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嫵好不容易遇見個自己人,以為絕處逢生,遊醫給自己擦屁股來了。
沒想到,遊醫給自己拉了一坨大的!
跟聖子到主塔的路上,她飛快轉動腦筋,遊醫為什麼在這裡?
他們來到這裡,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遊醫孤身進了鐘樓?
而且看他的樣子,不像知道東傀穀密謀之事。
老頭子從太醫院退休得早,德妃不認得他正常,可他既然知道德妃是大魏皇妃,為何不為她出現在此處感到奇怪?
林嫵還有很多很多疑問,但遊醫一如既往地不靠譜,兩人才一見麵,他便將自己一杆子支到主塔去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相見。
之前林嫵想避著葵花,但此時,她萬分希望葵花出現。
總比眼前這個禁欲係的聖子好說話些。
可在萬龍河行船時,明明基本都是葵花出現,可來到東傀穀後,林嫵發現,聖子出現的時間越來越多了。
難道是回到大本營,葵花人格會慢慢消失?
不要啊,上蒼保佑,阿彌陀佛……
林嫵就這麼默默的雙手合十,求神拜佛,走到主塔了也沒發現,突然一個不留神,撞到了。
她的身量,大家懂的。
鼻子碰到人家背上不說,兩隻合在一起的手,十分精準地,戳到了彈軟的屁屁上。
聖子:……
林嫵:……
果然是被神選中的男人,連屁股都這麼翹哈。
如果轉過頭來那張臉,沒有露出吃人目光的話,就更好了。
“聖子大人!”林嫵趕緊道:“小的見你的秩邊穴按壓不易,堵得厲害,恐之前是有過舊疾吧?下焦失調,若不好好疏通,怕是要影響子嗣……”
聖子本來臉色難看,但看她煞有介事的樣子,又想到師尊,還是把難聽的話咽下去了。
“本座不需要子嗣。”他冷冰冰道:“倒是那閨房之事……你儘可說一說。”
說是可以說一說,但回到主塔後,聖子可就太忙了。
要沐浴,要焚香,要誦經。
乾這些的時候,還嫌林嫵汙穢,趕她到外頭守著,不可用些男女俗事,玷汙了聖地。
林嫵從一開始的提心吊膽,到謹小慎微,而後渾水摸魚,最後光明正大偷懶。
甚至覺得聖子有點可憐。
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經過嚴格規定的,一絲兒錯也不能出,而且誦經的時候,在蒲團上跪坐就是大半日。
直至月亮掛在塔尖時,他才站了起來,鬆鬆月白色的寬袍大袖。
然後邁著大步走出來,夜風吹得他的袖子鼓起,在滿地銀輝中,真如謫仙一般。
林嫵屬實是有點發愁了。
怎麼辦,他看起來真的好純潔,自己要教他那種事嗎?
而且,他才十七歲,比自己還小半年呢。
好像邪惡大姐姐帶壞不知人事的小弟弟啊。
林嫵正想著,不如隨便給他按摩幾下,糊弄過去算了。
結果人一進房,便在主位上正襟危坐,用跟誦經時一樣正經的表情道:
“開始吧。”
“其實本座最近經常做些不堪入目的夢,早上還會……實在有礙修行。”
“有沒有辦法,可以減少次數,甚至斷絕?”
林嫵:哈?
這,這是少年聖子之煩惱嗎?
聖子無視她驚呆的眼神,繼續一板一眼說:
“說起來,都怪那個該死的……總之,本座實在受不了了,你既懂的閨房之事,應當也知曉這方麵吧?”
“若是能給本座出個好主意,本座自會重重賞你。”
聽起來是真的很煩惱。
林嫵是沒想到了,她以為自己是來教人圈圈叉叉的,原來是來助力羊尾的誕生?
好說啊,這一塊她經驗豐富還有奇藥!
隻是……
林嫵一想到葵花,就覺得有點為難了,這一萎不就萎兩個了嗎?她是很有醫德的,必須征得雙方都同意才行。
不過現在看來,雙方根本不可能同意。
而且聖子最大的煩惱,大概還是葵花創造的。
葵花許是最近少男心萌動了,夜有所念又精力旺盛,給純潔無瑕的聖子,造成了不少修行上的阻礙。
而且聖子還視男女之事如洪水猛獸,結果天天早上起來都發現自己……
想想也是可憐,比跪著誦經更可憐了。
但是,不要可憐男人。
林嫵掏出了一大疊春宮圖:
“聖子大人,你這種情況,適合以毒攻毒,脫敏治療。”
“一樣東西再好,吃多了也會膩,膩了還要吃,便發展為厭惡,再擺到你麵前,你也不會為之動情了。”
林嫵打算得很好,這些圖,夠這小子看一晚上的了。趁他埋頭苦學,自己便溜出去,看看有沒有辦法找到遊醫,讓他把自己給救出去,頂好是給京城送個消息。
而聖子看到春宮圖封麵上的小人打架時,表情雖然是拒絕的,可並沒有向林嫵開口叫停。
麵紗之上那雙眼睛,露出明顯的嫌惡,足可見他平時的修行其實很到位。
他對這些圖不但不感興趣,而且連碰都懶得碰,隻是礙於師尊的高徒這麼說必定是有道理的,他隻能厭煩地瞟了一眼,而後淡淡吩咐:
“那好,你來給本座翻頁吧。”
扔下春宮圖正要開溜的林嫵,渾身僵硬了。
怎麼有人看小黃圖,還要陪讀啊。
林嫵心裡叫苦,低頭過去翻了起來。
翻得太慢不行,聖子掀起眼皮就問:
“好看嗎?”
翻得太快也不行,聖子輕飄飄哼一聲:
“你這麼快?”
到最後聖子甚至懶得看了,也可能是覺得辣眼睛不想看,便對林嫵道:
“你讀與本座聽。”
林嫵:?這是畫,畫!怎麼讀?
她真是小看這聖子了,雖然聖心如鐵,但花活不少。
咬咬牙,清清嗓,隻能給人讀了。
這一讀不得了。
聖子本來還一臉正氣,不為所動,但是那聲音絲絲鑽入腦殼裡,那些親眼看都厭煩的畫麵,卻突然活了。
難道真是年紀到了,該娶媳婦了?
他的臉黑極了。
林嫵還在聲情並茂地看圖說話,聖子卻輕抬手腕:
“可以了。”他沉聲道。
“此處不是地方。”他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然後站了起來,往外走出去。
“抱上畫冊,跟上。”淡淡的聲音消失在門後。
林嫵不明所以,抱著畫冊,追著他飛揚的衣擺一路小跑,上氣不接下氣,越走越覺得毛骨悚然。
這,這不是,去扔祭品那條路嗎?
當那個黃裱紙紛飛的斷崖出現在麵前,林嫵心都要死了,確實就是!
聖子什麼意思?
難道他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林嫵不由得停下來,麵露警惕。
而此時,聖子已經站在斷崖邊。
不愧是高高在上慣了的男人,是一點恐高症也沒有,鞋尖已經探出懸崖外,仍麵不改色:
“過來。”
林嫵:……
這是要把她扔下去,毀屍滅跡?
深夜的斷崖跟白日裡相比,更顯清冷孤寂,尤其那白慘慘的月光灑進來,照得黃裱紙上血色的符更加詭異,又要白幡在風中獵獵作響,可謂恐怖加倍。
林嫵是一點也不想動。
“大人,小的不敢……”
可得不到回應的聖子,微微轉過臉來,滿是不悅:
“由得你說敢不敢?還不快些。”
“你囉嗦了!”
林嫵隻得走過去,並摟緊了畫冊,預備如果聖子要把她扔下去,她就用這畫冊杆子,捅他的腰子!
不過,聖子並沒有扔她。
見林嫵慢吞吞走過來啊,他隻是不耐煩地皺了一下眉,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纏上她的腰。
而後,縱身一躍!
林嫵根本叫不出聲,因為那深淵的颶風在耳邊呼呼作響,她隻要敢張嘴,一輩子的西北風就管夠。
甚至有可能把她腮幫子吹變形。
於是,她絲毫顧不上尊卑,隻能死死揪緊聖子的衣服,掐緊他的肩膀,甚至連對方悶哼一聲,起了某些變化,她也顧不上……
聖子竟然有如此出神入化的輕功,是她想不到的。
其實鐘樓上輕功好的人不在少數,但那些畢竟都還是人,可聖子竟然能抱著一個人在懸崖上來去自如,簡直已經超脫人類範疇。
這個輕功水平,恐怕隻有薑鬥植能與之一較高下。
不過體力就差多了。
兩人終於落地時,他人都軟了。
林嫵假裝什麼也沒發現,抱著畫冊後退了兩步:
“聖子大人,這是何處?”
聖子勉強平複了心境,淡聲道:
“這是我們聖子的修行之處。”
所謂聖子,一出生便被選定了,然後送到這兒來修行,他便是在此處長大的。故而他每次感到心中不寧靜,道心不夠堅定時,便會回到此處。
林嫵跟著聖子,走過曲徑通幽的小道,漸漸入到深處。
雖說神鐘教、東傀穀之流,在林嫵心中是玄學,但她也不得不承認,此處看上去茂林修竹,水草豐茂,又有各色奇花異草、煙霧繚繞,顯得靈氣十足。
說是仙境也不為過。
但在這之中,最常見的卻是一種有著綠色尖葉子的植物,形狀普通又不開花,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聖子雖然在前麵走著,後腦勺卻跟長了眼睛似的:
“那是東傀穀的聖花,隻是如今不是花期。”
哦?
林嫵馬上想起那掛了一串小茄子的珠花來了。
那時白麵鬼怎麼說來著?
聖子隻要灑灑水,茄子就會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