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嫵雖然很心動,但是還是沒有開口請聖子表演。
畢竟她現在可是小藥師,屬於聖子新娘的珠花發簪,得死死捂著才行。不然被對方看到,一準要懷疑。
而且,現在對方的臉色,可不太好看。
聖子的心情確實很不好。
他看到那些春宮圖時,其實是鬆了口氣的,因為毫無感覺。可是那小藥師繪聲繪色讀出來的時候,他的精神又緊繃了。
多年的修行仿佛崩塌於一時。
不應該啊……
他很難相信,也不肯相信,自己居然會被挑起情欲。
修道之人,不該如此。
耽於男女之事,是極大的墮落,不可饒恕!
因此,即便從未帶人來過這個幼年的清修境地,他也帶著小藥師來了。
他要證明,自己還是那個經過無數次心誌考驗,遍曆苦修,終於成為了聖子的人。
“你便在此處,繼續說那圖與本座聽。”
他帶了林嫵到一處瀑布涼亭中,坐下來後,冷聲道。
林嫵左顧右盼,這也沒個坐的地方,就讓她站著讀?可惡的古代貴族。
她噌地打開畫冊,更加慷慨激昂地讀了起來。
原先在主塔,她不過是拿出小學作文水平,把場景簡單描繪一下。
用她自己的體驗感來說,有點乾巴。
可如今越看這個聖子,越覺得可惡,她便耗儘畢生所學,甚至憑空捏造了不少對話和背景描寫,愣是將一幅簡單粗暴的春宮圖,繪聲繪色說成了一部禁片。
聖子一開始還如坐蓮台,神聖不可侵犯,但聽了沒一會兒,嘴角微不可見地繃直了。
又過一會兒,那能看一個下午經書不帶動彈的脊背,偷偷地挺了挺。
再聽一會兒,他忍不住換了一個姿勢。
繼續往下聽……
“等等。”麵無表情中透出一絲僵硬:“本座換個地方聽。”
然後用他那白得近乎透明的纖纖玉指,將長袍從肩頭退下,裸著雪白的上半身,躍入瀑布中!
他在瀑布中盤腿坐下,任由那從天而降的湍急水流,砸在自己的頭上、肩上、身上,宛如與自然萬物融為一體的苦行僧,又像於山林中坐化的神明。
“念,繼續念!”沉沉的聲音道。
他就不信了,都這樣了,這淫亂的身子,還能動情?
聖子堅定的眼神中,透出必死的決心。
然而,他還是失望了。
林嫵使儘渾身解數,甚至連圖都不看了,閉上眼睛就是編,不管黑的白的,出口都是黃的。
聽得聖子道心破碎。
此刻的他,全身燥熱得慌,冰冷的山水落在他滾燙的身上,立即變得火熱起來,讓本就敏感的他,更覺得肌膚顫栗。
人是熱的,心卻是涼的,哇涼哇涼的。
聖子絕望地想,他完啦!
他這麼多年的修行,他身為聖子的神威,他純正聖潔的心,都完啦。
斜眼一看,罪魁禍首還在激情演繹:
“……芳草萋萋,玉兔躍躍,嫦娥和王剛互訴衷腸,便胡天胡地起來……”
聖子:……
“不用念了。”他甕聲甕氣:“拐出去有一座宅子,你且去那兒等著本座。”
林嫵心滿意足收起畫卷,可算是收工了。
這聖子,定性也不咋地嘛。
她裝模作樣給對方行了個禮,然後退出去,按照他所說的,尋到了那處宅子。
那兒收拾得很乾淨,可見時常有人打掃,而屋中布置十分樸素,除了經書和一些練武用的器具,彆無他物,很是符合修道者的身份。
隻是半敞的抽屜裡,倒有一些雜物,林嫵瞟了一眼,很像小孩子玩的東西,有木棍、石子、泥捏的小人、亂畫的草紙、小小的竹笛、桃木做的刀劍、一個小鈴鐺……
可以說是一個愛好十分廣泛的小孩子了。
林嫵很難想象,聖子看著凜然不可侵犯,小時候也玩棍子呢?
她看來看去,隻覺得那個小鈴鐺勉強像是他會玩的東西。
畢竟他可以一邊搖鈴鐺,一邊給人賜福嘛。
林嫵沒去碰那抽屜,又轉頭看起牆上掛的字畫。
那些字畫都沒有落款,但能看出是不同人所作,且有些稚嫩有些成熟,可見是不同階段的畫作。
畫的內容也五花八門,有畫方才聖子打坐那道瀑布的,有畫山中飛鳥的,也有畫花花草草。
其中有一幅,看葉子的形狀,大約就是所謂的聖花,但是那上頭開的花……
“你又在東張西望什麼?”
泡了足足兩刻鐘冷水的聖子,終於回來了。
但是一見林嫵,心頭那股躁火又躥了起來:
“你這下仆,也太沒規矩了些,不會伺候人不說,還總是逾矩,師尊難道沒教過你?”
“就憑你這樣,是如何上了鐘樓來?”
麵對他的不滿,林嫵唯唯諾諾:
“師尊醉心醫理,確實少管教了些,不是師尊的錯,是小的不知好歹……”
聖子長籲了一口氣,心中的鬱悶還是沒消。
這罵人也不管用啊。
此時他隻覺得疲憊極了。
他誦了一日的經,處理了不少失誤,晚上又研習春宮圖到半夜,還抱著一個大活人飛上飛下,然後裸身衝瀑布。
實在是累了。
“罷了,伺候本座更衣吧。”他站到了林嫵的麵前,張開雙臂。
林嫵隻能去找了水盆和帕子來,為他除去濕透的內衫,擦洗乾淨上身,但在要解開褲頭時,被抓住了手。
“臉都還未擦洗呢,你這麼迫不及待嗎?”他眯起眼睛,慢聲道。
眼底有些令人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林嫵:?這不是因為你帶著麵紗嗎。
我還以為你們聖子這麵紗,是鐵一樣焊在臉上,不能動的呢。
“那請聖子大人略等一等,小的去換一盆水來。”林嫵道。
但聖子隻是看了她一眼:
“該說你什麼好呢?伺候人不到位,往外跑倒是很積極。”
“真是師尊沒調理到位麼?”
林嫵突然升起一股危機感:
“聖子大人,小的不明白你的意思……”
然而,聖子接下來拿出的東西,卻讓她啞聲了。
一根掛著幾個紫色小茄子的發簪,在她眼皮底下晃蕩。
“還不明白嗎?小藥師。”
“還是應該叫你,本座的,小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