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凡與楚靈兮結婚的這件事情,外麵確實有很多人不信。尤其是自視甚高的李橫波,打死也不會相信這件事。
在李橫波看來,林東凡不過是個恬不知恥的廢物而已。
而楚靈兮呢?
楚靈兮是萬花叢中的一縷仙靈,是身姿曼妙的舞者,是周敦頤筆下亭亭淨植的蓮花,隻可遠觀而不能褻玩焉!
楚靈兮同時還是個聽媽媽話的乖乖女,人生的一切都是由沈君蘭安排。
而沈君蘭是個眼界極高的人,就算是在楚家陷入泥潭漩渦的落寞階段,她也不可能草率地把女兒嫁給一個什麼也不是的廢物。
李橫波十分堅信這一點。
他李橫波已經追了楚靈兮兩年,之所以連楚靈兮的手都沒摸到,就是因為沒有得到沈君蘭的全麵認可。
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
尤其是今晚!
楚勁鬆官複原職,聽說肖副市長在酒桌上公開放話:“大難不死,不一定就有後福,都鎮定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李橫波可以確定的一點是:
兩虎相爭的局麵已經擺到了明麵上,楚勁鬆也不是個任人揉捏的軟杮子,之前已經栽過一次跟頭,這次肯定不會再坐以待斃。
眼下正是楚勁鬆需要用人的時候。
這次,必須讓楚勁鬆看到自己非楚靈兮不娶的意誌力,必須旗幟鮮明地擺正自己的立場,必須讓楚勁鬆看到自己願意為楚家甘腦塗地的意誌力。
晚上八點多。
正當楚家人吃飯時,李橫波手捧鮮花登門拜訪。
屋外的院門,上了鎖。
李橫波站院門外喊話:“靈兮,你在家嗎?開下門。”
屋裡正在吃飯的楚家人,聽到這呼聲,並沒有感到意外,早料準李橫波就是個見風使舵的人,今天肯定會恬不知恥地登門拜訪。
楚靈兮擱下碗筷起身:“我去打發他走。”
“你坐下。”
沈君蘭製止了楚靈兮。
倒不是擔心楚靈兮不懂怎麼擺脫李橫波的糾纏,而是不想楚靈兮與李橫波之間有半點接觸,哪怕是對話也不行。
畢竟林東凡也在家,沈君蘭認為有必要顧及林東凡的心情。
沈君蘭親自起身出門。
隔著院外的鐵欄柵對李橫波下起了逐客令:“請回吧,我家靈兮不想再看到你,請你以後不要再騷擾她。”
“沈老師,靈兮回國的那天,我有去機場接她。因為林東凡橫插一腳,導致我們之間發生了一點誤會。您能不能讓我進去跟她解釋一下?”
“沒什麼好解釋,請回吧。”
沈君蘭說完便轉身回屋,懶得再搭理李橫波。
李橫波手捧鮮花站在院門外,悔恨之色躍然於臉上。
上次沈君蘭托他去省城給楚勁鬆送藥,他擔心自己被牽連,沒敢答應。
他知道,那件事肯定會令沈君蘭心生失望。卻沒想到沈君蘭竟會這麼冷漠,連門都不讓他進。
情急之下。
李橫波站院門口朗聲解釋:“沈老師,我承認,有些事情,之前我確實做得不夠好。在楚書記被雙規期間,我沒有去給他送藥。但送藥那種事,真不是我想送就能送。就算我去了省城,我也沒法把藥送到楚書記手裡。”
靜等片刻,屋裡始終沒人出來回應。
李橫波又撲嗵一聲跪了下來。
手捧鮮花對楚靈兮表白:“靈兮,從第一眼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你便統治了我的世界。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一見鐘情,我隻知道,我的眼裡已經容不下彆的女人。望你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用一生來照顧你、嗬護你!”
屋裡。
楚靈兮低著頭吃飯,鬱悶得好想衝出去怒扇李橫波兩耳光。
可她不能亂來,旁邊坐著老公林東凡,對麵坐著嚴肅的父親楚勁鬆,這一切還輪不到她來作主。
沈君蘭站在窗前觀望屋外,越看越厭惡:“說跪就跪,這個李橫波還真是豁得出去,為達目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以前還真是看走了眼。”
楚勁鬆端起酒杯嘬了一口,頗有一絲遺憾。
擱下酒杯後。
楚勁鬆又問一言不發的林東凡:“東凡,靈兮已經是你老婆,現在有人在門口大吼大叫,向你老婆表白,你不想出去會會?”
“爸,既然他想跪,就讓他跪著吧。”
林東凡起身給楚勁鬆添了點酒。
楚勁鬆欣慰地笑了笑:“遇事臨危不亂,你小子還真有大將之風。能沉得住氣就好,記著:人不與狗爭高低。”
“嗯,來,我再敬您一杯。”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此時此刻的林東凡,還真有周瑜當年的風采,美人在側,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驀然幾聲雷鳴,打破了夜幕氛圍。
大雨說下就下。
不死心的李橫波仍跪在楚家的院門口,大雨中呐喊:“靈兮,我對你一片真誠,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出來見我?”
左右鄰居,不少人開窗圍觀。
一個退休老乾部朝樓下喊話:“小夥子,這市委大院,可不是你能大喊大叫的地方。做人做事,一點分寸都沒有!楚靈兮那丫頭若是我閨女,我也不會讓她出來見你。快點走吧,一會保安來了,難堪的可是你自己。”
還真被這位老同誌給說對了。
沈君蘭正在給保安隊打電話,不一會兒功夫,就有兩個剛退伍不久的年輕保安冒雨跑了過來。
“走!”
兩保安二話不說,一出手就將李橫波控製住。
“眼瞎是吧?連我都不認識,放開我!”
李橫波奮力掙脫控製。
“草!”
其中一保安被激怒,一招過肩摔,直接把李橫波放倒在地上:“給臉不要臉的狗東西,欠收拾!”
暴雨中,兩保安當場把李橫波揍了個鼻青臉腫。
這事若擱在以前,他倆肯定不敢動李橫波,但今天不同,今天是領導夫人讓他們過來驅逐李橫波。
什麼叫驅逐?
兩保安對這條指令都有深刻的領悟,把李橫波暴揍一頓之後,連轟帶趕,像趕喪家犬一樣將李橫波趕出家屬大院。
“滾!”
到了家屬大院門口,保安又奮力一推。
李橫波一時沒穩住身子,踉踉蹌蹌地栽倒在地上,他翻個身,像條筋疲力儘的死狗一樣躺在暴雨中喘息。
手裡仍抓著那束表白的鮮花,儘管花瓣早就被暴力和暴雨打殘。
“不!!!”
“我的命運不應該是這樣!不應該是這樣!!!”
暴雨中,李橫波聲嘶力竭地咆哮著,絕望的眼淚與雨水交織在一起,彙聚成一幅崩潰的畫麵。
不知道躺了多久。
林東凡撐著一把黑雨傘走了過來,輕輕踢了李橫波兩腳:“起不來了是吧?要不要我給你打個120?免費。”
“滾!!!”
李橫波躺在地上咆哮,閉著眼睛。
林東凡遺憾地搖了搖頭,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喂,垃圾回收站嗎?這個裡有個垃圾躺地上,麻煩你們過來回收一下……”
“你他媽少在這得意!”
李橫波突然就爬了起來。
他將手中那束殘花狠狠地扔在地上,怒不可遏地瞪著林東凡:“就算老子今天栽了,捏死你,也跟捏死隻螞蟻一樣簡單!”
“我就喜歡看你這副貌似屌炸天,其實沒個卵用的樣子。”林東凡淡定地點上一根香煙:“我來這是想提醒你一下,以後離楚靈兮遠一點。你若再敢不知死活地騷擾她,下次,可就不僅僅是鼻青臉腫這麼簡單。”
“嗬嗬,老子沒個卵用,你以為你有什麼卵用?”
嘴裡一股鹹味。
李橫波怒啐一口血痰,咬牙笑罵:“老子好歹也是辦公室秘書,你一個蹲守廁所的垃圾,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叫囂?老子這輩子娶不到的女人,你就是祖墳冒青煙,你也碰不到她一根手指頭!想娶她,做夢吧你。”
“果然是被打傻了,到現在還沒弄清楚情況。”林東凡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邊走邊道:“你,將死於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