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聖子嘴巴說不要,身子還是很誠實地去偷鑰匙了。
原因無他,林嫵又鼓搗出了新藥,延遲一日發作的軟身丸解藥。
他可以飛著出林府去,但如果不按時回來,他就隻能躺在地上任人蹂躪。對於一個純潔無瑕的聖子來說,這實在太可怕了。
聖子痛恨狡猾的大魏女子。
他之前對東傀穀發兵沒有特彆的感覺,隻覺得是使命,如今倒真誠地希望,東傀穀趕緊替天行道吧,大魏有這種心術不正的護國公主,是亡國之兆!
聖子大人偷偷摸摸地去了。
然後又偷偷摸摸地回來,果然將人全須全尾地帶回。
靖王大感驚奇:
“你弟弟竟這般會偷人?”
偷……人。
聖子本來就冷的臉,更加僵硬了。
靖王還在拚命回憶:
“本王記得……”
本王什麼也不記得。
印象中林嫵是有個弟弟,原先常跟在她身邊的,但不知何時莫名消失了。
睿智的靖王認為,如果對方如此俊美且氣質高貴,自己不可能不記得,畢竟他深知林嫵的魅力,這種人存在林嫵身邊,他一定倍加留意。
可他既然完全不記得,說明對方一點也不出眾。
那跟眼前這個超凡脫俗的人,能是同一個人嗎?
對此,林嫵表示:
“孩子長大了,男大十八變。”
“哦……”靖王將信將疑,還是多看了聖子兩眼,心生警惕。
沒辦法,太帥了,威脅性高。
不過聖子把人拎回來後,一臉嫌棄加怒氣,頭也不回地走了,又讓靖王安心幾分。
看來是個不識好賴的,林嫵這般萬裡挑一,他都不屑一顧,真是瞎!
瞎得好。
靖王放心了。
接下來的形勢發生極大變化。先是宋家莫名其妙弄丟了王池,失去最大儀仗,內部亂成一團。
然後德妃收到了幾位族人的首級,果然大怒,非但不理會宋家半是威脅半是邀請的橄欖枝,而且一通操作,原本按兵不動的東傀穀,直接發兵了。
宋黨得了消息,直接目瞪口呆,上朝時跑得鞋子都掉了。
宋摧算計落空,惱羞成怒:
“你們怕什麼?他們一個小小的東傀穀,能有多少兵?我們宋家軍三十萬大軍,難道還怕他的?”
宋黨嘍囉們咽了咽口水,不敢回話。
怕,怎麼不怕,那東傀穀可是邪教,一群殺人不眨眼的瘋狂魔頭,一個頂三十個,能不怕嗎。
再說了,眼下那麼多城的都在動亂,民間神鐘教的教眾也不少,萬一就潛伏在他們家隔壁,哪天翻牆過來把他們嘎了,找誰說理去。
靖王沉著臉:
“宋大將軍所言極是,那麼如今東傀穀奇兵占領遼城,就有勞宋家軍前去解決了。”
宋摧從鼻孔裡哼氣,當即撥了十萬兵馬,趕赴遼城,並借著這大手筆,狠狠奚落了靖王一通,話裡話外說他擔不起事,不如將攝政王的位子讓給能者。
靖王當做沒聽到,下朝後,徑直去了林府。
而林嫵聽說這事,心存疑惑:
德妃和東傀穀不過是合作關係,她有那麼大的權力,越過聖子調動東傀穀奇兵嗎?
這事很不合理。
說到德妃,林嫵又想起那個黑色冰冷的身影。
雖然覺得聖子什麼都不會說,但她還是決定去試探試探。
如今林府人多,且個個都是受不得委屈的主,小宅子實在住不下了,故而林嫵偷摸著把聖子和徐暝安置到了隔壁薑鬥植的宅子裡。
反正薑鬥植不會介意的。她心想。
當她經過暗門走過去時,看到王卷正捧著一個花盆,皺眉從聖子房中出來。
他確實是個操持家務的好手,裡裡外外一把抓,又會拾掇房間,又會打理花草,並且是真上心,眼下對著一盆枯死的花,臉上肉眼可見的沉重。
見到林嫵,他趕忙行了個禮:
“公主。”
“花死了?”林嫵隨意看了一眼:“死了就死了吧,不要放在心上,你也彆太累了。”
王卷嗯了一聲,但終究還是意難平,走的時候嘴裡都還在嘟囔:
“才幾天,這已經是第三盆了……”
林嫵走進內堂。
聖子正跪坐在案幾前念經。不愧是供奉神明的人,即便身在繁華京都,耳邊鬨聲不絕,他也依然心思澄淨,全然忘我地投入修行。
因著他的超凡平靜,這一方小小天地,似乎都變得與世隔絕,安謐神聖起來。
“本座的師父?”
沉靜的身軀微微動了一下,他睜開眼,眼神輕輕飄過來。
他在修煉時,放下世間凡俗,看起來神聖高貴,悲天憫人。
但他睜開眼睛,一切就變了。
開口就是:
“你想知道?想得美。”
林嫵:……好小氣,好刻薄,好割裂。
那她就不客氣了。
“徐暝,再上一碗藥來。”她平靜得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藍色的瞳仁卻猛地一縮。
“你什麼意思?”聖子大不悅:“本座已經喝過……”
“有嗎?”林嫵笑笑:“你不是,都倒進花盆了嗎?”
“難怪你的傷一直沒好,賴三一直出不來。聖子大人總愛說人心思狡詐,原來自己的小心機也不少呢。”
又被她猜到了。聖子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而徐暝適時端上一碗滿滿當當的藥來,更令他心裡堵得慌。
“你究竟是誰的仆人?”他冷冷地飛過一個眼刀:“徐暝,彆忘了自己的身份!”
長期服侍兩副麵孔的主子,這對徐暝來說就是個小場麵,他哦了一聲,平靜地放下藥碗,然後自然地飄了出去。
主打一個在什麼山頭唱什麼歌,誰也不得罪。
不過林嫵早有準備:
“陳吉!”
轟隆隆的黑皮少年跑進來了,看著聖子眼神,嫉惡如仇。
“還我賴三!”他怒吼道,上前端起藥碗就灌。
還好林嫵最近留了心眼,軟身丸都是自己盯著他親自服下去的,所以聖子終究難敵陳吉蠻力,被灌了一嘴的苦藥,黑色藥汁從嘴角淌下,濡濕雪白的衣襟,光滑小巧的喉結在不斷滾動……
“我的娘嘞。”陳吉抓著空碗,從嬌弱不堪的聖子身上爬起來,心有餘悸:“這賴三越來越變態了。不成,我得給他扳回來。”
“你,明日跟我去庫房搬大米!”
他終於找到自己的人生價值了。
他管理不了彆人,但是,他可以管賴三啊!
而聖子瞪大眼睛:
“你竟敢對本座……”
林嫵笑吟吟:
“聖子大人,為了你的聖體著想,藥還是得好好喝。”
“今後,這項工作,就交給我們陳管事吧。”
“此外,我最近將迷情藥的成分改了改,小用怡情,大用發情。眼下正缺人試藥呢,不如聖子大人……”
聖子:……
連續被摧殘幾日後,聖子終於頂不住了。
他聖子威嚴,被毀得渣渣都不剩了!
最後,他勉強給了林嫵一點提示:
“好蠢的女子,連這都想不到。”
“你再好好想想,誰有資格,成為本座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