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溫情款款的氣氛,都變成冰冷的殺戮。
那熟悉的疼痛和瀕死感,喚醒林嫵的記憶,她想要說出那兩個字,卻因為下巴被捏得合不上,無法說話。
突然變臉的男子,還在冷笑:
“就這麼不怕死?”
“自然,能夠侍奉在聖子身旁,便是死也無妨。”
“隻可憐那個傻子,還像饑渴的狗一般,圍著你團團轉,搖尾乞憐呢。”
他嘴角雖然掛著冰冷的笑,笑意不達眼底,但說到此處,甚至連那一抹虛假的笑也收了了,眼中寒光畢露。
“可是……”
那隻尊貴的手,忽地換了位置,扼住林嫵的脖子,逼迫她仰起頭來:
“本座可不會容忍,被心機之女如此戲弄!”
蓮台上帷幕一層又一層,外頭無從得知裡麵的情景,老孫聽了動靜,緊張問道:
“聖子,可是有何不妥?”
聖子的手沒有一絲絲卸力,還是死死掐著林嫵的脖子,表情殘忍無情。
可從喉嚨裡發出的聲音,卻是變得慈悲溫情:
“無事,不過見此女資質甚佳,多教導些罷了。”
啊哦。
一眾信徒又很很羨慕了。
真正搖尾乞憐而不得的老孫含淚退下。
“好命”的林嫵也哭了,她快透不過氣了……
極力反抗之下,一不留神小拳拳捶到了聖子的胸口。
本來冷麵厲色的男子,竟痛哼了一聲,那雪白聖服,透出新鮮的血色來!
林嫵:?
她什麼時候練就鐵砂掌了?
你有這高速運轉的無敵貓貓拳進入神鐘教……
“混賬!”一聲低吼打斷了林嫵紛亂的思緒。
她回神一看,眼前純潔無瑕的聖子,竟然當著她的麵,撕開衣襟!
林嫵:!!!
太禿然了吧我的聖子?
你這麼神聖又禁欲,高高在上又凡塵不染,怎麼好在一個猝不及防的小女孩麵前,獸性大發,敞開胸懷?
簡直是道德的淪喪,神性的缺失……誒?
雪白的胸膛上,八個紅豔豔的大字,映入林嫵的眼簾。
雖然冒著血珠子,有點影響閱讀,但她還是憑借閱人無數鍛煉出來的眼力,分辨出來那是:
你敢傷她,我就自殺!
林嫵:……
聖子:……
林嫵一整個淩亂了。
怎麼會有人把這種字,刺在身上啊,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聖子則是咬牙切齒:
好,好,好,非要這麼玩是吧。
連留個紙條他絕不會看都算到了,刻在身上逼著他看,用自戕威脅他是吧。
這是什麼驚天大傻子!
他這輩子犯天條了,要跟這種人共用身體!
聖子那張原本清冷高貴的臉,是變了又變,白裡透青,花紅柳綠,黑得五彩斑斕,讓林嫵眼花繚亂。
最後,他怒極反笑,聽聲兒都能聽出來在磨後槽牙:
“行,有種。”
“本座怎麼會傷你的人呢……”
他再度掐住林嫵的下巴,一雙妖異璀璨的異瞳,與林嫵惡狠狠對視:
“本座會寵著,好好地寵著……”
“來人!”
他沉聲道:
“此女根骨清奇,本座有心深入點撥一番,將她帶到鐘樓!”
哇!
台下爆發嘩然驚叫,廣大信徒羨慕嫉妒恨,眼紅得都要哭了。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女子這麼好命!
眾人哭著看林嫵被帶走了。
唯有林嫵自己,頭皮發麻,感覺自己遭受了無妄之災。
這聖子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樣,難搞哦……
鐘樓,東傀穀聖地,是矗立於山穀峭壁之上的一座塔樓,尋常人無法行走攀爬上去,隻能由武者使輕功飛躍而上。
因塔樓頂部有大鐘一枚,故而被稱為鐘樓。
這兒是聖子居住的地方,因著地勢高而險,常年雲霧繚繞,確有些神仙福地之相。
因著之前常被薑鬥植抱著飛來飛去,林嫵也算是有點高空作業的經驗,被武者抱上塔樓時麵不改色,倒讓聖子有些意外。
“果真有幾分膽量。”他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難怪敢一再挑逗本座。”
林嫵真是冤枉極了,誰挑逗你了?
你這種雙重人格,擱現代就是神經病,誰要挑逗神經病?
心裡一點數也沒有。她暗地裡翻了個大白眼。
嘴巴上倒是乖順:
“聖子誤會了,是民女唐突,無心之舉罷了。”
“無心之舉?”聖子嗤笑。
他已經進入了大殿,轉身張臂落座,兩邊手搭在寬大神座左右,無形中氣勢壓人。
此時,他微微垂頭,看著林嫵如神明俯瞰足下螻蟻,表情是上位者俯視下位者時,獨有的高傲,與微妙的悲憫。
“不自量力。”他淡淡說道。
這時候,有醫者上前來為他處理胸口的刺傷,看他的意思,似是要讓這皮肉徹底愈合好,絕對不能留下什麼痕跡來。
畢竟這樣幾個字在聖子身上,一來損害神體,二來損害神威。
可是醫者小心翼翼撥開聖子的衣衫時,意外又發生了。
“啊這,啊這,啊這這這……”
年邁的醫者雙手發抖,老臉通紅,噗通跪下瘋狂磕頭:
“弟子有罪!弟子竟直視神顏,玷汙聖體……”
聖子麵無表情地低頭,看到自己所謂的聖體上,穿著一件……
內衣。
哇。林嫵的嘴巴呈o型。
葵花真是好樣的,嘴巴說不要,轉頭就給自己做了一身。
哦不,說不定,不止一身?
再就是,正經繡娘做的手工就是好,跟林嫵自己用針線亂縫的不能比,瞧這嬌豔的大紅牡丹,瞧這香豔的鴛鴦戲水,瞧這性感的薄透網紗……
林嫵還在嘖嘖欣賞,聖子渾身血液卻凍住了。
人在這種時候,很難不疑神疑鬼,比如他現在就覺得,屁股底下有點不對勁,保不齊也穿了一件驚世駭俗的內褲……
“下去!”
他頂著一張黑得五彩斑斕的臉,對醫者怒吼道。
年邁的醫者屁滾尿流走了,一邊走一邊在心中哀叫默念:
我怎麼還不退休,我怎麼還不死,我怎麼這把年紀還刀口舔血給聖子看柰子……
隨著最後一聲噠噠噠腳步聲隨風消散,空蕩蕩的大殿裡,獨餘林嫵和聖子二人。
其中,高居神座上那位,還胸懷大敞,紅豔豔的吊帶內衣配著雪肌玉膚。
分外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