的狂性,這時候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僅憑意誌便能超越肉體的極限,簡直是先天戰鬥聖體,天生為戰場而生的戰神。
因此,薑鬥植也沒討到好。比起外表淒慘不堪的寧司寒,他顯然乾淨多了,但是稍不留神就會被寧司寒一股牛勁衝擊,輕則打飛,重則骨折,更重的時候,還吐了血。
這種戰鬥場景,可謂稀世罕見,這座塔以及附近的幾座高樓上,很快擠滿了黑壓壓的人,都在觀賞高手對決。
跟著林嫵來的那群士兵,本來不情願來的,現在看得不想走。
那叫一個人多,林嫵差點被擠出包圍圈。
林嫵趕緊抓住其中一個人:
“都什麼時候了,還看?還不快去請軍醫!”
“眼下這情況,聖師大人怕是傷得不輕,一般的大夫使不上勁,得把藥庫的師尊請來。”
“愣著做什麼,快去啊!”
士兵被她說得一愣一愣,這才如夢初醒,是喔!
聖師夫人就是聖師夫人,果然很有大家風範,考慮得麵麵俱到。他一邊佩服,一邊麻溜地擠出去尋大夫了。
而回過頭來,戰況已經白熱化。
寧司寒已經是困獸最後一搏,全然殺紅了眼,拚儘全力朝薑鬥植襲去,那密集攻勢怕是十個高手與之對打,也吃不消。
但薑鬥植既然難得地使儘全力,亦非尋常人能夠應對,萬千劍氣在塔中起落,切斷無數窗欞柵欄,一陣木屑紛飛之後,幾根大柱被切斷,半座塔轟然塌下。
嚇得士兵們一陣慌亂,趕緊勸林嫵:
“夫人,這兒危險,可不能再停留了!”
“是啊是啊,若是夫人傷著哪裡,我等如何跟聖師大人交代。”
“夫人,趕緊的吧……”
他們橫下心,正要不管不顧地目無尊卑一次,將林嫵抬走,卻聽得林嫵叫道:
“不……”
彼時,寧司寒剛被薑鬥植擊倒在地,還未來得及回頭,但薑鬥植已然再次舉起劍,正要回下去。
於是,林嫵喝道:
“薑鬥植!你答應我的——”
聲音裡,充滿擔憂、憤怒,以及,失望。
薑鬥植的心,不由得顫了顫。
他不敢再讓她失望了,他也不能再讓她失望了,否則……
此時,四麵八方,卻排山倒海一般響起驚呼:
“聖師大人!”
“小心!”
薑鬥植猛然回神,卻發現,就在他愣神之時,寧司寒已經回過頭來,嘴角掀起狂妄嗜血的獰笑。
而那鋥亮的槍尖,正對準了他的胸膛。
“不——”東傀穀將士們驚恐的呼喊,響徹雲霄。
槍尖刺破皮肉時,薑鬥植有一瞬間的眩暈。
然後,低頭看見一顆黑如鴉羽的小腦袋。
那麼長的槍,插在如此瘦弱單薄的身軀上,血噴了一地。
視線一片血紅。
薑鬥植不敢相信,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