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怕是要氣得跳腳了吧?
三人暗自揣測,世家搞不好會直接帶兵砸皇城。
呃……
若世家真敢攻皇城,倒也不錯,陛下就不用頭疼了,直接派將領平亂就是。
可預料的是,世家定會拚死反撲,不死不休!
前朝覆滅才多久啊?
“你們覺得這主意如何?”
長孫無忌扭頭看向房玄齡和杜如晦。
兩人腳步一滯。
不約而同地苦笑搖頭。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這招……實在有點冒險了。”
“但若不用這法子,真沒啥好路子可走。”
“陛下這三條妙計,怕是從登基那天就盤算好了吧。”
“咱們急得焦頭爛額,陛下心裡隻怕更急。”
杜如晦長歎一聲。
房玄齡遠遠眺望甘露殿,沉默不語。
“誰說不是呢。”
“攤丁入畝、報點核查、重開科舉。”
“陛下比咱們急多了,外人都誇咱們才智過人,房謀杜斷。”
“其實陛下才是真智者啊。”
“走吧,先著手辦第一件事——報點。”
“這事好推開,順便把攤丁入畝的風聲放出去。”
“給百姓透透口風,看看他們啥反應。”
“至於科舉,急不得!”
房玄齡幽幽開口。
長孫無忌和杜如晦齊齊點頭。
確實,從這兩步入手,或許能撕開點口子。
長安城熱鬨非凡。
以工代賑的政令一下,整個城裡的百姓像瘋了似的搶著報名。
眼下正是農閒,百姓們本就閒得發慌。
能趁這時候賺點銀子,誰會不願意?
更彆說乾的還是修路、疏河這些利己的好活兒。
修好長安的路,自己走著都順暢。
疏通河道,莊稼灌溉也不愁了。
百姓們乾勁十足。
一時間,長安城內熱火朝天。
李安宰站在酒肆頂樓。
他俯瞰著下麵百姓爭相報名的景象,臉色陰沉得發黑。
自己費儘心思抬高糧價,想借機給朝廷個教訓。
誰知竟被一招就破了局。
更氣人的是,世家本該賺的修繕銀子全跑百姓兜裡去了。
該死!
這個!
以前咋沒看出他腦子這麼好使?
“李兄,你瞧這……唉……”
“以工代賑,李二這招太狠了。”
“不聲不響就破了咱們精心布置的棋局。”
“之前真是小看了他啊。”
崔老爺子捧著茶杯,臉色也難看得很。
他們原以為這次世家勝券在握。
除了下罪己詔,根本沒招可解。
誰料三天之內,他不僅找到法子,還乾得這麼漂亮。
這主意,他們聽了都得說聲妙!
實在是妙不可言。
“哼!”
“李二,這梁子沒完!”
“對了,鹽山的事怎麼樣了?”
李安宰突然想起這茬,開口問道。
“已經動手了。”
崔老爺子露出一抹自信的笑:“這次我派了崔氏暗影衛,那小子活不成。”
“暗影衛?”
李安宰聞言一愣。
沒想到殺個普通少年,竟動用了暗影衛。
那可是崔家的殺手鐧啊!
“就是要萬無一失。”
“嗬嗬……”
崔老爺子笑得意味深長。
“好一個萬無一失。”
“本以為派幾個普通殺手就夠了。”
“沒想到你們竟出動暗影衛。”
“也好,殺了圖個心安。”
李安宰吐出一口氣。
心裡頓時徹底放鬆。
暗影衛!
除了進皇宮有點難度,去彆處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用他們殺個鄉野小子,跟碾死隻螞蟻似的。
毫無懸念。
“拿下鹽山,有了這筆巨財,咱們就能專心對付。”
“這家夥有點不識抬舉,得好好教訓他一頓!”
李安宰低聲自語。
崔老爺子笑嗬嗬點頭。
“李兄,彆太把李世民當回事。”
“收拾他,易如反掌。”
“這次不過是個意外罷了。”
“對了,李承乾已答應跟咱們聯手。”
“哈哈……李世民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兒子投靠了咱們。”
李安宰望向街上來往的百姓。
嘴角微微上揚。
他心情大好。
“投靠咱們,才是李承乾的明智之舉。”
“有咱們撐腰,大不了再搞一次玄武門之變。”
“李承乾這傀儡,比他爹好用多了。”
“哈哈哈……”
李君悠然坐在馬車裡。
心情輕鬆自在。
春香在旁彙報著這幾日鹽場的生意。
“照你這麼說,鹽場產量有點跟不上了?”
“繼續招人,擴大生產。”
“嘿嘿……長安市場這麼大,怎麼也得填滿它。”
李君笑得輕鬆。
鹽場已步入正軌。
如今每日能產四千斤精鹽。
可長安的鹽肆太多,還是供不應求。
不過眼下提升產量已到瓶頸。
畢竟這是大唐,沒現代設備撐著。
想再增產,得靠更複雜的組織和培訓。
管理壓力也隨之暴增。
李君雖把鹽場交給春香打理,但時常也會去看看。
他清楚鹽場如今的管理負擔有多重。
春香有點壓不住了。
“少爺,再加產量……我管起來就更吃力了。”
“我……我有點扛不住。”
春香坦白說道,沒半點隱瞞。
她知道這種事藏著掖著沒用。
絕不能因自己誤了少爺的大事。
李君點頭表示理解。
“沒事,這次去長安,順便給你找個幫手。”
他倚著車廂,笑得淡然。
“那敢情好!”
“可少爺,長安人那麼多,咋找啊?”
“還去市集買人?那種人怕是管不了鹽場。”
“少爺,要不咱們去挖人吧!”
“那些鋪子裡的老掌櫃,來了準能幫上大忙!”
春香眼裡閃著狡黠的光。
挖人這主意,她可是現想出來的。
李君瞥她一眼,有些意外。
沒想到這丫頭如今腦子這麼靈光。
不錯,進步不小啊。
李君笑了。
“不用挖,我心裡已有人選。”
“隻是不知那人現在在乾啥,得打聽打聽。”
“誰呀,少爺?”
春香一骨碌爬到李君身邊,探出頭來。
“一個姓馬的小子!哈哈……”
“坐穩了。”
“快到長安,本少爺還有事要辦。”
李君笑著猛甩韁繩。
馬車頓時加速向前奔去。
這次去長安,他要找煉鐵的爐子,還要弄一批硝石。
鹽場步入正軌,利潤滾滾而來。
該建鐵廠了。
尤其是火藥!
也得抽出手來研究。
腦子裡的知識,得趕緊變成實物才行。
鐵廠和火藥,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這條路偏僻,路上還沒見人影。
這是通往莊子的小道,還沒上官道。
兩旁樹林茂密得像堵牆。
如今已是六月中旬,初夏時節。
天氣悶熱,空氣有些燥。
不過路上沒人,李君趕車速度飛快。
嗖——
就在這時,一聲破空驟響。
李君眼眸一緊,猛拽春香胳膊,兩人迅速趴下。
噗——
一支箭矢擦著他們剛才的位置射過。
箭尾狠狠紮在車廂上,留了個小洞。
“啊,少爺!”
春香嚇得驚叫。
“進車裡!”
李君攬住春香肩膀,兩人滾進車廂。
透過窗縫,他清楚看到兩側林中十個黑衣人逼近。
靠!
刺客!
李君腦子裡蹦出這兩個字。
沒想到電影裡的橋段,竟真發生在自己身上。
他招誰惹誰了?
世家!
鹽山!
李君瞬間鎖定緣由。
除了這個,實在沒彆的解釋。
他眼角微微眯起。
“你待在這兒。”
“彆出馬車!”
李君沉聲吩咐。
“少爺……那你呢?”
春香慌得聲音發顫。
李君冷冷一笑。
“我?”
“我去把這幾個狗東西的腦袋擰下來!”
他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繼承了霸王之勇,憋了這麼久沒用過。
今天總算逮著機會。
正好拿這幫家夥練練手。
不過十個人而已。
楚霸王可是萬人敵!
史書上真刀真槍的萬人敵!
李君一把掀開車簾,身形如風般衝了出去。
春香縮在車內,嚇得瑟瑟發抖。
她隻是個小丫頭,哪見過這種陣仗。
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人徹底懵了。
等她回過神來,李君早已消失在車外。
“少爺……少爺……少爺……”
春香驚恐地喊著,心跳如擂鼓。
她真想跟著衝出去幫忙。
可她也明白,自己出去隻會拖少爺後腿。
但少爺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何曾練過武功?
對麵那麼多人,少爺哪可能是對手啊!
要死就一起死吧!
管不了那麼多了!
春香不知哪來的膽量。
“啊——”
她大喊一聲,掀開簾子,猛地跳了出去。
這時,馬車已經停穩。
可當春香不管不顧跳下車,定睛一看眼前景象,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
這是……什麼情況?
十個黑衣人,全都倒在地上。
有的血流滿地,有的僵硬不動,有的還抱著身子蜷縮掙紮。
李君腳踩一個人的胸膛,像在逼問什麼。
一襲青衫,乾淨得沒沾半點血跡。
呼吸平穩,連一絲紊亂都沒有。
春香呆呆地看著李君。
少爺……啥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小小的腦袋裡塞滿了大大的疑惑。
這才多久啊?
春香腦子一片迷霧。
也就十幾個呼吸的工夫吧。
從少爺衝出去,到她跳下車,就這麼點時間。
可少爺……已經搞定了?
這也太快了吧!
春香癱在地上,愣愣地盯著李君的方向。
嘶……呼……
她用力調整呼吸,扶著馬車站起身。
可腿還是軟得走不動路。
她隻能靠著車廂,遠遠望著李君。
反正少爺沒事,她過去不過去都一樣。
能遠遠看著,已經很好了。
春香靜靜等著。
另一邊,李君腳踩著黑衣人的胸口。
他低頭俯視,雙目冷如寒冰。
“還不說?”
“那就去死吧。”
李君本想問出這群人的來路。
可沒想到他們的嘴這麼硬。
他也懶得再廢話。
腳下猛一發力。
“呃……”
那黑衣人雙眼瞪大,血絲從嘴角湧出。
他沒噴血,但氣息已斷。
足見李君對力道的掌控有多精準。
他左右掃了一眼。
沒死的,他上前補上一腳。
然後拍了拍袍子,淡然轉身離開。
這群人的來曆,他大致猜到了。
世家!
能乾這種事的,隻有世家。
隻是世家有五姓七望,七大勢力。
不知這批人是哪家派來的。
“少爺……少爺……”
見李君走近,春香急忙迎了上去。
“少爺,你沒事吧?”
她圍著李君轉了好幾圈。
見他身上連褶子都沒一個,才長舒一口氣。
“少爺,你啥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少爺,這些人是誰啊?咱們要不要報官?”
“少爺……”
春香一連串問題拋出。
李君卻一把將她抱上馬車。
“坐好,咱們走。”
“本少爺一直這麼猛,你以前不知道罷了。”
李君沒多解釋。
他驅車前行,迎著熱風。
腦海中回味著剛才的感覺。
太爽了!
原來打架這麼過癮。
剛跟那群人交手時,他還以為對方多厲害。
結果……弱得不行。
幾乎一拳一個,直接乾廢。
那一刻,全身的力量像被喚醒。
經脈仿佛在狂熱跳動。
痛快!
酣暢淋漓!
李君甚至覺得有點意猶未儘。
馬車離開後,約莫半柱香時間。
一群黑衣人悄然出現在附近。
“怎麼回事?”
“甲隊出去快半柱香了,為啥沒消息?”
“殺個手無寸鐵的鄉野小子,要這麼久?”
一人低聲嘀咕,嗓音沙啞如碎玻璃劃地。
“難道失手了?”
旁邊有人試探問道。
“失手?不可能!走,去瞧瞧!”
“這幫家夥在搞什麼鬼?”
“太久沒動手,連規矩都忘了?”
“該死!”
領頭人辨了辨方向。
他無聲躍上樹乾,朝前飛速掠去。
黑影們緊隨其後。
“頭,前麵!”
突然,有人低喝一聲,發現目標。
嗖嗖嗖——
幾聲破風後,眾人落地。
領頭人盯著眼前景象。
眼眸深邃,瞳孔猛縮。
十個人,一個活口都沒留。
他蹲下,摸了摸最近的屍體。
“胸骨碎了!”
他換了個屍體檢查。
“喉骨斷了!”
“這是……腹部被震碎!”
“這個……喉嚨也碎了。”
“該死,全是一擊斃命!”
“他們身上連第二個傷口都沒有!”
領頭影衛滿臉駭然。
他摸著傷口,難以置信。
影衛的實力,他再清楚不過。
進宮刺殺皇帝都有幾分勝算。
可今天殺個鄉野少年,竟全軍覆沒。
還被人一招秒殺!
這怎麼可能?
他接受不了。
“頭,看痕跡……”
“他們似乎毫無還手之力,就被碾壓了。”
領頭影衛目光幽冷,沉聲道:“情報錯了,撤!”
“該死,這到底怎麼回事!”
“回去我得問問家主。”
“任何人不得再擅動那少年!”
片刻後,現場連屍體都不剩。
隻餘幾攤血跡,訴說剛才的慘烈。
長安城。
李君趕著馬車悠然入城。
按老規矩,他直奔客棧落腳。
然後讓小二通知程處默,讓他過來。
找人還得靠這些地頭蛇。
程處默是混世魔王程家的小公爺。
對長安熟得不能再熟。
認識的狐朋狗友也多。
讓他幫忙找人,最合適不過。
不知馬周現在……在誰家喂馬呢。
馬周的管理才華,李君很放心。
讓大唐未來的宰相管個鹽場。
不是小菜一碟嗎?
這種人才,不趕緊拉攏過來,還等啥?
嘿嘿……
程處默很快就來了。
李君讓小二去程氏鋪子通知掌櫃。
掌櫃找到程處默。
他正閒得在家發慌。
聽說李君到了長安,立馬風風火火趕來。
“李兄,哎呀……”
“最近忙啥呢,好久沒來長安了!”
“處默都想死你了!”
一進門,程處默就興奮地嚷嚷。
李君笑了笑,請他坐下。
“在莊子上閒得慌,就來長安逛逛。”
“順便看看精鹽生意最近咋樣。”
李君淡然說道。
春香趕忙給程處默斟滿茶。
“精鹽生意還用看?”
“李兄,太不夠了!”
“給程氏鋪子的精鹽才一千多斤,哪夠啊?”
“這精鹽在長安都成硬通貨了。”
“一上架就被人搶光。”
“尤其那些地主富商,跟不要錢似的掃貨。”
“聽說洛陽和周邊城池的地主也派人來搶。”
“實在是太少了!”
“李兄,能不能多產點?”
程處默一上來就訴苦。
精鹽在長安已徹底火了。
誰都知道它的好。
百姓盯著上架時間。
酒樓菜肆需求旺盛。
地主老財家裡也少不了。
每天四千斤看似不少。
其實遠遠不夠長安消耗。
更彆說城裡那麼多鹽肆。
程氏、官營、私營鋪子。
太多了。
四千斤根本不夠分。
“嗬嗬……”
“我這次來,就是為提升產量。”
“精鹽工藝複雜,不是想加就加的。”
“再說,增產還得保證品質。”
李君笑嗬嗬說道。
“對對,李兄說得對!”
“這增產的事……”
“李兄,有啥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儘管說!”
程處默眼睛放光,盯著李君。
一聽說要增產,他立馬來了勁。
李君笑了笑。
“我缺人。”
“我不常住長安,不如你熟。”
“所以想托你幫我找個人。”
“叫啥名?”
程處默急切問道。
“馬周,字賓王!”
李君緩緩說道。
“馬周?馬賓王?”
程處默皺眉沉思。
這名字他沒聽過。
長安還有這號人?
程處默原以為李君要找的人必定名震一方,可這名字如此陌生,讓他腦子一時轉不過彎。
“彆多想了,這名字估計沒幾個人聽過。”
“他現在大概是個馬夫,你去查查吧,我也不清楚他在哪家乾活。”
李君淡淡提醒,給程處默點了條明路。
馬夫?
程處默愣住了。
找個馬夫乾啥?
他不解地盯著李君:“那個……咳咳……李兄,你缺哪方麵的人才,我這兒都有,何必找個馬夫幫忙?”
一個馬夫能提升啥產量啊?
程處默滿頭霧水。
“你把他找來就行。”
“我自有打算。”
“他……我很需要!”
李君笑眯眯地說道。
“行!”
程處默見李君態度堅決,也不多問,當即傳令下去,全城搜尋。
“來,李兄,讓他們去找,咱們喝一口?”
程處默喊來小二,點了一桌好菜。
李君自然樂意奉陪。
不一會兒,菜肴上齊。
“呼……李兄,還有啥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我程處默……赴湯蹈火,絕不推辭!”
程處默抱起酒壇,給兩人滿上。
“哈哈,哪有那麼多事,你說得太誇張了。”
“不過程兄,我有點好奇,為啥你一直在弄商鋪,沒跟你爹混廟堂啊?”
李君隨口問道。
程處默可是根正苗紅的官二代。
他爹還是開國國公,名頭響得很。
曆史上都赫赫有名。
在大唐,商人地位雖沒明朝那麼低,可也算不上啥高雅行當。
有這背景,不去當個將軍啥的。
在家擺弄鹽鋪,李君有點想不通。
程處默聽了這話,神色微微一僵。
下一刻,他苦笑一聲,擼起袖子,把碗裡的酒一飲而儘。
“啊……”
“痛快!”
他放下酒碗,看向李君,歎道:“李兄,你這話……我咋不想去呢?”
“我哪能不想像我爹那樣建功立業!”
“其實,我現在也有官職。”
“右武衛的一個小校尉罷了。”
“可輪不到我上啊。”
“我爹、秦瓊叔叔、尉遲叔叔,他們年紀都不老。”
“小仗他們一出手就平了。”
“除了他們,還有一堆跟著陛下打出來的年輕將領,人才多得擠不下。”
“像我,還有秦懷道、尉遲寶林他們,不都一樣,排不上號啊。”
“沒大仗,就彆指望軍功。”
“沒軍功,想在軍中往上爬,太難了。”
“唉……”
程處默搖頭,重重歎了口氣。
他也鬱悶啊。
可大唐人才濟濟,輪不到他出頭。
李君看著他這模樣,心裡明白了。
原來如此。
也是,眼下沒啥大戰,整天在軍裡就是操練。
可那些操練是普通士兵的事。
程處默好歹是個校尉,用不著親自下場。
軍隊有專門的教頭管訓練,也輪不到他插手。
自然就閒得慌。
“啥時候能有仗打啊。”
“李兄,來,喝酒!”
程處默又舉起酒碗。
“打仗可不是啥好事。”
“也就你們這些武人盼著仗打,百姓誰想啊。”
李君笑著說道。
程處默點頭:“是啊,百姓哪盼著打仗。”
“不過處默,我看這仗,怕是快來了吧。”
李君故意試探,想套點話。
他對大唐軍隊了解不多。
也不知道現在軍情如何。
“突厥那邊,沒啥動靜?”
“當今皇帝想滅突厥,估計都想瘋了吧。”
李君眯眼看向程處默。
三年前,頡利可汗打到長安城外。
那是李世民的恥辱,也是大唐的恥辱。
李世民心裡一直憋著這口氣呢。
“突厥……”
程處默點頭:“可不是嘛,彆說陛下,全軍上下都想把突厥生吞了。”
“但不知道得等到啥時候才有戲。”
“我爹和幾位叔伯估摸著,五年內沒機會。”
“前幾年大唐天災人禍,耗得太狠。”
“今年剛喘口氣,國庫還沒填滿呢。”
“得等著。”
“還得幾年吧。”
“唉……”
程處默搖搖頭,又給自己滿上一碗酒。
李君眯了眯眼。
“可我覺得,用不了五年,今年就夠了!”
程處默手裡的酒壇猛地一顫。
他手背青筋凸起。
片刻後,他小心地把酒壇放下。
扭頭看向李君。
“李兄,你開玩笑吧。”